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阳居住的小院本就靠近云雾山山脚下,翻过城墙就是云雾山山脚了,地形的优势让秦武阳不用通过巡逻队重兵把守的进山通道就可以从一条小路上山,虽然可以缩短上山距离,但是却危险重重,这可是秦武阳花重金在本地猎户手中获得的信息。
在云雾山脉边缘地带一路潜行的秦武阳借助夜幕、大雾和地形躲开那一队队的妖兽,深知夜色中深山危险的他此刻急需找到一个藏身之所,天明之时再做打算。
选择入夜进山,夜色的掩护为秦武阳躲过巡逻队节省大量时间,秦武阳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如一块烂石头般潜伏在乱石堆中,秦武阳将自身气息收敛得几乎微不可查,目视前方,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这就是秦武阳的目标,黑夜暴熊。黑夜暴熊身着懒腰走出洞穴,正开始一天的觅食时间。
灰蒙蒙的是夜色,白茫茫的是大雾,独特的环境早就了云雾山可视度极低。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一道晶莹亮光突显,格外灿烂。
就在黑夜暴熊尸身落地瞬间,一道黑色闪电出现,正是潜伏的秦武阳,一把黑夜暴熊尸体托住收进储物袋中,朝黑夜暴熊洞穴激射而去,留在地面上的血迹被秦武阳离去前脚踢出的泥土覆盖掉,弥漫在空气中淡淡血气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顿操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用一块大石头将洞口堵住,秦武阳将黑夜暴熊尸体放进洞穴中被其一拳砸出的巨坑,自言自语道:“大兄弟,情况紧急,情势所逼,对不住了。”
天刚放亮,柔和的晨光透过白雾照射在云雾山脉上,那些折腾一整夜的强大夜行妖兽们纷纷躲进洞穴消化他们在夜晚吞吐月华,吸收天地精华所得;那些日间行动的妖兽则纷纷走出洞穴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
将自己伪装成绿叶的秦武阳露出明亮的眼睛,趁着眼前妖兽经过间隙,如同一道闪电冲出,待那些妖兽反应过来,除了一阵狂风朝远方卷去,什么都没有,疑惑回头继续朝前走。
日已中天,那漫天大雾散去,和煦阳光直射大地,云雾山脉迎来最温暖时候,成群结队的妖兽或懒洋洋在阳光中踱步,或软绵绵趴在地上……
秦武阳藏身于一棵参天大树上,透过茂盛的树叶死死盯着前方,那里是一片巨大湖泊,连绵数十里,碧绿如玉,平静得像一面镜子镶在地面,将蓝的天、白的云,红的花,绿的树映入其中。湖中央一座山峰拔地而起,直插天际,与其将其说是一座峰,但云雾城本地人更宁愿说成是一根硕大石柱,呈柱状的峰体布满坑坑洼洼、大大小小的石窟;一些顽强的、不知命的植物点缀着这光秃秃的峰体,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周围数十上百块石头星罗棋布散落在湖面上。
这是云雾山脉最出名的景点,孤峰湖,又名天柱湖。同时也是云雾山最突出的分界线,就在湖的彼岸,是云雾山脉妖兽主要聚集地,同时也是人类禁地,一经进入,必被追杀至死。
但是这面湖泊就是秦武阳进山的目的地,准确的说,湖面之下那深数百米上千水域才是秦武阳的目标,他希望借助这无边水域的压力来突破。
湖边水草茂盛,物产丰富,聚集了大批妖兽在此觅食。按照平常,这等级妖兽,秦武阳是不会在意的,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云雾山脉里的妖兽与云雾城人类相互猜疑,神经极为紧张,只要有一点冲突苗头,很可能引发一场人兽大战。这些不得不让秦武阳小心翼翼对待了。
如同一块高密度石块不断快速下沉,眼前景象不断变换,恐怖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秦武阳觉得周身骨骼咯咯作响,到达上百米深度后,秦武阳不得不运转九转真气护体抵挡了,下沉五六百米深后,水中生灵少了许多,出现的无一不是庞然大物,占据一方的水中霸主。胸口的传来沉闷感让秦武阳知道达到自己极限了,望着脚底下宛如无底深渊的黑暗,明白自己再潜下去非被那恐怖的压力压爆不可。
秦武阳寻到一个理想之地,施展《葬月刀》刀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块水域的霸主斩杀,占地为王。秦武阳站在湖中一块由巨大石头形成的平台上,顶着无边压力,《九鼎印》悍然使出。
湖中无岁月,秦武阳不知道自己在这水中世界度过多少日子,也不清楚自己在这水中世界挥过多少次拳,累了就掏出分手时黄苦情送给自己的避水珠找一个石洞钻进去休息;饿了就掏出一颗平时舔一口都觉得心疼的辟谷丹服下。
依靠在石壁休息的秦武阳抚摸着自己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的双臂,不由苦笑,自己有点低估这水中压力了,要不是自己体质强于一般武者,金身防御过人加上紧急关头时有避水珠这样的奇物傍身,自己在这鬼对方怕是连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自己在如此自虐般的修炼中,依然找不到一丝突破的感觉,是自己方向错了,还是领悟积累不够?”秦武阳喃喃自语道,“不会啊,心中那股心神不宁的感觉不会骗自己,但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除了几次在心烦意燥下,秦武阳上岸回到自己在云雾城居所调养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这湖中深处。
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选拔赛时间渐进,云雾城来人更是达到高峰,云雾城内外人山人海,接踵摩肩,一片热火朝天。而收到可能会发生兽潮的信息后,玉虚宗一名虚武境强者匆匆赶来,一头扎进云雾山脉深处,与这里兽王干涉去了。
从现在进入云雾山的年轻武者越来越多的情况看,应该是玉虚宗虚武与兽王达成某种默契又或者是某种交易,这就不得而知了。虽说如此,每日进入云雾山的仍然处于限流状态,而镇守云雾山进出口的不再是那群真武境的外门弟子了,取而代之则是一名神武境带着一群灵武境强者。这样的手笔,这样的实力,让那群自视甚高的年轻武者乖得像一只小麻雀。
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涟漪,又像某种律动在震荡,不时有一些深水层鱼类跃出水面或一些鱼类翻着肚皮浮上水面被分而食之。这样情况一直延续道深夜,微不可查的荡漾演变成湖面起波澜,这一切发生的源头正是在水中深处寻求突破的秦武阳。
千米湖底,周围怪石嶙峋形成一座上百平方的石林,不知名的矿石磷光闪闪,照亮了这湖底石林,一条巨大怪鱼尸体安静躺在石林下。秦武阳突破受阻,一发狠,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下潜的越来越深,一直道现今的湖底,那条怪鱼尸体就是这份水域的霸主,六品巅峰妖兽,被秦武阳一记五成刀魄杀死。
这里的水压力与之前水域的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此刻的秦武阳半点没有平日里英气逼人的形象,双眼透露出骇人红光,周身肌肉高高隆起,血管浮现,如一条条粗壮蚯蚓依附身体表面,给人一阵随时都要爆裂一般的感觉;合身的黑色武士服变成一缕缕布条挂在身上;双脚陷入那坚硬的岩层中。一拳击出,水中出现一个液体千钧大鼎,只是虚有其表,而不得其神,很快就在无边的压力作用下像泡泡一样破掉。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突破《九鼎印》失败。
用“触手可得,却遥不可及”来形容秦武阳状态恰当不过,明明就差临门一脚,但每次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把秦武阳折磨欲罢不能。方向对,领悟够,积累足,但偏偏就捅不破那层薄薄的纸张。
秦武阳大手一挥,成堆的灵石出现在湖底,浓郁的的灵气顿时充斥这石林,顺着秦武阳周身毛孔被高速运转的《九转真功》鲸吞进入秦武阳各大经脉,补充干涸的真气,但是还是赶不上消耗速度,极品回气丹像炒豆般一颗接一颗吞,丝毫不理会这般服用利用率问题。秦武阳彻底陷入疯狂,眼中红光更盛,“不成疯便成魔”。体力的透支的问题可以通过灵石和丹药补充;但是神魂的消耗却是一个难题,秦武阳没有快速补充的途径,神魂过多消耗让秦武阳感觉精神一阵恍惚,眼前一黑,金光乱飞。秦武阳一发狠,用力咬一口舌尖,一股腥味在口中扩散,锥心的疼痛让秦武阳恢复一丝清明。
秦武阳不屈挥拳,狂暴的劲气激起一阵汹涌暗流。双拳处慢慢出现一丝颜色,那是一道青色气体和一道黑色气体在相互缠绕。随着时间推移,那不断壮大的青黑两气布满秦武阳双拳,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两股纠缠在一块的青黑两气不断在企图相互驱逐、吞噬对方,大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势。
当青气占据主动时,那透明大鼎凝练成一尊青鼎,释放出堂堂正正、冠冕堂皇的“镇压”气息。
当黑色占据主动时,那透明大鼎凝练成一尊黑鼎,释放出令人心悸、狂暴灭绝的“毁灭”气息。
在这两股气体相互攻伐影响下,无论是青鼎还是黑鼎都没有顺利凝练。
秦武阳显然也注意到这一变故,这让他始料不及。这青黑两气释放出来的气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就是他这段日子一直致力融合而不得的“镇压”和“毁灭”意境。只有将这两者意境融合,《九鼎印》才能突破,凝练拳魄。至于两者为何会化形出现,并且相互吞噬,这好像跟当初孟吟风说得一点也不像。
难道这过程中发生什么变故?到底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