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书了,有什么好看的?我都失恋了你也不好好陪陪我。”陈曦抱怨道。
墨菲听陈曦说的这么可怜,“我的大小姐快过来”,她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平时多看看书,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你还怕嫁不出去吗?到时候队伍恐怕都要排到五环外了,失恋算什么。”墨菲一副无所谓的说着。
陈曦盯着墨菲看了几秒,开口道:“请问你是因为已经有过真爱了,所以才那么淡然?还是在爱情这条路上已经死心了?”
“你说呢?”
陈曦摇摇头,“我是做不到你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你要加油,继续寻找真爱”。说完煞有介事的双手合十,无论你在哪个角落,希望早点儿出现,别让我的陈曦等太久哦。”
陈曦看她虔诚祈祷的样子,立刻多云转晴了。
睡前看会儿书是墨菲多年养成的习惯,今天读到席慕蓉的《我一直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早有安排》。
“有时候,对事物起了珍惜之心,常常只是因为一个念头而已。
这个念头就是:这是我一生中仅有的一次,仅有的一件。
然后,所有的爱恋与疼惜就都从此而生,一发而不可遏止了。
而无论求得到或者求不到,总会有忧伤与怨恨,生活因此就开始变得艰难与复杂起来。
而现在,坐在南下的火车上,看窗外风景一段一段的过去,我才忽然发现,我一生中仅有的一次又岂只是一些零碎的事与物而已呢?
我自己的生命,我自己的一生,也是我只能拥有一次的,也是我仅有的一件啊!
那么,一切来的,都会过去,一切过去的,将永不会再回来,是我这仅有的一生中,仅有的一条定律了。
那么,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对某些事恋恋不舍,对某些人念念不忘呢?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在相见时仍会狂喜,在离别后仍会忧伤呢?
既然没有一段永远停驻的时间,没有一个永远不变的空间,我就好像一个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流浪者。
我又有什么能力去搜集那些我珍爱的事物呢?搜集来了以后,又能放在哪里呢?
而现在,坐在南下的火车上,手不停笔的我,又为的是什么呢?
我一直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早有安排,只是,时机没到时,你就不能领会,而到了能够让你领会的那一刹那,就是你的缘份了。
有缘的人,总是在花好月圆的时候相遇,在刚好的时间里明白应该明白的事,不多也不少,不早也不迟,才能在刚好的时刻里说出刚好的话,结成刚好的姻缘。
而无缘的人,就总是要彼此错过了。
若真的能就此错过的话倒也罢了,因为那样的话,就如同两个一世也没能相逢的陌生人一样,既然不相知,也就没有得失,也就不会有伤痕,更不会有无缘的遗憾了。
遗憾的是那种事后才能明白的“缘”。总是在“互相错过”的场合里发生。
总是在擦身而过之后,才发现,你曾经对我说了一些我盼望已久的话语,可是,在你说话的时候,我为什么听不懂呢?
而当我回过头来在人群中慌乱地寻找你时,你为什么又消失不见了呢?
年轻时的你我已是不可再寻的了,人生竟然是一场有规律的阴错阳差。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一种成长的痕迹,抚之怅然,但却无处追寻。只能在一段一段过去的时光里,品味着一段又一段不同的沧桑。
可笑的是,明知道演出的应该是一场悲剧,却偏偏还要认为,在盈眶的热泪之中仍然含有一种甜蜜的忧伤。
这必然是上苍给予所有无缘的人的一种补偿吧。
生活因此才能继续下去,才会有那么多同样的故事在几千年之中不断地上演,而在那些无缘的人的心里,才会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模糊的愁思吧。
而此刻,坐在南下的火车上,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了。车厢里亮起灯来,旅客很少,因而这一节车厢显得特别的清洁和安静。
我从车窗望出去,外面的田野是漆黑的,因此,车窗象是一面暗色的镜子,照出了我流泪的容颜。
在这面突然出现的镜子前,我才发现:原来不管我怎样热爱我的生活,不管我怎样惋惜与你的错过,不管我怎样努力地要重寻那些成长的痕迹,所有的时刻仍然都要过去。
在一切痛苦与欢乐之下,生命仍然要静静地流逝,永不再重回…”
墨菲合上书,静静的坐在床上,好久。这篇文章句句扎心,好像写的就是她自己。
三年了,虽没有当时那么心痛,可是每每想起,还是泪流满面,是时候该放下了。
当然,放下还是有困难的,刻骨铭心的爱,许是要记一辈子。既然忘不掉,那就把它藏起来,藏在心底的最深处,没有人能进去,也不要再轻易打开。
爱情犹如空气,原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它只是一种感觉,只有心才能感知和到达。
以前不知从哪儿看到过,世间两千五百年轮回一次,也许在两千五百年后,还能遇见他吧。她总是这样劝慰自己,她对欧阳冰的感情,好像可以释然了。
沉思了很久,她正准备睡觉,电话响起,是赵宁。
“睡了吗?”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
“正准备睡,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吗?”
“刚接到通知,明天要出差,原本约好这周末去看电影,我要失约了,非常抱歉。”
“没关系,电影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的。”
“好了,你休息吧。”
她们的对话永远都是那么客气,客气的从来就不像一对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