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然睁开眼,看到欧向宁携着一身杀气走进来,不由愣在那里。她从头到尾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怎么会来?
欧向宁走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双手从那对冰凉地银色铁铐里夺了出来。
看着他握着自己双手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凌悠然死死忍住眼里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没有叫你来的。”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这样不明不白被人带走?”欧向宁的声音带着怒意。
“我……”凌悠然咬住嘴唇,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围观的所有人都在说是她推了或者电了凌悠娴,才让凌悠娴摔到打碎了那个酒盏,连王督察和顾光白看了监控视频也是这样认为,她还怎么替自己辩白?
“你!”原本王督察正在执行公务突然被人扰乱,还听到这种言论正要发怒,但转身看清楚进来地是谁之后,张嘴结舌地道,“Bos……欧总?”
欧向宁冷冷一眼瞥过来:“还认得我?”
“忘了谁也不敢忘了Bo……欧总。”刚才见到顾光白还游刃有余的王督察,在他面前立刻低头哈腰夹紧了尾巴。
“所以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带走我的人?”欧向宁眉峰一凛,眼中锋芒逼人。
“这……”王督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张略微发福的脸愁得快要哭出来了。他哪儿知道眼前这还没大学毕业的小女孩是欧向宁的人,再说所有的人证、物证、监控视频都指向了这小女孩,他能怎么办啊!
“欧大少难道是想强逼王督察放人?”顾光白扶着凌悠娴站起来道。他不是不想帮凌悠然,只是刚才看到那段监控,他心里不知道多失望。他真的不能相信他那么珍视的人会做出那些事来。但他还是准备稍微缓一下再想办法帮凌悠然脱身,现在欧向宁这样蛮干,说不定最后凌悠然真的要坐牢。
“我只是不想让她再不明不白被人带走。”欧向宁扫向他的眸子又黑又冷,森然无光,像是噬人的无底深渊。
顾光白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欧总,我真的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所以她才没有给他打电话。凌悠然垂着头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握得很紧。
欧向宁望着她道:“那你告诉我,那些事你做没做。”
“没有,我没做。”凌悠然摇头,声音里满是苦涩。
“既然没有,我为什么让人把你带走?”欧向宁问。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她。
“只要你说没有,我就证明你是清白的。”
凌悠然一怔,慢慢抬起头来,那双深邃浓黑的眼睛里,此时此刻清晰地映着她雪白的脸。她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忍不住地大颗大颗溢出眼眶。
欧向宁将人带进怀里,俯首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相信我。”
她只能哽咽着在他怀里用力点头。
这一幕落在顾光白眼中,却是刺得他心口生疼,不由死死握紧双手。
“好疼,光白哥哥。”凌悠娴痛叫出声,他才注意到他还扶着凌悠娴。
“对不起。”他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痛楚低声道。
“欧、欧总,嫂……不,这位小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王督察这时候算看明白了,他这不是来办案的,他今天是误入了修罗场,还是他最不该误入的。
欧向宁说他会证明凌悠然是清白的,王督察倒是毫不怀疑,但是从刚才他了解的情况看,实在看不出哪里还能帮这女孩洗脱嫌疑了。
“王督察?”欧向宁一边安抚着怀里的人,一边抬眼扫过来。
王督察马上缩了缩脖子说:“别,欧总,你以前怎么叫我,现在还怎么叫我吧。”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欧向宁说,“王督察,为了避免有人认为我偏袒,我先不问我妻子具体的事情经过,你把你可以让我知道的、判定我妻子是嫌疑人的依据告诉我。”
虽然欧向宁话说得客气,平时查案也有规定,但是今天这事儿没有什么是不能对外说的,于是王督察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欧向宁听完,拿起王督察递过来的迷你电击棒看了看,嘴角凝出一丝冷笑:“有人确实看到我妻子将那位小姐推到了吗?”
“呃……”王督察顿时也发现了其中的漏洞,所有证人并没有一个说亲眼看到了凌悠然推倒凌悠娴,都是听到姐妹两个吵架,然后凌悠娴尖叫才注意她们,而那时凌悠娴已经摔倒了。
“监控视频有清晰的显示出,我妻子做这些动作吗?”
王督察额上冒出了冷汗:“并没有,夫人站的位置正好是一个监控死角,我们只能看到这位凌悠娴小姐,看不到夫人。而且那个摄像头本身有收音有问题,我们也听不到二位是否有争执,为什么争执,只看到凌悠娴小姐突然向后摔到。”
“欧大少这是什么意思?”顾光白忍不住出声,“难道还能是悠娴自己摔倒的?”
欧向宁近乎轻蔑地斜睨他一眼,说:“如果这一摔,能把自己一直想除掉人除掉,为什么不能是她摔的?”
顾光白瞳孔猛的一缩,缓缓转头看向凌悠娴。
“我没有,光白哥哥,我真的没有!”凌悠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是姐姐推我的!她还电我,我的手上现在还有伤,你看啊!”
“凌悠娴!”凌悠然不能置信地看着她。
她就这么想把自己送进监狱吗?这就是自己从前一次一次袒护过的妹妹吗?即便开始就知道了凌悠娴的意图,现在亲耳听到她说这些话,凌悠然还是愤怒得身体止不住簌簌发抖。
欧向宁掰过她的脸,轻抚着她的脊背试图让她放松下来:“乖,别这样,有我在。”
凌悠然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但欧向宁依然能感觉到她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
“这位小姐,我请问,欧夫人到底是推你的,还是电你的?”王督察这会儿总算找到了自己可以发挥的地方。
凌悠娴愣了一下,说:“我,我当时只觉得很疼,没有注意到。”
“悠娴,说实话!”顾光白看着她的眸光透出冷意。
“我、我……”凌悠娴眼圈一红,抓着顾光白的手哭道,“受伤地明明是我,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光白哥哥,我真的没有想要怎么样姐姐啊!我也不懂身后的碗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相信我,光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