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森,我恨透你了,我让你去死,你还真的给我躺在这里,你故意的折磨我让我心碎吗?你知道五年前,当时的我有多痛苦吗,去了Y国之后的一年里,我从来没有踏实安宁的睡过一个好觉,闭上眼睛全是你们两个结婚的样子,那个时候我都没有倒下,怎么现在你就倒下了呢?”
白纸鹤把压在心里多年的伤痛,一次性挖掘出来,想要以次来刺激躺着的念森。
看没有动静,白纸鹤改变了策略。
她的思绪飘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念森,你记不记得你跳楼的时候我把你拽回来,后来我们就成为了朋友,再后来,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我们过的很快乐。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干什么,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一定要嫁给你。你都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等醒过来的时候,我陪你办一次属于我们的婚礼好吗?”
也许是白纸鹤的话起了作用,也许真的是药物起了作用,念森的手微弱的颤抖了一下,白纸鹤露出欣慰的微笑。忙跑出病房叫过来了医生和芸树。
念森,终于醒过来了。
“念森,你醒了吗?你看得到我吗?我是芸树啊!”
芸树的声音回荡在念森耳边,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告诉自己不可以醒过来,醒过来白纸鹤就会消失,可他又听到了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纠结之中,还是睁开了眼。
主治医生帮他做了基本的诊断,转过身对两个人说:“情况比较好的是,病人已经醒过来,这要多亏你们经常在他耳边说话,导致他的脑神经慢慢苏醒。可不幸的是他的生命依旧也只有一个月,所以你们一定要提前料理后事。”
说完之后医生无奈的摇摇头,离开病房。
白纸鹤耀眼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还以为他醒过来,情况就不会那么糟糕,可没想到命运还是给了他一把倒计时钟表。
白纸鹤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过身冲着刚刚苏醒的念森笑着,“念森,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我之前都是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不识趣,不许再睡了,你都已经睡了快两个星期了!”
念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只有梦里的白纸鹤才会对自己温柔一笑。
直到白纸鹤触碰到他的手,他才亲切的感受到。
“纸鹤,对不起,纸鹤,你原谅我好不好。”
念森小声的对白纸鹤道歉,他害怕纸鹤会再次离开自己,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她。
“好,我原谅你。”
白纸鹤的眼泪再次从眼眶啪嗒啪嗒的落下来,砸到念森的手上。
两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对苦命鸳鸯,而芸树觉得自己就是拆散他们的恶毒女人。
默默的走了出去,靠在墙上,不管怎么说,他醒过来了就好。
“怎么不进去?”
白衾忆友好的问句却让芸树听到了讽刺的意味。
“深情美好的爱情戏码不适合我。”
“那你适合什么?”
芸树扬起一抹微笑,不紧不慢的张嘴。
“恶婆婆和巫女。”
白衾忆点点头认可了她自己对自己的标签,看上去是这样的。
“你说,如果念森没有得绝症,没有一个月的期限,白纸鹤会不会丢下我和他私奔?”
这问题倒是让芸树饶有兴趣,如果念森没有得绝症,他们两个就根本不会结婚,更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所以,白衾忆的假设根本不成立。
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芸树作为合法‘妻子’,把念森从医院里接了出来,同时白纸鹤和白衾忆也恢复的差不多,所以一行人离开医院,准备完成念森临走前的心愿。
给他们办一场婚礼。
回到家里的念森看着阳台上已经枯萎的盆栽,黯然神伤。
“芸树,等我走了之后,记得多帮我照顾他们。”
芸树默默的点点头,像以往的五年一样。
“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办了离婚手续吧!”
五年的夫妻感情尽了,突然要办理离婚手续,念森心里不是滋味,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愫?五年的时光里,是她陪伴着自己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子。她是自己的朋友,倾听者,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而去民政局之后他们就再也毫无关系,分道扬镳。
她可以去找一个更好的归宿,自己也可以安心的离开。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可还是在下午拿结婚证的时候,念森看了好久他们的照片。
如果当时芸树勇敢一点,在白纸鹤之前出现,那么可能就皆大欢喜了。
五年的感情要深不深要浅不浅,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或者说根本没有勇气看对方。
芸树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竟是妈妈得来电,这个几乎从来都不关心自己的母亲,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树啊,你们两个怎么离婚了,结婚的时候没有通知我们离婚的时候还是没有通知我们,你们的眼里还有我们的存在吗?”
芸树有些不耐烦,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几乎和父母断了联系,对于父母的关心,她总是想逃避。
“妈,我们到民政局门口了,您别管了,这婚总是要离的。”
“树啊,你……”
没等说完话,芸树就立即挂了电话。
“树,没通知你的父母是不是不太好。”
念森的话让芸树吃惊,他什么时候开始照顾自己的情绪了?
“没什么好不好,告诉了结果也是一样。”
念森挠挠头,为什么突然有点不舍,他并不讨厌芸树,这些年她在自己身边尽职尽责,做好了一个好妻子的身份,他很感激,却也不算爱。
“二位确定了吗?我盖下去这个戳就算二位离婚了。你们想好。”
“想好了,您盖吧。”
芸树冲着大妈点点头,没有片刻犹豫,反倒是念森一直默不作声。
重重的戳盖了下去,芸树如释重负,拿着离婚证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她像是做了五年的梦,出了民政局,芸树朝他伸出手。
“现在你自由了,恭喜你,念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