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今天心情很好。”许念念的葱削玉指握着刀叉,轻轻切了一块起司,中间的糖心蛋在她口中爆浆,清甜可口。
看起来跟她平时吃的点心也相差无几,但是里面,却大有文章。
又切开一块,缓缓送去口中,起司中间夹杂的是一块草莓。每一口都是不同的味道,却每一口,都精妙绝伦,他做出来的食物,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钻石一样,在她的味蕾里,留下最深刻的记忆。
“谢谢你的早餐。”
苏晟看她意犹未尽地样子,起身走进了厨房,一碗清淡的燕麦粥送到了她的面前。
“就知道你没吃饱,苏家秘制燕麦粥,要不要尝尝鲜。”
苏晟的唇边还带着笑容,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胃口一样。
许念念的一句“那是自然”还没有出口,就被燕麦粥里的味道吸引了。
淡淡的薄荷清香扑鼻而来,人常说,食物有三,色香味。
虽说这卖相平平,可是香、味俱全。
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差点儿没把盆底都舔了一番。
大小姐的形象几乎尽毁。
“走吧,我送你。”
苏晟对她不由自主表现出来的神色,及其满意,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第一步了。
“苏家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你说老公怎么也不伸出援手?”
苏晟坐在驾驶座,不紧不慢地开口。
许念念的脸色立马就黑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问:“你怎么知道?”
萧伯父是我的客户,“听说他生病了,我去探望的时候看到你气鼓鼓地从病房走了出来,我就猜到了。”
苏晟用余光扫了一眼许念念的脸色,果然,一黑到底,快要发紫了。
许念念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说话,苏晟微笑着说:“抱歉,我说错话了。”
许念念的心里一阵刺疼,想死那天,他说的话,心里就像被刀子扎了一样疼痛。
“到了。”
车子刚刚来到苏家门口,就看到门口聚集了一大波人。
有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有焦躁的走来走去的农民工,还有拉着的大横幅——“工资是血汗,拖欠心何安”。
这些人是要干什么!来不及多想,许念念连忙去解安全带想要下车,却被苏晟一把拉住了手臂。
“你是想被生吞活剥吗?”
手臂上,触感冰凉,许念念蓦然回神,对啊,她下去又能做什么?将横幅撕烂?将摄像机摔烂?她倒在椅背上,苦笑了一声。
“麻烦你了,把我送到后门”
苏晟收回手,看了一眼车外,将车子调了个头,许念念低头拨通了手里的电话,“我从后门进来……嗯”
挂掉电话,许念念带着些许歉意望着苏晟。
“抱歉,今天真的麻烦你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说着便下了车,刚准备关上车门时,苏晟突然叫住了她,“别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苏晟微笑的望着她,眼神深邃,却又有滑过一丝意味不明,许念念眨了眨眼睛,朝他挥了挥手,笑着说:“嗯嗯,借你吉言,路上开车小心,再见”说完便将车门关上,转身进了屋子。
苏晟想,今天的许家应该会很热闹吧!他抿了抿嘴,双手握住方向盘,调头疾驰而去。
许家一片寂静,许念念皱了皱眉头,换了鞋子朝大厅走去。
“父亲?母亲?”
只见母亲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捂着脸,父亲在窗边走来走去,手里紧握着手机,时不时撩开一点点的窗帘,瞥一眼外面的情况。
“我回来了”
许念念在许母旁边坐下,许母一把抓住许念念的手,焦急的问:“怎么样怎么样?你跟萧睿谈的怎么样?”
许父也从窗户边疾步走过来,“萧睿怎么说?”
许念念慢慢将许母的手拿开,伤还没好,被许母一抓手一阵刺痛,她轻抚着自己的手,轻笑了几声,带着几分讽刺,“呵呵,他心里只有林诗雨,你们难道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逼迫他娶我的吗?人家记仇的很”
“他不同意?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许母急得一个劲的摇晃许父的胳膊,许父不耐烦的拂开许母的手,双手叉腰,呼吸粗重,“他居然敢不同意!当年要不是我们许家,现在还有他们萧家得意的份吗?忘恩负义的东西”
许父在原地踱步,眉头紧皱,不一会儿,他好似做了什么决定,坐在了沙发的一头,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呼出一口气,“喂?”手机里传来萧睿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萧睿啊,是许叔叔”
“有事吗?”萧睿的语气冷漠而疏离。
“今晚有没有时间?来叔叔家吃个饭?”许父语气中透漏着一丝小心翼翼,“吃饭啊,行”
电话那头的萧睿嘴角划出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行,那行,那叔叔等你啊”许父带着笑意回答。
和萧睿敲定了时间,挂了电话,许父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就朝楼上书房走去,许母见状连忙跟着上了楼。
许念念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灯。
果然有求于人的时候都得装孙子!呵,想起刚刚许父前一秒还恨不得掐死萧睿那王八蛋,后一秒又毅然决定打电话给他,低眉做小的样子,看来许家的情况要比她知道的更加严重。
以前和许家还算交好的伙伴现在的态度全是隔岸观火,谁也不想摊上这个烂摊子,如今许家已经是孤立无援,只能抓住萧家这跟救命稻草不放了,可她想不通是,明明前一脚萧睿已经态度强硬的拒绝了自己的请求,这一下却又答应来家里吃饭,他到底想干什么?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许念念站起来,转身上楼。
晚上,餐桌旁丰盛的饭菜摆满了整张桌子,色泽、香气、摆盘其精美程度让人觉得这简直是艺术,让人恨不得大快朵颐的同时又有点不舍破坏,然而,坐在餐桌旁的人心思却并不在这里。
只见许父的头微微低下,双手分别撑在桌旁,眉头间的褶皱简直可以媲美马里亚纳海沟,许母不停的看时间,坐立不安,许念念右手撑着脑袋,望着眼前的饭菜,眼神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