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扯着嗓子喊:“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还有没有能喘气的在呢?”
小喜子刚好路过,好心地提醒她:“阿新姐姐,你别喊了,大家都去帮忙了。帝后大婚,都忙着呢,恐怕一时是顾不得这边了。”
阿新骂道:“娘娘,您看,这些不长眼的奴才,还没开始呢,都上赶着去巴结那个未来的皇后了。”
“离大婚还有两日了吧。”宸妃算了算日子。这么兴师动众的,时间紧凑,也难怪人手不够。
阿新撇撇嘴:“奴婢可听说,那个皇后是西陆的公主。如今西陆都被陛下给灭了,还让她来当这个皇后,凭什么呀?亡国的公主,不就和奴隶一样吗?您要是皇后……”
“住口。”宸妃低声呵斥,“你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吗?刚才你那番话要是落在陛下耳朵里,我可救不了你,你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阿新心里就不服气了,同时还有些委屈。“奴婢只是为娘娘感到……”
宸妃打断她的话:“她是西陆的嫡长公主,册封皇后当仁不让。连皇上都已经下旨,哪儿轮得上你一个宫女嚼舌根?莫不是想让人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阿新赶忙说道:“娘娘教训的是,奴婢再也不敢如此胡言乱语了。”
宸妃却不肯留一丝情面。“即便你不再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敢留你。万一哪天出了事儿,我整个宫里的人都要被你连累。从今日起,你就去司膳房做事吧。”
阿新不愿意,哭着喊着求宸妃开恩。不管阿新怎么乞求,宸妃都不愿意改变她的决定。因为阿新不仅因为言多必失,更是触动了宸妃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件事儿。
宸妃是庶出,所以对身份尤其敏感,而且她嫁过来只是她父皇求和的贡品,根本就没把她放眼里。她也是公主,无人迎接,无人在意,宸妃这个封号好像地位很高,说白了还是姬妾,仍然改变不了她的地位。她开始对这个还未曾谋面的西陆公主、未来皇后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厌恶这个女人的身份,厌恶这个女人的一切。
宫里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比过年还要喜庆。
曹嬷嬷看一向森严的宫禁突然焕然一新,打心眼儿里高兴。“太妃,您看,奴婢在宫里许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隆重的婚礼呢。”
太妃只当看不见。真搞不懂,一向节俭的熙和帝这次居然如此奢侈,还没进门呢,就把皇帝迷成这样,以后还了得?
皇甫彧以前看这些红烛红帐什么的,总觉得刺目,所以非常不喜欢,现在看来却舒服多了,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那些反对他的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在一旁吩咐道:“对了,把太妃亲手缝制的喜服拿出来,朕明天换上。”
宫女赶紧去翻。那件喜服自拿回来就一直放着,以为熙和帝不会穿的,谁知又突然想起来了。幸亏仔细收着,不然就要掉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