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万里,风和日丽。李飞被两位执法堂长老带着离开了青山派内门,向着鹭谷崖而去。鹭谷崖在内门这座磅礴之城的下方,距离青山四岳也不远,乃是青山派收押负罪弟子的地方。因为存有禁制,平日里人迹罕至,所以鹭谷崖对于一般弟子来说还是存有一些神秘感的。
山麓愈下,林稀丛密,沟涧顺流在崖口处汇聚成一道银瀑,飞泄而下。李飞心间纳闷,鹭谷崖名字听起来不错,风景也还不错,为什么就成了关押犯人的地方了呢?
来到崖口,一名长老祭出玉简在一层白光的笼罩之下三人穿过了无形的壁障,两名长老直接将李飞推向了崖底,负气而去。显然方才在殿内李飞给这两人气得也不轻。
“呵---胡子长心眼小。小心下次小祖我骂得你怀疑人生。”还好李飞反应快,稳住身子落在了崖底。冲着上方大喊道,但那两名长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飞捋捋额前发丝,看了看这个地方,狭窄的崖壁延伸向远处,陡峭的崖壁高耸,大白天的崖底竟然十分昏暗看不了多远。崎岖陡峭的崖壁延伸向远处,在尽头的黑暗中李飞似感到了一种神秘。
冷气袭来李飞不由得一哆嗦,这才反应过来此处温度极低,李飞不得不运起灵力御寒。李飞环顾四周,除了光秃秃黑不溜秋的石头之外什么也没有。这崖壁对于外面那些植物植物就像是禁地般的存在。李飞觉得古怪,随手摸了摸石头内心一惊,这石头竟然如寒冰一般冰冷。
“你们这些执法堂的死老头,放--我---出--去---”此刻才感觉到,这里并非表面的这么美好。
奈何李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刚进来还好,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李飞越发的觉得寒冷。特别是到了晚上就连那飞泄而下的瀑布都冻成了冰。这寒冷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李飞也只得服下一些丹药熬过了这么一晚。终于迎来了第二日。
依着李飞的性子是绝不甘心就这般做隐待毙的,在这崖底折腾半之后天又要黑了。李飞无奈拿出了自己的传音玉简,但令他更绝望的是,在这里根本没办法和外面联系。眼见那一道飞瀑慢慢的凝结成了冰,浓稠的黑暗如一张巨口将这狭小的崖底吞噬掉。李飞不得不赶紧服下丹药运起灵力。
这一晚李飞似感觉比昨夜更加的寒冷。他的身体似一个冰窖,体内温润的灵力行遍全身疏通各处,丹田都似要凝固,丹田内的元灵都似没有了活力。七魄闪耀但却失去了灵动。在这黑暗冰冷的崖底李飞此刻心间煎熬。但比起这样的煎熬,想着秘典被盗一事,这无端飞来的横祸,李飞心间才是更加的寒冷。
多番回想那夜的前因后果,李飞到现在还是不愿相信周义会背叛自己。即便他再也想不出什么更合理的解释。现在周义虽然已经死了,但此事李飞绝不会就此作罢。
听见瀑布破冰流水融化的声音,李飞知道这一夜算是熬过去了。很快浓稠的黑暗褪去狭小的崖底透出灰蒙蒙的光亮。“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就不信了这些老家伙能关我一辈子?”李飞叨念着拿出自己的储物袋抖了抖,东西法宝七零八落的掉了一地。翻腾着这些东西,李飞挑出了两瓶用得上的丹药,晃荡了几下。“看样子也撑不了几天,早知道就多带一些了。”
“对了冥叔。”李飞拿起冥剑,一道灵力注入。剑身唰的通红,一股强大气势忽地奔出冥叔巨大的身体出现在这狭窄的崖底。夹在崖壁间像面团似的被挤得变了形,冥叔扭了扭大大的脑袋,庞大的身体根本活动不开,眼巴巴的盯着李飞。
李飞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又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回去吧。”说完冥叔消失在了崖底。
李飞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另外的那些法宝上、、、
“看来你在这里也过得不错嘛?”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熟悉从崖顶传来,声音不大李飞却听得十分清楚。小眼一转脸上即刻挂起欣喜。抬头仰望见左道人一身黑色道袍站在崖边,佝偻着身子深邃的眼光中,双目已经紧紧的将自己锁定。“臭老头来这里干嘛?”
“臭小子,嘀咕什么呢?”左道人话音刚落,人就以来到了崖底。
“嘿嘿,长老没有弟子没说什么。”李飞舔舔一笑,谄媚的凑了过去。
“叫什么呢?”左道人微微抬起头盯着李飞,负手而立双眼中在这一刻闪过一抹深意。
李飞一挑双眉,摸摸脑袋冲着这个凶巴巴的老头嘻嘻一笑。
“叫师兄。”左道人一下敲在李飞的脑门上。“我师叔怎么就看上你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了?”
“师兄?”青山派内关系错综复杂,什么嫡系一代二代,宗党世家流。其中嫡系与一代两派之间嫌弃颇深,而宗党和那些世家只间的关系更为复杂。对于左道人的身份所知不多,一时间也不禁泛起了糊涂。
左道人踱步打量着李飞,他知道李飞狡猾心眼多。缓声道:“我师傅幕灵君与萧师叔不但同出嫡系,并且当年都是拜于问玄真人膝下,并称青山双隐。你是不是以为你这小师祖在宗门就没人治得了你了。还不快叫师兄?”
想着以前自己一天到晚追在左道人屁股后面要他收自己当徒弟,没想现在这老头竟然成了自己的师兄。李飞虽然一时间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但却还是机灵规矩的大声道:“是师兄。师弟李飞在此见过师兄。”
李飞斜眼瞟了几眼,见左道人脸色似缓,趁热打铁问道:“师兄你是来带我离开这里的吗?”
“离开?”左道人一下严肃道:“你这个宗门小祖盗取秘典大闹执法堂,还闹得不够吗?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哼,污蔑我之人手段这么粗鄙,那段云旗和秦风能看不出来?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当日在执法殿我暗中检查过周义的尸体,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杀死周义之人就是盗取秘典的人。那人所用手段并非出自青山派,应该不难查、、、”
左道人打断了李飞的话:“假公济私?恐怕是欲壑难填。你现在修为太低,还是少惹事为妙。”
“就这么算了,秘典不查了?”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左道人霸气之声一收。深邃的双眼打量着李飞。“东西收好,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待着。”说着向李飞扔出一物。
李飞接着一看,原来是自己储物袋和身份玉牌。“不好,我在这里待着一点都不好、、、”
“执法堂那些长老现在都还跪在师叔那里,你就好自为之吧。”左道人死死地瞪了一眼李飞:“如今黑山纷乱,师傅和几位师兄弟都不在门中,最好安生点。”左证说完飞起一闪离崖而去。
李飞还有话要说但以来不及,看着崖外明朗的天空李飞似隐隐感觉青山派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鹭谷平日里极为清静,至左道人来过之后,别说其他人李飞就没再见到一个活物。崖底面积不大,因为存有禁制李飞能活动的范围更是有限。顺着崖底走不了多远的距离。可能是环境所至这里的灵力都充满了冷冽根本不适合修炼。生性好动的李飞真是郁闷了生怕自己还没被冻死就先被闷死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在这里李飞感受到的只有冷和更冷,只有无聊和更无聊。每过一天他就用短剑在崖壁上划上一道痕迹,数着这些崖壁上的划痕,晃荡着手中空荡荡的丹瓶。李飞苦逼道:“师兄呀,师兄,你这是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呀?”
李飞又望了望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今晚怕是难熬了?”
随着黑夜的吞噬,李飞被沁入冰冷之中。他静静的盘坐着一颗玉珠悬于他的头顶,发出柔和的光将李飞周围照亮,但却没能带来半分的温暖。
夜渐深,此处更冷。李飞用法宝围成了一个圈,这些法宝发出微微的光,还保持着一些的温度。李飞盘坐于这些法宝之中。在他体内灵力游走,给李飞带来一些温润的感觉。七魄闪动李飞的身体表面发出隐隐彩光。
随着夜的加深,这寒冷更是无孔不入,慢慢的侵入了李飞的身体,通过李飞的每一个毛孔渐渐的汇聚到流动的灵力之中,就连李飞运起的灵力都变得冰冷,一股噬骨的冰冷瞬间袭向李飞的五脏六腑和丹田。这一刻,李飞的皮肤表面瞬间凝结起了一层薄冰。李飞急忙停了下来,他哆嗦着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身体。
此情此景一些往日回忆不禁漂出李飞脑海。想着在盐井村那些挨饿受冻的日子本以为已是难熬,但比起现在却是千分不及。没想自己现在身为青山派小祖竟也会如此落魄。李飞淡淡的遥遥头,并非心间酸楚无赖,而是心间玩味他笑得坦然。
“师傅呀师傅,你这是要我待到什么时候呀?秦风、段云旗想整死你家小祖没门。”
抬头望了望黑暗的苍穹,距天亮还早。法宝柔和的光亮中,李飞双眼中泛起神采,嘴角勾勒出一抹笑。一把短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刀光一冷在他的手臂上剌出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流出的鲜血很快在衣服表面凝结。
李飞赶快拿出了几块灵石,硬塞进了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中。李飞憋手蹩脚的包好这伤口,一会之后在疼痛伤口处,丝丝温润的灵力从灵石上沁出。
李飞内心一喜,赶紧盘坐而起体内灵力运转,身体内的寒气慢慢被逼退,感觉好了一些。但这几颗灵石所含灵力必定有限,就一会儿功夫已被耗尽。李飞咬牙剥开伤口,换上新的灵石。又心一横在另一只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然后嵌入了几颗灵石。
时间慢慢过去,李飞这方法虽管用但灵石所含灵力十分有限,所以更换频率也很高。双臂上的疼痛竟也渐渐的变得麻木。随着一抹晨曦斜斜的刺破了这崖底的黑暗,李飞仰躺在了冰冷的地上,迎着这抹斜阳李飞露出了桀骜的微笑。
凭着这极端的方法李飞度过了接下来的几日,且身体也更加的适应这样从灵石中吸取的灵力。除了伤口处血肉撕裂的剧痛,其他的一切都还好。渐渐的无论是白日还是黑夜李飞也已经适应了这鹭谷崖的艰苦环境。
数着崖壁上自己留下的几十道痕迹,李飞内心打起了鼓。越是待得久李飞想离开这里的心情就更加的强烈,但却越是犯起了难。趁着现在天还没有黑,李飞来到了这崖壁的上方。再往上就是禁制所在区域李飞没有冒险往上只是停在了崖口,紧贴着崖壁探头探脑的望着外面。想着会不会有什么人来,或是路过的。
在过去的这些天他都是这样做。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空中连只路过的鸟都没有瞧见,但李飞却毫不气馁。也许还因为除了这样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和其他的任何事情可以做了吧?
望着望着李飞打起了瞌睡,他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睛还是止不住的拉了下来。突地天边一道白光划来,李飞的神经瞬间绷起,整个人莫名的兴奋起来。一时间忘了形,手一松竟稀里哗啦的摔下了崖底。
在摔下时李飞仍不忘将空中那道白光锁定。“呃---呃---”他大声喊着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那道光直直的向着李飞这边而来,却与李飞失之交臂落到了鹭谷崖的另外一处。
被这么一摔,李飞双臂上的伤口犯起了疼,但他却高兴得很。忍着痛利索的爬了起来,向着方才那人落下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