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很难办了。文昌帝只有楚燕翎一个嫡亲女儿,断然不肯让她远嫁,受此等骨肉分离、举目无亲之苦,到时候万一受了欺负,连个肯为她出头的人都没有。赤狄那边还不算太麻烦,只要有一个公主和亲就行了,谁都无所谓,但是南齐指名道姓,非要娶楚燕翎,要是一口回绝,弄不好就会惹大麻烦。倒不是文昌帝害怕南齐,只是边地才安定了一些时日,不想为了和亲之事烽烟再起,到时恐怕很难堵住悠悠众口。
“皇上,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把燕翎嫁到南齐啊。”连皇后难得这么激动。“这么远的地方,万一受了什么委屈,也没有人给她做主。”
连皇后之前就听说文昌帝有个比他大很多岁的姐姐,远嫁他国,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有如此遭遇。
文昌帝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朕知道。燕翎也是朕的宝贝女儿,还这么小,朕也十分舍不得。南齐只是提出和亲,也不是说答应就答应的,一切都还要从长计议。南齐山高水远的,朕怎么放心?而且这明显就是南齐为制衡费融而采取的政治手段,燕翎嫁过去岂不受委屈?只是此事关系到两国利益,既是南齐提出来的,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容朕再想一想,再想想。”
连皇后很少有这样不听劝告的时候。“妾身不管,虽说要以大局为重,可是燕翎……”
文昌帝还是很有耐性地劝她:“朕知道,其实和亲只是一种手段罢了,既然是要联盟,也不一定就非得和亲啊。实在不行就先找个理由推脱一下,能缓则缓,以后再想办法。朕也是要为燕翎考虑的,你就放心吧。有朕在呢,不会让燕翎受委屈的。”
一旁的公子陌此时才开腔:“父皇,儿臣觉得此事甚为蹊跷。南齐一向与我西陆不和,却突然提出和亲,而且早不提晚不提,偏就在摩诃王子入西陆之时提出。燕翎还小,南齐的太子也不到非要娶亲的年纪,如此心急,不合情理,岂非有何不可告人之目的?”
公子陌心中一直有疑问。“不知南齐是如何得知摩诃王子入西陆的。”说起南齐,他突然想起一个人,“莫非……”
“什么?”文昌帝顺口一问。
“没什么。”公子陌其实在怀疑黄煜。此人不简单,绝非等闲之辈,那天也是亲眼看到纥奚同的车队,会不会是他?难道他是南齐的细作?不像。公子陌突然想到,黄煜出生于甲辰年七月,如果没有说谎的话。甲辰年七月,和他只隔了一个月。他记得,南齐的太子好像就是比他小一个月。若如此,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文昌帝摆摆手。“不管怎样,知道也就知道了,还能怎么办?此时早晚也瞒不住。两国之间往来本就是司空见惯之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求亲之事,南齐显然不安好心,不好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