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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视线

朱砂愣愣的看着张在轩,他的脸色突然间从高兴到平静。她感觉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很不对,可是如果现在转身离开,又似乎更没有礼貌。她为难的站在那是,隐隐的觉得张在轩不高兴了,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要是别听林玲姐的话,留在小院里就好了。别说是张在轩不高兴,就是那些男生看她的眼神,也让她莫明的不自在,他们的目光那么灼热,直接得似乎已经透过了她的衣服看到她的里面!

“少,少爷,我现在就给您将饭菜端回小院去。”她喃喃的说道,也没有注意到现在用这个借口更引来了张在轩那些同学的好奇。

“张在轩,你们家人吃饭还在另一个小院里呀?你们家可真大!走这么久竟然还有根本看不到的地方!”

“没有,我们就在前那里,她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多人来家里,突然害怕得语无伦次了。”张在轩顿了顿说道,把头轻轻一转,从朱砂的身边走了过去。

朱砂莫明的留在原地。这时陈妈妈才慢慢的走了过来,对她说道:“朱砂啊,你不该在外人面前提起那个小院的,先生和夫人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起,过去是因为伤心,现在,那大概是一种不好的记忆,所以他们都不愿意提起。”

“那他怎么还要住在里面呢?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些。”朱砂说着,小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不是故意要让少爷难堪的。

那里记载的都是他不好的过去,他当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起。可是那里又是他与朱砂一起快乐的小天地,因此,他又不愿意完全从那里搬出来。这些,朱砂那小小的脑袋里是想不了那么多的。只是她从此以后,倒是变成了张在轩那些同学朋友嘴里时不时提起的话题。

“张在轩,你家那个小女佣真漂亮,她识不识字?你怎么不带她出来玩呀?”张在轩一个处得比较好的同学杨习彬问张在轩道。

“我为什么要带她出来玩啊?她在家里还有许多要做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朱砂的名字在这些人的话里就变得暧昧难听了。他觉得他们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但是因为自己就只有这些同学,好不容易交上的好朋友,平时他们对他也很忠心,很好的,所以他也不想为了这些话而斥责他们。但是,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回到家里,张在轩就脸色难看的叫朱砂来:“朱砂,我爸妈不是说过,让你就只管这个小院里的事情吗?你怎么没事还跑到外面去呢?”

朱砂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不在意的回答道:“哦,张先生和张夫人是说过我只用把小院里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但是你去上学了,那小院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可做,打扫卫生这些有其他的人在做着,所以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去前面跟林玲姐她们玩。那样人多,多有趣啊。林玲姐和陈妈妈她们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昨天还讲给我听,说前几天,我们镇里有一家人……”想起林玲她们声情并茂的讲起那些让人发笑的事情,朱砂的脸上就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意来。

不料张在轩粗爆的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的喝道:“行了,我才不听你们这些老婆子小女人讲些什么,你们懂什么?都是些搬弄是非,胡说八道的事情。”

朱砂愣了愣,奇怪的看向张在轩,心里暗想,少爷这是怎么了?平时他不是很喜欢听自己跟他讲有趣的事情吗?还老是跟着自己一起哈哈的笑,今天是怎么了?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气一样。

她小心的闭了嘴。虽然张在轩和张家夫妇对她不错,但是她从来没有忘记陈功升对她说过的话,她永远记得,她是来给这户人家打工的,她是一个流浪儿,没有张家的收留,她不过是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她应该让张在轩高兴,而不是惹他生气。

她忙闭了嘴,看着张在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这位少爷了,平时和气的少爷,对她好的少爷,一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不,在他上学不久之后,她慢慢的就发现他的这种变化了。

张在轩看着低头不说话的朱砂,那细细碎碎的发丝掩盖下的娇容,是那么美丽,果然就像他的同学说的一样:“这个女孩子真像一朵娇艳的桃花。”

一股没来由的气充满在他的心中,他带着气,叫朱砂过来。

“你过来。”

“哦,少爷,有什么事吗?”

“你记住,以后不许再到外面去了。就是林玲叫你去你也不许去,除非是我爸爸妈妈叫你,或者是问了我才行。”

“哦。”朱砂的回答有些不太干脆。不许她到外面去,那得多孤单啊。张在轩上学去了,整个小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就算是打扫的人,扫完地,人家也就离开了,虽然里面有吃有喝的,但是没有一个人。

“以后我出去就待在陈妈妈他们的房子里也不行吗?少爷,你不在家的时候这里太静了。”

“什么?!你不听我的话?!真是对你太好了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们家收留了你,可不是让你在这里享受的,你是来做事的,知道静,你就不会自己找点事情做?什么都不做,当然就会觉得孤单!”

张在轩生气的看着朱砂。这个女人真的叫他太生气了,她就不知道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多叫人不舒服吗?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好像能吃了她似的。她就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不觉得难受或害怕吗?

越想心里越有气,干脆也不跟朱砂说什么,自己气呼呼的回到书房做作业去了。

他和其他的孩子不同。别人上学上得早,那些学了很多年的人,跟他多少有一些差别。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天姿聪明,其他谁又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他每天除了上课,回家来还要把所学的再用心的学习一遍,就是为了把其中一些不懂的弄个明白。他怕他问得多了,老师和同学们会想起他这么大才到学校来的事情。他有病,在这个地方不是个秘密。只是他的聪明,常常会让人忘记了而已。

朱砂站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了张在轩生气。摇了摇头,帮张在轩整理了衣服,自己回到小屋里发呆去了。

这些日子,她看着围墙外那片天空,白色的轻盈的云朵飘浮在天上,风轻轻吹着,把它吹向不知名的地方。就像她。她觉得自己有时候就像一朵云,没有根,不知道自己会被风吹到哪儿去。这样的感觉让人心里感到悲凉。但是她叹了一口气:她该知足的,她很感恩,陈功升伯伯把她带到这里来,张家夫妇收留了她。让她有一个避风所,有时候,她几乎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可是,这里却并不是她的家啊。

“我的家在哪里啊?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有自己的家吧?”她总是看着围墙外的白云发呆,心里这样期待。

“朱砂,你又干什么去了?!”隔壁传来张在轩的叫声,带着一丝恼怒。

“啊,我来了!”朱砂说着,忙站起来,向隔壁张在轩的书房跑去。

“怎么了?少爷?”

“我口渴了,我要喝水。”

“在这里,少爷,我早就给您倒好了水的呀,就放在您手边上。诺,你喝吧。”她瞟了瞟张在轩,看他似乎还在生气。她可不想留在他身边当他炮灰,于是她看着他喝了几口水,又问张在轩:“那,少爷,没事我就回我的屋去了,有什么事您叫我哈?”

“你没事老回你的屋躲着干什么?你就不能待在这里?我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你不是更方便照顾我吗?不然,像刚才一样,老让我大声喊,你以为不麻烦?”

“可是……”朱砂想了想,还是闭了嘴。算了,今天他不高兴,自己还是少说几句为妙,免得又弄出什么更多的责备来。

她低声的应了一声,就走到书架后面,那里有一个躺椅,有时候她过来,见张在轩在忙功课,自己又没有什么事,就会躲在那里看书架上的书,张在轩似乎也很赞同她这样,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

她绕了过去,拿了一本书,正想在躺椅上坐下来,张在轩又喊了起来。

她以为又有什么事儿,但这一次过去,张在轩却没有什么要她做的,只是有些莫明奇妙的盯着她看。朱砂不由得用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的问道:“少爷,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的小手如青葱一般娇嫩,十指尖尖映着桃红色的小脸,看上去那么娇俏可人。可是她自己却并没有发现。

不,她不但是娇俏可人,而且有一般说不出的诱人的美丽和香甜。他就知道是这样,那些人一定是看到朱砂太甜美了,想要染指她!

可是这是他的人,从她来到张家照顾他起,从他意识清醒的看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从未想过以后会怎么样,她是不是永远留在张家,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样,是不是会像其他同学那样,成家,或是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更大更远的地方去发展,但是他的心里,却早就把朱砂当作了他的所有物。

“你真美。”他不由自主的说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美丽的女孩子。

朱砂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她跟张在轩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很熟悉他,但他现在这副要吃人似的样子,她却没有见过。

心里不由得想起书上那些美丽的爱情故事,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白马王子和公主的事情来。

天啊,少爷怎么这么看着她?让她觉得就像是被剥了衣服看着身体一样,那样子那么灼热,让她的脸也不由得跟着烫起来。

“少爷?”她忍不住出声,想打断他的注视。可是这一声轻呼,却让张在轩那双注视的眼睛更加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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