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吟风为冲淡秦武阳心中别离心绪,离开天星荒界后,一路向北都是步行,沿途各地精彩多姿的风土人情让秦武阳慢慢走出那个糟糕状况。
三个月后,两人来到离水荒界。一个以水系发达闻名大荒的大千世界,在这里,你完全可以通过水道抵达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作为内陆长大的秦武阳,见识到如此多江河湖泊,不禁大感新奇。两人一合计,干脆租一条小船沿江而下。
山水城,离水荒界一座中等城市,发达的水系交通造就了山水城的繁荣。作为山水城的发源地,当地人早就忘记这条水系的名字,只亲切称之为瑞江。
滚滚江水东去,天水共一色,江面千帆竞流。一叶扁舟在滚滚江水中穿行,秦武阳立于舟头,享受着湿润的江水吹拂,感觉天地焕然一新,缠绕在心底的离乡愁绪一扫而空。孟吟风此刻将全身气息收敛,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灵气波动,活脱脱一幅教书先生模样,正在船舱里闭目养神。
“这位公子,听你口音,你不是离水本地人吧。”问话的是秦武阳的船东,一位年约60的船家,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整个脊背,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这是一位常年在江上行走的老船家了。
“老丈好眼力,小可正是第一次到山水城。不知道老丈对山水城有什么好介绍。”
“呵呵,公子,这无论什么人因什么事来山水城,都要体验一回山水城的一江一鱼。”
“哦,怎么个说法?”秦武阳不禁兴致大感。
“呵呵,所谓一江,就是我们面前的这条瑞江,所谓一鱼,就是指的是瑞江特有的白脂鱼。公子如有兴致,不妨体验体验。”船家乐呵呵介绍道。
“给老丈这么一说,小可还真心动不已啊。”
和船家一番交谈,秦武阳大致了解了山水城的风土人情,不禁产生一种:“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的感觉。
山水城,顾名思义,山水资源极度丰富,更贴切的说,山水城就是在瑞江边的一座山上修建起来,不像其他城池用一堵堵高墙围起来,它直接就修建在山上,瑞江就是它的城墙。
秦武阳两人离开小船,沿着一级级的楼梯走进山水城。可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行通过的街上人群接踵摩肩,一排排的各式各样的商铺应有尽有,里面更是客如云来。土包子秦武阳给这样的繁华给震得惊叹连连。“他奶奶的,这才就城市,以前走过的地方就该叫村。”
孟吟风看到秦武阳那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现,不禁默默离开几步拉开距离,好像在与秦武阳划清界限,好像在说:“我不认识这傻缺。”同时忍不住传音给秦武阳:“小武,淡定点,不要丢人。等你去见了那些真正的大城市,那才叫宏伟。”
秦武阳两人来到一座气派,名叫“望流阁”的三层酒店前,门口两边裱着烫金对联“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秦武阳浅笑一声:“有点意思,孟先生,我们在这里歇息片刻。”
称孟吟风为先生,是孟吟风的计划和要求之一,这一路走来,一切活动全凭秦武阳自主安排和应对。
刚进入酒店大堂,早有酒店活计迎上来,道:“两位是住店还是就餐?”
“就餐,帮我找个清净靠窗的位置。”秦武阳答道。
店伙计将二人引致酒店最高第三楼,因三楼环境好加上此刻非吃饭高峰期,很轻易找到一处窗边位置。要了两壶本地黄酒,几个特色菜一边细斟慢嚼,一边欣赏窗外美景,好不惬意。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前来吃饭的人多了起来,周围食客都在低声谈论,窃窃私语,各不相扰。
楼上上来几位神情倨傲,年约20、30岁武者,个个锋芒毕露,锐气惊人,清一色的真武境修士。酒店老板神情恭敬在旁陪着。
看到楼上还有其他食客,为首一名青衣修士对老板说:“李老板,我们师兄弟今天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这些人你安排下。”
“这……”老板还在迟疑,青衣修士开口了:“诸位,在下山水王家王世仁,这几位乃在下落日剑宗师兄弟,请大家给在下一个薄面,李老板在二楼给你们每桌安排一模一样的酒菜,今天大家的酒菜钱算在王某头上了。”
落日剑宗在离水荒界乃一尊巨无霸般存在;王家,山水城本土第一世家,两者影响力综合在一起足以让三楼的食客不敢逆其意,纷纷客气下楼。
王世仁对众人的表现极度满意,一丝自得自然流露。余光扫到秦武阳一桌还在悠然自得细斟慢嚼,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仿佛与他们无关。
王世仁脸色一沉,刚想走向秦武阳,旁边的酒店老板暗叫不好,急忙跑到秦武阳饭桌前作揖道:“两位,小店在二楼重新为二位备上酒菜,还请移步。”
秦武阳咽下口中美食,轻笑道“你这老板好不地道,我们刚吃到一半你让我们下二楼吃是何道理?再说,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岂不浪费?不去不去”李老板闻言都快哭出来了。
王世仁上前道“两位,我们师兄弟想在三楼安静吃个饭,还请行个方便。”
秦武阳看了一眼那后上来的几人道:“这位兄台好没道理,这三楼地方这样宽敞,你们自便。”
“王世仁,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个地方?”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王世仁闻言,顿觉脸上无光,眼睛露出阵阵寒意,威胁秦武阳两人起来:“两位执意不肯走,敬酒不吃吃罚酒罗?”
要说起大荒“六大”印象,玉虚宗绝对是给人第一印象是霸道,孟吟风虽然看上去斯文儒雅,风度翩翩,但骨子里传承是玉虚霸道。秦武阳还未正式入宗,也没有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但跟随孟吟风修炼十余年,耳濡目染之下,内心深处不自觉树立一份骄傲、一份霸道。一个小小落日剑宗弟子来威胁孟秦二人,行得通吗?再说了,从小到大,打架秦武阳从来就没有怕过谁。
秦武阳撇一眼王世仁不再搭理径自吃喝起来。
李老板见这种情况,不由像热锅里的蚂蚁,念念叨叨:“两位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王世仁觉得在同门面前丢了大脸,毫无征兆一拳轰向秦武阳,猛烈的拳风将秦武阳桌上酒菜碟筷吹得一片狼藉。秦武阳头也不抬,径直一拳对上王世仁。双拳相撞,王世仁感觉一股不可抵挡的巨力从手臂传来,“蹬、蹬……”连续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坚硬的地板被踩出一个个脚印,暗中活动剧痛欲裂的指骨。
王世仁看着眼前这位二十上下,真武前期的青年,仗着自己真武后期修为,认为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太过随意才给秦武阳有可乘之机,再说了,落日剑宗弟子本就不擅长拳脚功夫,一扫刚才被秦武阳一拳击退的颓势,大喝一声:“小辈,既然你不识好歹,别怪我仗势欺人,心狠手辣了。”
说罢,手腕一转,一柄寒光闪闪的灵剑出现,剑光霍霍,如万花缤纷落下,竟然一出手就是自己最强7成剑意《落日缤纷剑》。王世仁意图再明显不过,欲一剑斩杀秦武阳,好挽回刚才在同门被击退的颜面。
落日剑宗绝技《落日缤纷剑》,如漫天花瓣飞舞,瞬间,秦武阳感觉自己处于一片花海之中,不过这些漂亮的花瓣携带无尽炙热,暗藏无穷杀机,处处指向自己要害。
秦武阳施展《咫尺天涯》身法,快如闪电,迅如奔雷,眨眼间便离开剑意笼罩范围,招招致命的剑招失去目标,纷纷落在木质地板上,露出无数被烧焦的小洞。秦武阳不禁怒从心起,本就对王世仁那高调作风本就不喜,自己只是与其在语言是一些冲突,就想伤害自己性命,更招不满。
刚猛无俦的6成拳意的《九鼎印》势如破竹般将那漫天花海击散,劲气四溢,在周围建筑留下一道道剑痕,7成《落日缤纷剑》剑意宣告破灭。拳势不减直接,直捣黄龙朝王世仁轰去。
王世仁见自己拿手技艺在秦武阳一拳之下便溃败下来,大惊之下想躲已然来不及了。就在秦武阳拳头轰在王世仁身上之际,秦武阳感觉到拳头击打在沼泽上,受到一丝丝黏黏的阻力,一层淡淡的霞光将王世仁笼罩。
“哼,二重金身。”秦武阳拳头劲气一放,王世仁金身告破,一身惨叫,一些细小的内脏碎块跟随鲜血喷出来,直接砸在一众落日剑宗弟子跟前,直接晕死过去。现在的秦武阳还没有养成杀伐果断的心态,刚轰在王世仁身上的拳劲收回大半,要不然王世仁现在不少晕死,而是死透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不过是在瞬间发生。
落日剑宗弟子像是见了鬼一般,想不到以王世仁真武后期修为全力施为情况下败给一位真武前期青年,还败得那样的电光火石,那么的干脆利落。那个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号称落日剑宗千年一出绝世天才,真传大弟子风无伤在这个阶段只怕也做不到吧。要知道王世仁可是宗门年轻一代前二十的存在啊。
一名沉稳青年黑着脸检查王世仁一番,见其无性命之忧才长出一口气,示意身边的师弟妹将重伤的王世仁安置好。心里早将王世仁家里的女性问候个遍,平时仗着身份处处显摆,凡事高调,目中无人,现在碰上硬茬了,好死不死还在自己面前吃了亏。从刚才击败王世仁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沉稳青年抆心自问,自己底牌全出情况下勉强可以做到,但鬼知道秦武阳刚才出了几分力?
宗门的场子、脸面只能靠自己去找回了,思绪千回,缓步走向秦武阳。
一股凌厉锐气充斥了整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