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穆云兮的房间里跑出来,水夭就懊恼不已。
他不承认看破了她的身份,她就没办法再开口,总不能亲口承认然后被他抓起来吧?
思前想后,水夭都没想到一个稳妥的办法,只得从长计议,先去柴房做苦役。
苦役?!
她做什么了?他要这么罚她?
顾焱闯到她的房间,受害者应该是她吧?为什么还要罚她?
水夭不死心,气冲冲的折身回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我去柴房?”
“咳……”穆云兮没料到水夭会突然回来,脸上的表情来不及收回,被水夭看到了,“你这是在笑?”
罚了别人,自己在一边偷着乐,这人……太龌龊了!
“出去!”穆云兮恼羞成怒,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吃亏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要罚我?”水夭把住门口,就不出去,没问清楚,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进这个门呢,这次必须要问明白。
“顾焱已经去军营接受魔鬼训练了。”穆云兮推她没推动,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掰她的手指,此举一出,俩人都愣了。
穆云兮抽回手,“再耍赖,就加两个月苦役。”
“喂,你讲不讲道理?”水夭也松了手,“他的错,罚他就好了,为何还要连我一起?”
穆云兮板起脸,表情很是严肃,“就你的所作所为,打死你也够了,你还要我讲何道理?”
或许连穆云兮也没有注意到,跟水夭说话的时候,他经常会忘记称自己为“本王”,大多的时候,他用的称谓都是“我”。
“那……是因为我找不到你,所以才……”水夭倏地住了口,一个婢女天天去找主子,这个事似乎不太对。
找不到他,所以才折腾?
淡淡的暖意涌上心间,穆云兮尴尬的别开视线,“还不快走,再不走,多加一个月!”
“没人性!”
水夭瞪了他几眼,恨恨的走了。
穆九回来见主子还在发呆,出声打扰,“公子?您这是看什么呢?”
穆云兮敛神,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穆九挠挠头,“我来是想告诉公子,楚殊娴不肯走,非要见小妖一面才肯离开,我要不要……”
“不必了,有些苦头不吃一点,怎么会长教训?由她去吧。”
“可是,公子,那件事就这么算了吗?要不要继续追查?顾少爷进府的时候,楚殊娴并不知道,她的背后肯定还有人……”
穆九还未说完就被穆云兮打断了,“你是闲的没事做了?又想去洗尿桶?”
穆九恍然大悟,“公子一早就知道楚殊娴是那边派来的,所以才会借着小妖的事将她赶走对吗?”
“洗尿桶一个月!”
“可是这样的话,小妖的事情还是得不到解决啊,你把她罚去柴房,害她的人岂不是更好下手?”这样做确定不会本末倒置?
“穆九,本王一日不罚你,你就皮痒,加洗尿桶一个月!”
“可是……”
“加两个月尿桶!”
“……”穆九灰溜溜的走了。
楚殊娴一直站在水夭的房间门口,等她,见她回来,犹豫了一下,问:“刚才为何要帮我?”
水夭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站定,静静的看着她,“投桃报李。”
楚殊娴曾帮过她,她只是还回去而已,她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也一样,尤其是敌友不分的人。
“……谢谢。”不管怎么说,水夭的话能让她免于受顾焱的折磨,她还是要感谢的。
“我帮你,并不代表我相信你!”水夭冷冷的说,“那块丝帕并不是我的,你没拿我的东西设局,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楚殊娴一怔,原来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小妖,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有些事情等以后你就会明白,我只想告诉你,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什么意思?”水夭觉得她话里有话。
楚殊娴却不愿多说,“你会明白的。小妖,你我就此告别,如有机会再见,我想,我们不会是敌人。”
楚殊娴走了,带着很多的疑问走了,水夭原本以为透过她可以了解点什么,却惹来更多的疑问。
接下来,水夭要在柴房度过漫长的三个月,这就意味着,她想要再见穆云兮的机会就更少了。
负责柴房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大家都叫她**。高大的个子,胖胖的,一看就很有力气,肤色黝黑,常年劳作,手上的皮肤很粗糙,宽大的手掌全是茧子,指甲缝里都是泥巴。
水夭进去的时候,她正端着饭碗蹲在地上吃饭。
见她进来,大手一挥,“那,今天上午全部劈完。”
那个角落堆满了木桩,足足有半个房间那么多,全部劈完估计能烧整个冬天。
水夭轻蔑的笑了笑,踩着地上的尘土走了过去,“这是你半年的活儿吧,你让我一上午做完,我没听错吧?”
**放下碗,用手背擦了擦嘴巴,站起来,粗着嗓子喊:“我这么大嗓门你也能听错,你耳朵里塞棉花了?”
水夭被她的大嗓门震得耳朵疼,**是个底层的婢女,跟她来点水氏幽默,她是听不懂的。
揉了揉发疼的耳朵,水夭不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你的活凭什么让我做,还这么多?”
**闻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遍,整的她差点以为自己没洗脸,她才扯着嗓子喊:“让你来是做苦役的,不是享受的,你还真以为你是丘泉阁的当家主母的,挑三拣四的?我给你说,到了这儿,你就得听我的,我让你站着,你不能坐着,我让你跪着,你不能躺着,懂了?”
这话说的中气十足,霸道有余,威力不足。
水夭退后一步,避开她的唾沫星子,嗤笑道:“我从来就不稀罕什么丘泉阁的当家主母!你说的这么霸道,难不成是你想?”
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妇人,再想起穆云兮清冷俊逸的脸,俩人站一起,绝配。
水夭想想就乐。
**的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你这杀千刀的,怎么能把我和主子放一起,那是亵渎,亵渎!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