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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余府大院

清水县位于东盛神洲的定安郡,在冀洲以东与赤水河彼临而居。此地山高水险,赤水河常年成灾。当地人择高而居,年年岁岁形成了此地特有的民俗。

青山绵延,一边是繁华的街巷,一边是万丈峭壁,一座座别致的吊脚楼沿着地势蔓延,倚着这险峻的崖壁伸展。高低交错飞檐叠榭,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酒馆里文人骚客尽露醉意。

“黄粮粑,红米酒,吃了你就不想走。挑扁担,背背篼,跟着江水向东流。”

平常人半日的脚程李飞带着张二娃御剑飞行片刻即到。他自然是选择落在远处没有人的地方后两人步行进了城。李飞带着他那个奇丑无比的面具,给张二娃也弄了一顶帽子,就两人这怪异的打扮走在人群中反而有些扎眼。

“李飞,李飞。”看着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张二娃悄声道,见李飞不应又靠近扯了扯李飞的袖子。

打量着这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听着儿时的童谣从一些孩子的口中念出,李飞似乎心情大好,对于张二娃的话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至于周围那些人的目光李飞更加的没有放在心上。“跟着河水向东流?”这童谣在清水县自古流传,但以前身为凡人的李飞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又怎会知道,向东流竟是指的东流派。如今李飞心间却是豁然开朗。“此处应该是东流派的地界,没错了。”

“走二娃子,我们到余家切(去)。”李飞用一口流利的乡音说道。

青石长阶,走过一条又一条,渐渐的街上的人少了起来,对比之下这条巷子变得清静了不少。

“你个背时(倒霉)的娃儿,喊你不听话,喊你不听话、、、”

“阿--老汉儿(爸爸)我错了,你不要再打了。”

“你又在干撒子(什么),这日子没法活了。”

“媳妇,你不要呕气嘛,我跟你说、、、”

“幺儿(孩子)一天到黑莫在外头乱旋(游手好闲)。”

、、、

一路上乡音入耳格外亲切,但随着越来越静李飞的心却沉了一些。他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重重叠叠之上那一片华丽的大宅子。

张二娃跟在李飞身边同样的停了下来,望着尽头那恢宏的余府大宅。心间无比好奇,李飞去那里干什么?但却没有问,因为在他的心里现在的李飞可不再是以前那个李飞,而是一个精通仙法的仙人。与自己有天壤之别,所以他明白不该问的就不能问。静静的跟在李飞身边两人稍微停歇之后又继续上了路。

出了城中错落的建筑,他们来到了一条宽阔的长阶,长阶笔直向上,牌坊高耸,路旁两尊神兽石雕栩栩如生,尽头处便是余家了。

上了台阶,几名护院守在那里。李飞上前道:“吾自青山派而来,乃你家少爷之友,你等速去禀报,我要见你家老爷。”李飞字正腔圆显得颇为风度。

李飞阐明来意之后,几名护院都显得格外的尊敬,其中一人向着周围使了一个眼色后赶紧退去禀报。另一人急忙上前殷勤招待。

“尊驾乃是青山派上人,又是少爷之友我等岂敢让您等候,公子里边请。老爷此时正好于府内,小的这就为您带路。”也没等那通报的人出来,这名护院就直接迎着李飞进入了余府。

余府之大乃李飞他们外面所观之不及,余府之豪华也远超李飞以前之所想。与山下那些古朴别致的吊脚楼比起来透着奢靡。

这余家只不过是清水县最大的世家而已,虽然跟十大家族有些来往,但若真论其来在这七洲大陆上连名都排不上,这个世道便是这样大多的财富都掌握在极少的一部分人手中。清水县余家如此,天下之大亦是如此。

在那护院的带领下,李飞和张二娃走过了一亭又一亭,一院又一院。其府内下人见李飞都毕恭毕敬,显得尤为规矩。

许久之后,那名护院将李飞二人送入了一座大殿的大堂,然后恭敬退了出来。

大堂之内案几上茶水点心水果早已备好看得出颇有心思。令李飞没有想到的是,一富态隆庸穿着贵气的老头似等得有些着急,显得忐忑。李飞看了一眼此人想必就是余父。

见李飞两人到来,余父连忙上前恭敬一施大礼,这让李飞有些惶恐,若是他人李飞觉得以自己如今青山派外门弟子的身份倒也受得起,但面对余小钱的父亲,李飞心间更多的觉得对方是可敬的长辈。李飞心间也明白观余父情绪这一则是因为青山派三字,二则是因为小钱的关系。

李飞恭敬回礼,以晚辈之礼敬待,脸上的面具消失不见。

见李飞如此,余父忐忑的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上仙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是否是我家小钱有了消息?”

“小钱?”李飞一顿,原来余家的人并不知道小钱的事情。“伯父不需如此,我和小钱都是青山派弟子且相交甚好,此次有事要办顺经此地,乃是受小钱所托来看二老,这是他让我给你们带的东西。”李飞说着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袋子。

余父看着李飞手中那个巴掌大小精致的袋子,显得有些吃惊又按耐不住的激动。“这是,小钱给我们的?”

“嗯。”李飞将袋子交到余父手中。

“小钱他、、、”

“小钱,我的小钱回来了。”这时一憔悴的妇人从后堂一路哭喊而来,正是余母。

“夫人,夫人、、、”一老妈子跟在那夫人后面追着妇人到了堂内。

“春娘,你还不赶快把夫人带下去。”余父斥责道。片刻过后几个丫鬟和男丁也跟了进来。这些人在进入大堂之后,都显得尤为恭谨,不敢吱声默默的站在了一边。

“是,是老爷。”春娘使着眼色,旁边几名男丁才敢上前,搀起妇人往外带。

“让您见笑了,上仙莫怪。”余老爷赶紧赔礼。“你们呐(这)些人还不赶快把夫人带下气(去)。”

“你们干嘛,我的小钱回来了,小钱,小钱。”余母不停的挣扎着呼唤着余小钱的名字。下人怕误伤了余母也不敢真使劲,没想到余母突然一下挣脱了。一把拉住一旁的李飞“小钱,小钱,我是娘呀,嫩个久(这么久)没有看到你就把娘搞忘了吗?”

李飞愣住了,显然这余母思恋成狂神志不清,见其一副期盼的样子李飞又不好拒绝。

“你们呐些还在这里处起(站着)干啥子,快把夫人带下去呀。”余父着急道。

“夫人,夫人啦,这不是咱小钱,这是小钱的朋友。”余父一边说着一边给旁边的人使者眼色。

“不对,他就是我的小钱。小钱呀你终于回来啦。你知道娘有多想你吗?你这么久不会来,也不回个信,他们都说你死了。你看现在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余母死死地抓住李飞的手,抱住李飞的手臂,不肯撒开。双眼含泪,泪水中尽是关爱。

“上仙莫怪,您见笑了。”余父连致歉,让下人将余母带走。可余母抓得实在是太紧,怎么分也分不开。

“小钱呀,几年不见你长高了,但是却黑了,脸也瘦了。来让娘好好看看。”

李飞站在那里表面平静,内心激荡。在青山派中余小钱是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对余小钱的死李飞一直心存愧疚,这也是他为何会来余家的原因。当初和余小钱结拜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许那时两人视为玩笑,但在得知余小钱死后,李飞就

那作为了自己的承诺。余小钱就是他李飞今生的兄弟。

为了完成小钱当年的愿望,李飞回到了他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地方,当见到余父,余母之后李飞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因为他也曾失去过自己最亲的人,对于这种痛李飞有着切身体会。

“娘。”李飞微微的笑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叫出这个字,显得格外生疏。

周围的人一下惊呆了,余老爷愣愣的站在了那里。

“你们都下去把,让我和我娘好好说说话。”李飞拉着余母的手,轻轻的帮余母擦去脸上的泪痕。

“这?”余父迟疑道。见李飞点了点头,给下人们使了个眼色,所有人恭敬退去。此刻大堂内就只剩下了余父,余母,李飞和张二娃。四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余母笑得格外明朗。余父紧握着李飞刚才给他的那个袋子,思索片刻之后将其慎重的放入了怀中。

余母拉着李飞高兴得合不上嘴,一直讲个不停,从余小钱儿时出生到离开家去青山派,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也是李飞第一次听长辈如此唠叨却一点都没烦燥。余老爷一直陪在旁边,见李飞和余母有说有笑心的样子,心间却生出重重心事。

在李飞和余母的交谈中不知不觉时间慢慢过去,一家人其乐融融用过晚膳后以至半夜,但余母却还一直拉着李飞不肯离去,她告诉李飞怕这一切都是在做梦,等自己一觉醒来她的小钱又会消失不见。所有人劝阻都不听,后来在李飞的一再保证之下余母才安心离去。这样李飞也得了闲。席间拜别了余老爷和其他人之后,李飞和张二娃一起被下人带着安置到了一处雅致清静的地方歇息。

月色朦胧,余家位于整个清水县城的最高处,李飞站在屋顶遥望着此时安逸沉静的清水县,这座古朴的城镇在李飞的记忆中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美过。一座座吊脚楼错落有致顺着山势而下,其内灯火通明,如穹顶蒙沙银河飞泄。万丈之下浪涛呼啸惊涛拍岸,更称托得这里的平静与祥宁。

“奶奶曾说,当一个人的心境有了变化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都会不一样。难道是我变了?”李飞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看到张二娃站在下面,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你先去休息吧,不必等我。”

张二娃点了点头,向屋子走去。

“呃,这个我明天会离开这里,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会跟余老爷说让你留在余府。”

“可是、、”张二娃仰望着李飞,话说半截又停住了口。

看了看张二娃,他的心思李飞又怎会不知道。身影一闪来到张二娃面前,“村子的事急不得,天灾不可逾,人祸不可息。但对于你来说跟着太危险了。”李飞说完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二娃盯着李飞微微的笑了笑,像是明白了一样,“嗯。”

就在此时天空中几道剑光带着人影出现在清水县的空中。整个清水县似因这突来的几人变得骚动起来。眨眼间整个余府灯火通明,余府内余老爷带着下人麻利的迎了出来,显得惴惴不安。

别院内的李飞看着空中那几道人影飞别散去落入了清水县的不同地方,其中两人来到了余府之内。

“二娃你别乱跑,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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