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夫人是明顺帝的宠姬，厉皇后死后就备受宠爱，一度让拓跋皇后非常嫉妒。当时还有人私下里认为她很有可能取代拓跋皇后，可惜她出身不太好，又只生了一个秀容公主，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的就病死了。
“步夫人……”皇甫彧那时已经记事，自然是记得的。“好像比拓跋那个毒妇好一点儿，她还带我们去放过风筝。你还记得吗？那个草地上。”
公子明一笑。“大哥还背着我到处跑，跌倒了爬起来接着跑。”
皇甫彧对那些日子充满了怀念，可惜，已不复彼时了。“阿明，这种日子很久都没过了。你还记得我们兄弟俩上一次这样面对面喝酒谈心是何时？”
公子明沉默着，太久了，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皇甫彧自顾自地说着：“大哥知道你怕，你怕我会算计你，你怕我一旦得势，会像父皇当年那样，对不对？所以你今天……”
“大哥，你别说了。”公子明竟有些哽咽。
皇甫彧也没有再说什么，只管灌着酒。
日色向晚，家家门前都点起了灯笼，如同点点星光。
靖安王府的门前灯火通明，照亮了府门前的一大块地方。秦月莲脸色苍白，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公子明出了什么事儿，她便随他而去，不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
“你别太担心。”武安侯显然比较镇定。不是不担心，而是他知道，目前没有动静，结局尚未知晓，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他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宦海沉浮，也有那么几年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的，早已看透，自然懂得无论情况多凶险，自己都不能先乱了阵脚。
公子明满身酒气地回来了。除了有些醉意，完好无损。
秦月莲一把抱住他，瞬间眼泪就下来了。“阿明，你没事儿，你真的没事儿，太好了。”
公子明摸摸她的头。“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对不起，这么晚回来，让你担心了。”又瞧见武安侯在这儿，虽然有些晕晕乎乎的，还是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岳父。”
武安侯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就好。太子他……”
“岳父，他没有变，他还是大哥啊。”公子明一路上都在想他大哥的话，言犹在耳。
武安侯终于放心了。他很早就发现，当朝太子跟当年的明顺帝太像，不露锋芒却步步为营，又实在难以捉摸，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他，连识人无数的武安侯都很难看透皇甫彧此人，所以武安侯一直担心悲剧重演。
令武安侯欣慰的是，皇甫彧并没有赶尽杀绝。即使自己的女婿无法登上那个至尊之位，相比之下，现在的境遇已经相当不错了。除去这点儿私心，他其实并不反对皇甫彧称帝。
实际上，两年前明顺帝就密诏他和文成侯、盛国公、謇太师四人商量过。虽然当时只有謇太师明确表示支持皇甫彧，其他三人碍于各自的身份不太方便表明自己的看法，但大家心里还是都认可皇甫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