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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给脸不要脸

“那,那个大哥,我今天忘了带钱,通用表也坏了。能不能先欠着,等我下次来一定还你。”李江枫摸了摸鼻子,诚恳的说道,“我是警局里的干员,警号是6728,以后这里就是我的辖区,我会经常过来”

中年人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沧桑。他认真的打量了一会儿李江枫,又瞅了瞅李江枫胸前的警号,说道:“警官,我相信你,羊肉串就当我请你吃好了。下次出门记得带钱,毕竟这里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说话。”

李江枫心里感激,嘴上说道:“那就多谢老哥了。”

这时,一个公鸭般的嗓子突兀的出现在一旁:“老肖,前两天答应的钱该交上来了吧。”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身边还有两个跟班。三个人打扮的流里流气,领头的那人头发像鸡冠似的竖起,消瘦的脸上戴着一副高仿的神龙墨镜,两条龙盘踞镜腿上,看起来好不霸气。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裤子上挖的到处都是窟窿,连屁股蛋子上都有一个。

“这……”烤羊肉串的师傅苦着脸,“我的小少爷,您瞧这大热天的,一天也没几个人吃羊肉串,您多担待着点,再给我几天,我一定给您交钱……”

“嘿,我说老肖,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我们家少爷在这里罩着你,你这破摊子早就被拆了。”跟随的小弟一边伸出手来挖着鼻孔,一边恐吓道,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那个小少爷被手下拍了马屁,显得得意洋洋,咧着嘴拍了拍那拍马屁的小混混,又把自己嘴里的雪茄塞到他嘴里,冲着烤羊肉串的师傅说道:“今天这保护费,你给也好,不给也好,反正我是不能空手而归,否则,你这些吃饭的家伙,就给我留下。”说完,示威似的抓起一大把还没烤好的羊肉串,劈手扔在地上。

老肖咬着牙,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悄悄地捂住自己裤兜里的一小叠钱。他这点微薄的收入,不仅要供女儿上大学,还要给生病的老伴儿买药。

要是孝敬给了这些地头蛇,他老伴怎么办,他女儿怎么办?

他无能,他窝囊,但他仍然在尽力做好一个父亲,一个丈夫。

因此他只能干耗着,宁愿挨顿打,也不愿意交钱。

“嘿,还咬着牙,怎么,不服?”另外一个小混混见同伴先拍了马屁,也不甘落后,用力的戳着老肖的脑袋说道。

老肖四十多岁的人了,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戳着脑袋,心里不是滋味,只能把牙齿咬的格格响,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小混混见他发怒,有些害怕,于是抽出一根烤串用的签子,抵在老肖下巴上。这种签子是老肖用废弃自行车上的辐条磨制而成,尖利无比。

“差不多就得了。在警察面前明目张胆的收保护费,还有没有王法了?”李江枫忽然站起来,冷冷的说道:“你们积点德吧,人家小本生意,一天都赚不了几个钱,都给你们,自己不吃饭了?”

领头的小混混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他眯着眼,假装才看到李江枫的样子,嘿嘿直笑:“哟,这是哪来的狗啊?披着一身狗皮了不起啊,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过路费交了吗?”

“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不好好读书,学别人收保护费,电影看多了?我要是你老爸,非把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狗腿打断。“李江枫握住警棍,淡淡说道。

同时在心里盘算:这种傻小子多半无法无天,下手没轻没重的。自己却不能下死手,没准儿还要保护烤羊肉串的师傅,因此一打三未必有胜算。自己没受过专业训练,射击的准确度未必跟得上,再加上他之前看过使用说明书,电击枪充能需要十秒,即使有机会开枪,也只有机会开一枪。得先找机会撂倒一个,才有胜算。

这个世界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生存法则,李江枫本来未必会管这些闲事。但既然这烤羊肉的师傅请他吃了羊肉串,他就不能置之不理。

几个小混混阴笑了起来,每人抽出一根烤串用的签子。

领头的小子一边把玩着铁签,一边漫不经心的转着原本套在手上的珠子。

老肖急了,忙大声叫道:“钱旺,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爸是这一片的老大,你也不可以在这里跟警察打架。更何况蛇爷早就说了,我们这些小贩是不用收保护费的,只有那些有铺子的才需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钱旺的父亲叫钱蛇,人称蛇爷。本来他叫钱鱼,但他发迹后觉得这个名字不够吓人,别人鱼爷鱼爷的叫,老是感觉怪怪的,他一个刀口舔血的人,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钱蛇,又有钱又吓人,多霸气。

这片窝棚区虽然不大,但人口数量着实不小,钱蛇正是这片地方有数的几个黑道头头之一。这也是他儿子钱旺嚣张的本钱。

不过钱旺平时最讨厌别人提起他老爹,他虽然在外面飞扬跋扈,肆无忌惮,但在他老爹眼里,他不过是一个老让自己擦屁股的累赘。

听到老肖拿老爹压自己,钱旺眼中冷芒乍现:“老东西,你是算个什么东西?敢拿我老爹来压我,我他娘的给你脸你不要脸。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小爷我今天对你不客气。”

老肖一听,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懊悔的连连跺脚。他本来是想让这小子看在他老爹的份儿上收敛一下,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李江枫皱着眉头,对着钱旺说道:“你们几个就别没事找事儿了,赶紧回去,否则告你们袭警,到时候就是你老爹也未必担待得起。”

“哈哈哈。”一个跟班大笑起来,“少爷,这个狗腿子还当他是谁呢?一个小小的干员,还真当自己是警察啦,他让我们回去就回去,唉哟,我好怕啊。”

钱旺眼中透出一股子狠厉:“揍他,扒了他这身狗皮,让他知道谁是老大。”

三人挥舞着铁签一齐朝李江枫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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