尤氏在马车上一边心疼的看着洛玉瑸的伤势,嘴里一边念叨着:“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好好的为什么要打架。”之类的。
洛玉瑸嘴上虽然被尤氏碰的伤口“嗷嗷”直叫,但依旧兴高采烈的。
“娘亲,莫要担心,我这受的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但是那姓杜的那小子面上看不出什么伤,但是最慢等过了明天,他必浑身疼痛,起不了身,咱们就等着吧。”
“这是为何?”尤氏一脸疑惑。
“嘿嘿,娘,您忘了这段时间三弟一直跟着陆师傅屁股后面来者。”洛璃插话道。
“我说呢,不好好温习功课,竟然跑去学这个了,你呀你呀。”
尤氏轻轻戳了戳洛玉瑸的额头,心里却是对路远航有了些许的改观。
“可惜跟着陆师傅时间太短了,不然我一定打得那小子满地找牙。”
洛玉瑸有些心有不甘的说道。
“你今天给我惹得事还嫌不多啊,等回去了,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尤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洛玉瑸听到娘提到爹,轻轻吐了吐舌头,立马吓的不敢吱声了,只能乖乖的坐在一边想着如何逃避这次处罚。
洛玉臻看着自己的弟弟现在乖得跟个鹌鹑似的,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开口半是安慰半是玩笑道:
”放心吧,到时我跟妹妹必定会为你求情的,必不会让你屁股开花的。“
”什么,屁股开花,“
洛玉瑸一听到这话,双手下意识的捂了捂屁股,
”不要不要,那肯定疼死了。“
众人被洛玉瑸吓破胆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尤氏之前一直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尤氏看着三个乖巧懂事的儿女,心里高兴的同时,但对洛璃今天的表现又有些担心,洛玉臻似乎看穿了尤氏的心思,开口问道:
“娘亲可是为妹妹的声誉担心?”
“是啊,今儿个这么一闹,恐怕锦娘的名声真的就要扫地了。”
尤氏很是担忧的看着洛璃说道。
“娘亲,不用担心我,我才不怕呢,说不定等过几天这事就过去了。”
时间是一切事情的焚化剂,洛璃比谁都明白。
“可纵然过去了,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让人知道了,你以后可如何自处?”
“娘亲,不会的,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说我性子顽劣,不易相处罢了,再说了我一贯是顽劣惯了的,还在乎这些吗?“
“就算你不在乎,但也不能跟那杜夫人那样说话呀。”
”不那样说话,怎么说话,我也不能任那疯妇这么糟蹋娘亲不是?“
”可是····“
”哎呀,娘亲别可是了,正是因为我替您出面,也避免了您与她的正面冲突,避免你们的冲突,就是避免了洛府与杜府的直接冲突,特别是在爹的这种关键时期,我们可不能给爹拖后腿。“
洛璃非常认真的给尤氏分析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再说了,这全城谁不知道那杜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今日她与我发难,别人知道就与我来说不过是不守女则,不尊长辈,可是与她来说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
”对她来说就是不顾廉耻,当众与小辈为难,而且还是我这个不足五岁的孩子,所以这账怎么算都是她吃亏。“
“这种事哪说的准,你一向都是有主意的,可你终究是个女孩子,是女孩子终归是要嫁人的,要是你的名声坏了,以后可就难嫁出去了。”
“娘,我现在才几岁啊,离嫁人还早着呢,再说了等到那时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谁还记得?”
尤氏无奈的摸了摸洛璃的头,希望如此吧。
马车咕噜咕噜往前走着,车里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这话,很快就回到了洛府。
“对了,娘,我看不如就让陆师傅教我们功夫吧,这样我们在外边就不用在受欺负了。”
洛玉臻扶着尤氏下了马车,建议道。
“这事还是等问过你爹后再决定吧。”
几人刚进到二门里,就听见一个磁性声音说道:
“什么事情要我决定啊?”
“爹爹,”几个孩子齐声唤着。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衙门里的事情差不多了,就等着实施了,”
洛秋扬看了看身边的儿女,摸着洛玉瑸的头接着说道:
“顺便早点回来看看你们这群小家伙又给我惹出什么祸事来了?”
“爹,您这么快就知道了?”
洛玉瑸有些心虚的问道。
“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宁西州就这么点大,为父想知道点什么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洛秋扬说的高深莫测的,唬的儿女们不禁缩了缩脖子。
“可是这次的事情真不愿我们,”洛玉瑸不服气的说着,“明明是姓杜的那小子故意找茬,我才会还手的!”
“我出门的时候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洛秋扬略微严肃的问道。
“爹说,让我们听娘的话,不许调皮,不许惹事·····可是爹,我们····”
洛玉瑸本想继续说下去,但还是被洛秋扬唬人的眼神吓得把剩下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爹爹,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这就回去抄写《家训》十遍,还望爹爹与娘亲勿要生气。”洛玉瑧非常有眼色的拉了拉洛玉瑸,带着洛璃赶紧回各自院子认罚去了。
洛秋扬看着三个离去的小小的身影,心里颇为愧疚,本想让他们无忧无虑的长大,却早早的涉入了本不该有的纷争当中去,官场无父子,若是没来这里,还在那边疆,虽然条件恶劣,会不会开心些?
洛秋扬此刻有些后悔,当初一心求学,满腹锦纶以求报国,可连自己的一家妻儿都保护不了,当初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就在洛秋扬陷入深深的自责的时候,恐怕在没有比尤氏更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了。
“夫君,你是在为他们担忧吗?”
“是啊,看他们小小年纪就要陷入这泥沼中,是为夫的无能啊?”
“夫君,您是我们的一家之主,我们自然要以您为主,更何况这官场无父子,谁又能置身事外?”尤氏轻声安慰着。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让他们现在经历这些事,说不能对以后会有帮助吧。”
“或许吧。”洛秋扬叹了口气,怔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