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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听书

萧奕扫视了一圈地上,走到一个趴着的‘土匪’,用剑划开他的衣服,果然,穿了软甲。他的行为落到了青夙眼里,青夙抬头向白苼望去,无声地笑了笑。

“道主,你没事吧?”方允关切地问道。

“无事,看来我的功夫没落下。”青夙笑道,然后将手中的剑掷向萧奕,他一把接住,还给了护卫。

“道主真是令萧某大开眼界!”

对此,青夙只是笑了笑,她没有再骑马,而是跟方允白苼一起坐马车。坐在马车上,青夙闭上眼睛,看样子像是睡着了,而白苼挨着她跟着闭上眼睛。方允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在青夙脸上,柳叶眉鹅蛋脸,白皙干净,睫毛长长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女子长得好看,但现在,好看这两个字好像已经不能说明什么了。

方允凝视了好一会,才苦笑一声收回视线,继续读他的书。

然后青夙其实没睡觉,她闭上眼睛只是懒得同方允说话,但是白苼……她心里笑了一声,传音道,“白苼。”

回答她的只是安静,青夙挑眉,果然,即便是龙族的人,三百岁还照样是个小娃娃,虽然方才白苼能帮她施展障眼术让她轻松不少,但也只是障眼术而已。

“嗯。”白苼的声音出现的毫无预感,青夙睫毛动了动,心里被他吓了吓,问道,“白苼,你是如何想起自己会法术的?”

“看到你用仙术,我就想起了。”白苼答。

看到自己用仙术?她用仙术的时候多着呢,不过青夙自动认为是方才自己使障眼术那时,又问,“白苼,你知道如今的形势吗?”

问完后青夙在心里给自己拍拍脑门,该,他还是个小孩,她问这些干什么。

白苼似乎沉默了一会,“妖魔族猖狂,多次在凡间发现妖族的踪迹,天宫只管大局之事,仙族可能不是……”

妖魔族的对手。

最后一句白苼说得小声,青夙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白苼却说忘了,这些只是在他脑里闪过,其他的他不知道。虽然惊于白苼所说的,但青夙还是忍住了没多问,到底是谁告诉他的,龙族的人都这么清楚其他两族以及天宫的事么?

一段传音后,青夙真的睡了过去,她浅睡了一番,期间白苼好像伸手抱着她许久。马车还在行走,青夙徐徐醒来,她低头,是白苼的两只小手圈住她的左手臂。看着他的睡颜,青夙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张脸,可是又没有印象。

方允也睡着了,他倚在车壁上,青夙打量了他一下后便移开视线,右手撩开小窗上的布,她看着路过的风景,皱起了眉头。

显然是心不在焉。

从洛阳到京城要十天路程,期间住了一次客栈,青夙跟白苼一间上房。那天夜里,青夙准备睡时,白泽却突然出现在窗台边,一身大喜红袍,隔着老远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青夙挑眉,低头帮白苼盖好被子,又捻了个咒语布下一个仙障后,她才抬眸看白泽,淡淡道,“白泽仙君大婚之日,怎地来凡间了?”

他没答,青夙皱眉,她还要睡觉的,坐马车着实坐得她疲累。而白泽已经走向她,一把抓住青夙的手腕,低声吼道,“都是你!青夙,都是你!”

青夙错愕,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白泽,你怎么找到我的?”青夙也懒得跟一个喝醉酒发酒疯的人计较,她现在好奇的是,她在凡间的事情只有青桦知道,而青桦是不可能告诉白泽的,那白泽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还属于大婚当日吧?

“青夙,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白泽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直喃喃自语。

青夙扶额,跟喝醉酒的人说话当真是头疼。

“松手。”

白泽不仅没松手还把她当成他娘子来抱,青夙当即拉长了脸,扬起手在他颈窝处一劈,白泽晕了过去。

青夙摸了摸被抓红的手腕,冷冷地剜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泽,以前怎么不知道他酒品这般差,要不是看来他是白族的人,恐怕不止劈晕的下场。

青夙突然又头疼了,把他弄晕了,他怎么回去啊,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姻,天芙那个脾性,知道后不知道会不会将她给拆了。

“青夙。”

“……”

很好,白族的人是约好今晚一起来看她的吗?青夙朝着声音看去,白夜一身白衣站在窗台旁,他是白泽的堂兄,她对他的印象就是万年不变的冷脸以及蹙眉。

“白夜仙君来得正好,麻烦你将你堂弟带回去,酒品这么差你就该让他少喝些。”青夙不悦地说着,还要跑来她这里折腾。

白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白泽,声音低沉问道,“你把他弄晕了?”

青夙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不是很明显吗?”

白夜眉梢皱得更重了,他扶起地上的白泽,带着几分歉意,“青夙,他有打扰到你吗?”

青夙摆手,“你把他带回继续成他的亲便是没有打扰到我。”

白夜看着她,缓缓道,“青夙,听说你白泽……”

青夙皱眉,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打断他,道,“我与白泽仙君之间早就两清了,白夜仙君,我记得你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白夜沉默了一下,视线落到了床榻上的白苼,好一会儿才带着白泽离去。结束了这场闹剧,青夙才撤去仙障,她刚躺下床,白苼便翻了个身抱住她的手臂。

青夙任由他抱着,她眨了眨眼睛,窗外的夜空明月敞亮,屋里的人很快就去睡了。

清晨来临,青夙不是个贪睡的人,刚睁开眼睛便发现身旁空空的。

“醒了?起来洗漱吧。”白苼站在床边,手里依旧如在道观里的日子一般捧着个木盆。

青夙单手撑住坐了起来,神情很认真地看着白苼,白苼微愣,便听到她认真地说,“白苼,我说过这些事不必你来做。”

白苼抿嘴看着她,“可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样子。

青夙摇头,“我不需要,白苼,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别的,而你不该是做这种事的人,你会有你想要又必须做的事。”

“没有。”白苼摇头,神情有些难过。

“道主。”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委屈地问,“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青夙扶额,他那表情好似自己欺负了他一样,怎么就这么执着呢,要是他想起自己是谁了,回想和她在一起还得跟打杂丫头一样,会不会记恨于她?

京城果然是皇家所属地,青夙下了马车抬头一望便能看到金碧辉煌的皇宫。方允一等人回到了京城也是松了口气,青夙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看来自己这次施救的人挺有感恩之心的。

“麻烦二位了。”青夙道了谢,拉起白苼的手欲要离去。一只手却横在她面前一尺外,青夙看了一眼,心道这方允倒是很懂得礼数。她抬眸看向方允,他笑了笑,一副我要报恩的模样。

“我见道主和小公子都没有带行李出来,住客栈怕是不方便,且没有换洗的衣服,不如去我住处,正巧那里挺大的。”

青夙知道他的好意,可她和白苼不需要这些,何况他堂堂一个太子,住的地方肯定是皇宫里头,她知道凡间的皇宫和天宫一样多礼数,走个路见个人都得行礼,她可受不了。

“方公子,你们护送我们到京城时便已经付了报酬了,你不需要再做些什么来报这恩。”青夙微微一笑,“二位,就此别过。”

“白苼,我们先去吃些东西,然后就去听书可好?”青夙偏头看向白苼,询问他的意见。

女子眼眉弯弯,笑容明媚,像一道光芒照进白苼心底深处,他心头一动,微微扬起嘴角,轻声答道,“好,我听你的。”

女子和少年的笑声撞入耳畔,越行越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人群里,方允才收回了目光,脸上温和的神情也散去,转身上了马车,留下一句话。

“派人跟着,吾要知道她的去向。”

而青夙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凡间于她没有危险的人或物。青夙带着白苼进了一间名叫太平居的客栈吃了个半分饱后,又逛了一会,她想找个有说书的地方,可奇怪的是京城似乎没有人说书,路过了四五家客栈都没见到说书人。

她在洛阳随便进哪家客栈都能看得到一团人围着说书人听书的,怎么这么大个京城反倒没有了。就在她想找家客栈歇会儿改日再转转时,却看见前面一个转弯路口坐了一群小孩,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青年身上。

原来京城的说书人都喜欢在街道旁说书的啊。

“话说这条神龙啊,就这样爱上了一个女妖,可这女妖呢,一心想要神龙的护心鳞。”青年说得滋滋有味,期间还故意打了顿,引得小孩们忍不住催促,他将手上的扇子一合,继续缓缓道来。

“就在两人成亲,洞房花烛夜之际,女妖用迷药和身体将神龙的护心鳞活生生地给拔了出来!”青年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夹杂着痛苦和绝望的神情,“神龙死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了那女妖,问她,‘你可有一点点心动?’,女妖想着关在山洞里病恹恹的书生,哪有时间回答神龙这个问题啊。”

“这不,她一把推开神龙,拿着护心鳞,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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