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女中诸葛,有胆有识,目光如炬,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本王失礼了。”付明堂一个手势整个庭院就空无一人了。
“小女子木清昭,此次前来是同宁王殿下商议合作之事,我蒙古太师特派我来与宁王殿下接洽,不过宁王也太谨慎了吧。如此瞻前顾后,怎么成大业。”
朱权微笑着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大明的锦衣卫可不是泛泛之辈,凡天下种种,除牲畜生老病死他不管,其余一切人世间的活动他都有所掌控。若不小心行事,怕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木清昭是绝顶聪明之人,只要稍加点拨,即可头脑明了清澈。她明白汉人的武力是失灵时不灵,可这权谋斗争、相互倾轧之术,纵览寰宇无人可及。内心孤傲的她虽然内心有些瞧不上朱权,眼下能与蒙古结成同盟阵营的也只此一家了,所以也就控制下情绪好言相说了。
别的惶且不论,朱权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当年是怕与朱棣撕破脸皮,才引狼入室,落得个被挟持的命运,如果当即拒绝会面,或许朱棣早已人头落地。纵使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对他有些语带嘲讽,他也很淡然的一笑了之。
木清昭定了定神说:“接到殿下的信,我太师就明白了殿下的用意,所以派我前来。可我蒙古已经与大明修好,如今又让我们翻脸不认账,做反复无常的小人,一者随意毁坏盟约,与声名不利。二者我部正休养生息,妄动干戈,怕是吃力不讨好。与殿下合作,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人间世事,都是无利不起早,朱权自是明白拉别人入局,肯定要给予好处的,不然谁会卖命。其实谁都明白,不管现在怎么说,只是空头支票而已,朱权只管放开了说,日后想算账,怕是口说无凭了,来个死不认账,怕他们也是没什么办法。
“两条,一、如果大业得成,我做了皇帝,我保证与蒙古秋毫无犯,永世修好,一改朱棣北伐戍边的国策。二、开通商路与贵部贸易往来,大漠之地苦寒久矣,一旦冰雪封天,牧民们过冬举步维艰,我若做了皇帝,愿意在贵部灾荒之年鼎力相助。可否?”
这是一场对天空谈的畅聊,因为双方能互相接洽,就说明了各自的心意,合作实际上已经达成。现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只是为了走个形式、试探对方的真实态度,并借此了解一下以后的合作者,甚至未来可能成为竞争对手。
谁都知道不管现在说的天花乱坠,承诺的海枯石烂,不过是镜花水月,双方都明白却不互相拆穿。不过朱权刚才的一席话,还是对木清昭有一些诱惑力的,对于他们来说,当下要紧的是统一蒙古诸部,才能说南下复元,需要的是时间,如果明廷发生内乱,是最好不过,不仅可以争取主动权,运气好的话,南下分一杯羹也是未尝不可。
双方在很愉快的氛围下达成了合作,朱权非常欣赏木清昭的智谋胆识,执意要留下她,收为门客。木清昭见到了汉地的繁华锦绣之景,眷恋不已,纵使她心机谋略再深,内心深处还是个小姑娘。因为年少时读过很多唐诗宋词,也看过很多江南雨景的插画,那些或壮丽或婉约的景色,曾让她心驰神往,如今好不容易南下,自然是肯留下了。这也得到了阿鲁台的支持,在未来的合作者中留下一个眼线也好,能随时汇报南朝的情况。
望见曾经的故都大都即将成为大明新的都城,阿鲁台感伤不已。于是制定的第一个计划,双方定于朱棣迁都北京的时候,在沿途开展行刺。不动用军队,指派一些武林人士前去,直捣黄龙,即可隐蔽身份,又或能收获奇效,这便是陈弗、万明凯等人举办武林大会初衷。
其实朱文圻能够得到木清昭的青睐,不仅仅是因为比武大会上的机缘。话说永乐八年,朱棣率领50万大军北征的时候,张文成的大名就响彻蒙古草原。那时的木清昭还很小,只是远远的跟在爱丽丝的后面,曾亲眼目睹过张文成神乎其技的箭术,那时的她内心就埋下了爱慕的种子,只是还未自知。可惜的是俩人并未蒙面,这一直让木清昭抱憾惋惜,现在故人重逢,木清昭外表虽还是冷若冰霜,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
木清昭暗自庆幸,心想大宁是自己的福地,刚入汉地就遇到了年幼时候的偶像,上天真的很眷顾自己,可一路上她除了故作冷艳,全程并未与朱文圻搭话。
朱文圻、木清昭、陈弗等人驾马来到了付府,门童前来迎接,朱文圻左右张望,警惕性很高,手中的玄昊剑准备随时出鞘。
管家来报:“木小姐、陈小姐、万道长到!”陈弗抢在了木清昭的前面向朱权介绍了朱文圻:“这位就是武林大会上技压群雄的张文成,张少侠了。”这让朱权为之一惊,他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抬手按江湖规矩作揖,然后不住的打量朱文圻。
陈弗同时向朱文圻介绍了朱权,朱文圻同样也是一惊,双方互相扫视的眼神让众人感觉很奇怪。陈弗问道:“难道你们认识?”
朱权正了正神说道:“未曾谋面,不过已经如雷贯耳,张少侠,一表人才,武功卓越,令本王十分钦佩。”
朱文圻答道:“宁王殿下在下也是神交已久,倾慕非常,如今有缘得见,实在是先祖庇佑。”虽然之前没有见过,可毕竟是骨肉血亲,同根同源,朱文圻有些激动,觉得遇到亲人了。
他们几人寒暄之时,旁边郎凌川显然有些被冷落了,他心中不忿:我才是本次比武的得胜者。郎凌川之所以得知宁王真正的行踪,全在于鬼刀王珂的指引。
成都府武林大会郎凌川惨败,继而又被逐出师门之后,浪迹江湖,因缘际会结识了王珂。郎凌川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觉得人生既然翻转,就翻转个彻底,他就改拜了王珂为师傅。王珂当年被吴庆余打伤之后,武功尽废,他也苦恼自己的刀法无人继承,眼下就有了一个好苗子,这让王珂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