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是泄气,他发现和眼前这个女孩根本没有共同话题,两人就算是开始交流了,也是枯燥无聊,一问一答,或者一问一不答。
男人想讲个笑话,缓解一下气氛,笑话说出来之后,他倒是被逗得不顾形象的大笑了,可笑过之后,却发现女孩一脸严肃,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他。
再聊聊最近上映的电影,或者护肤品啊,包包啊,口红啊,鞋子啊,男人就发现他更错了,女孩头直接撇了过去,一句话都不说了。
男人很沮丧,这个女孩就好像一个绝缘体,将他那股对异性奇特的吸引力完全屏蔽了!
男人有些丧气的抬眼望向远方,那边有隐隐约约的灯火,一如往常,即使不久前还狂风骤雨,世界末日的模样。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男人沉默了一段时间,轻声的说道,语气再没有之前的轻佻,自信。
“曾经有个小男孩,他有个中英混血的美丽母亲,还有一个很帅很有才的父亲,童年的他过得很快乐,无忧无虑。直到有一天,他母亲生了病,睡过去后再也没有醒过来!母亲离开的三个月后,父亲带回来一个漂亮阿姨,还有一个比他大一岁的男孩,说是他的哥哥,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一个私生子居然比他还大一岁,男孩生气极了,觉得这是对他母亲亵渎,侮辱,他就开始作妖,开始无理取闹,一直找那对母子的茬。”
“和寻常的家庭伦理剧不同,男孩的继母一点也不刻薄,她浑身透着高贵,从来没有在乎过男孩各种恶作剧,她很和善,是真的和善,不是明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
“继母的宽容放纵了男孩,他越加无法无天了,各种坏事情被做出来,直到一次,男孩的父亲被惹怒了,狠狠的揍了他一顿,这才让他消停了不少。”
“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孩开始正大光明和哥哥争,他想要比私生子哥哥优秀,可却是发现他根本比不过自己的哥哥,哥哥的能力完全碾压他!”
“男孩的父亲是一个非常,非常完美的男人,才智,相貌,心性样样都是绝佳,不然也不会闯下诺大的家业!哥哥完全继承了父亲的能力,十六岁就开始帮助父亲处理家族企业,两三年时间就成了父亲左膀右臂,俨然是继承家族的最佳人选。”
“反观男孩,除了长得比哥哥好看,就没有一点能胜过哥哥,无论他怎么努力,差距就是差距,他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些的绣花枕头,一无所成,一无是处,父亲的优点,他只继承了外貌。”男人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只是仰着头淡淡的望着黑洞洞的天空。
叶清宁像是被男人的故事勾起了什么回忆,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个男孩就是你?”叶清宁首次主动的开口道。
“怎么可能是我,我说的是故事啦,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男人脸上的怅然消失不见,语气也再次恢复了轻佻。
叶清宁不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男人!
男人被叶清宁这样看着,感觉有些不舒服,一转头看向另一边,轻声的说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Hope?is?the?thing?with?feathers(希望是长着翅膀的鸟)”
“That?perches?in?the?soul(栖居在人们的灵魂之中)”“And?sings?the?tune?without?the?words(吟唱着没有歌词的曲调)”
“And?never?stops?at?all(永无止息)”
“And?sweetest?in?the?gale?is?heard(在风暴中它的歌声最为甜美)”
“And?sore?must?be?the?storm(风暴必然会带来痛苦)”
“That?could?abashed?the?little?bird(风暴会令小鸟窘困惊慌)”
“That?kept?so?many?warm(它却留给我们如斯温暖)”
“I've?heard?it?in?the?chillest?land(我已在最荒寒的陆地上)”
“And?on?the?strangest?sea(也在最陌生的海洋中听到)”
“Yet,?never,?in?extremity(但它纵然身处绝境)”
“Tasked?a?crumb?of?me(也不向我索取分毫)。”
男人低着头,轻声的哼唱,神情专注,面带淡淡的忧伤,声音低沉沙哑,充满磁性。
“唱的不好,不要介意,这只是我从一本诗歌选集里自学来的,还从没唱给别人听呢!”男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微微一耸肩。
“唱的挺好的,咬字发音很标准!”叶清宁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
“那我再给你唱其他的!”男人闭着眼,回忆了一下,就继续缓缓的哼唱其他的歌谣起来。
叶清宁低着头,没有像之前那样让男人闭嘴,而是静静的听着,
“幼年时,他母亲经常给他唱这些歌哄他入睡,他视若珍宝,总是藏在严严实实的,觉得这是他和他母亲共同拥有的,从没有与别人分享,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唱给别人听!两个‘孤独无依’的心灵,至此开始缓缓交融。”身穿灰色休闲衫的青年拨弄了一下小胖猫的脑袋,笑嘻嘻的说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boss,我怎么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小胖猫骨碌的转着两双蔚蓝色的大眼睛,四处望了望,接着嗅了嗅粉红的小鼻子。
“当然不对劲了,先不说青龙山深处,你们魔种的神正在和孔老二等人打架斗殴,就说近点,我们倔强女孩的血统已经度过了潜伏期,就要彻彻底底的觉醒了!”灰色休闲衫青年笑着看向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叶清宁。
男人又唱了两首歌才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边上这女孩竟然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肩头一缩一缩的,就好像低着头呜咽一般。
男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并不认为自己的歌声能将这女孩感动哭。
男人贴过来,轻声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叶清宁缩成一团,声音像是蚊子振翅一样弱小。
男人感觉很反常,这女孩之前一直说话都是中气十足的,一副别人欠了她多少钱的模样,可现在声音太柔弱了,就好像一头孤独无依的小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摁住叶清宁的肩膀,男人强行将叶清宁掰过来,却见叶清宁双眼迷离,昏昏欲睡,神智昏沉。
将手贴在叶清宁光洁的额头上,男人立刻变了脸色,这额头的温度有些不可思议,都有些烫手了,这个女孩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火炉。
“完了,怎么发了这么高的烧!”男人脸上全是焦急之色,这绝对已经达到了四十度以上。
叶清宁这时似乎昏了过去,身子一软,整个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轻轻拍了拍叶清宁通红的脸颊,有些慌乱的说道:“喂,你别睡啊,不能睡啊,叶清宁你别睡!”
“没睡!”叶清宁似乎又醒了,费力的眯起眼睛,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句,接着又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完了,发这么高的烧,必须得去医院,不然脑子都可能烧坏了!”男人半拢着叶清宁,可看了看依旧湍急的水流,脸上又全是苦色。
他们现在被困在车顶,哪里也去不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叶清宁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整个身子却是下意识的朝男人怀里缩了缩。
男人看着叶清宁这副执拗的不像话的模样,又试了试水流,仰天一叹,悠悠的嘀咕了一句:“叶清宁,这次咱俩要都没死,恩情足够以身相许了吧!”
说完话,男人半蹲起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将叶清宁背起来,又用之前的那个“绳子”将叶清宁牢牢的绑在了背上,歪头想了想,又用五位数的外套将叶清宁整个兜住。
“我没事,不用这样!”叶清宁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朦朦胧胧的哼出一句话。
“高烧能烧死人的,你老实待着,不要乱动,也不要怕,我水性很好的!”男人回头安慰的说了一句,却是发现叶清宁不知什么时候又昏了过去。
“呼,听天由命啦!”男人长吐一口气,蹚着水走入洪水中,结果一个浪过来,瞬间被洪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