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看着辉煌,实际上是个实打实的吃人的地方,老爷为了保护小姐特意送出来了。现在是回去了,要是还是像是那小兔子的模样,恐怕到不了嫁人的那一天,就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要是现在依旧作数,那还真是浪费了父亲送我出来的心思。”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柳妈听着话皱起了眉头,接着说,“当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明正是三皇子回京的时候,怎的老爷还偏要送小姐出来了。而且这两年里老老爷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现在突然老老爷要让小姐回去,恐怕是也想到三皇子居然会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他怎么了?”上官晚昭对那天看的那一眼还是觉得很有兴趣的。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有面具遮挡的时候还能看着就夺了人的心魄。
……对了。上官晚昭突然想起个人来。
“小姐恐怕是一直在庙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传进来,小姐离京的那年,三皇子主动请缨去边疆征战去了。本以为要个三五年的,没想到不过就是两年,边疆大捷,三皇子回京的日子也就把我们晚了几天罢了。”柳妈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这人还没回来就给了府邸和封地,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赏赐呢。”
这样么。
上官晚昭不再多问了,依旧是靠着车窗闭目养神,想起了个人来。
当年还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去偷袭清苒,那个男子也是戴着面具的。强吻了她一次,后来又来骚扰了许多次,就再也没有见过踪影。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是的确是除了她和清苒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她做过这件事情的人,她还是觉得不放心。不由得就拢着眉头,只是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机会去探查,一直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人。
不过之所以叫她回京,表面上看着应当是因为三皇子回京,势力大涨而且又有了威胁,所以怕不认账受了牵连才对。而且不是她的父亲叫的,而是老将军,显然看着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老太太原本看着不是个好惹的主,想来嫁的人也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这出地方是母亲选的,和京城的距离不远不近,她们的速度应该要五六的样子。这是第二天,上官晚昭记忆里完全没有离开了京城之后的地形地貌,但是却还是轻易的发现了一点小问题。她却也不声张,就只是闭目养神,等着到歇脚的城镇。
莲华和柳妈见她休息也不说话,正是夏日,柳妈心疼她怕她觉得烦躁,缓缓的给她扇着扇子。她偶尔会眨眨眼睛看看人,然后再收敛回去。
记忆里的话,柳妈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打小母亲的身体就不好,一直也都缺席了她整个年少。一直都是柳妈陪着她长大,所以心疼她相信,说的一切也都相信。
只是那赶车的车夫却让她有很大的兴趣,原本是想要等到动手的时候再打探些什么的,但是因为车上还有两个人,闹得太大总是会留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留在车里就好,我出去透口气。”跟这两个人交代过了之后,上官晚昭就出了车外,在车夫旁边坐了下来。
方丈在见了她第一面的时候就说过,她心中戾气太重,恐怕以后是拦不住的要造杀孽。可是她不怕报应,什么报应都不怕。就只要,身边的这些人都能好好的活下去,平安喜乐,她背上再大的杀孽也不要紧。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
赶车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也不像是下人的谄媚,就只是淡定的打招呼,“五小姐。”
她出来了这么久都快要忘了这排名了,倒是突然也好奇起来了。一时也就没有再向车夫搭话,而是自顾自的想着她那些还不曾见过的姐姐妹妹,一共九人。除去了见过的老三椋夕,老二上官策,以及九儿和清苒之外,应该还是有四个人没有见过的?她倒是不好奇别人,就只是好奇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大小姐而已。
听说名字是叫沉鱼,沉鱼落雁的意思。那是上官翱嫡出的上官菊的嫡女,算是正儿八经的上官嫡女。
“一路赶车可还辛苦?这路途遥远,真是让人觉得劳累。”上官晚昭随口和他搭着话,往后闲散的靠在了车厢上面,不过双手却拢在一起,在那一直沉寂在她腕上的胎记上点了点。
“五小姐说的是哪里话,这都是奴才的本分。”那车夫也不觉有他,只是扯了扯缰绳,似乎这马车走的更快了一些。
上官晚昭灿然的笑,口气里也听不出什么阴阳怪气来,就只是带着孩子一样天真的感慨,“果然上官家的人都是忠诚的很呢。”
这话说的挑不出毛病来,车夫也就只是陪笑了几声,依旧没有感觉出什么奇怪来。毕竟一个在府上就被忽视,现在又在庙里住了两年,看着更柔弱的丫头,实在是让他生不起什么警惕来,“那是自然的。”
不过,上官晚昭还是很喜欢这种谁都对她没有警惕的样子的。
因为越是这样的忽视,就越是能够让上官晚昭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比如现在,她手里已经拿稳了一些东西。
“就是可惜了,对上官家的忠诚,不知道是对着哪一位主子呢。恐怕我这么跟老伯你走下去,不是回家,而是一路向西吧。”
这个时候车夫才后知后觉的起了疑心,皱起眉头看了依旧是带着浅笑的上官晚昭一眼。原本看着还算是平和顺眼的脸上渐渐的出现了沉重的情绪,眼睛也微微眯起,带了些许的杀意,“不知五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晚昭弯着眉眼看着对方,带着天真的笑意,四目对视,一个女孩子气势竟然也没有弱给这个壮汉。
“我说的意思还不够明白么?这条路恐怕不是带我回京城的路,而是送我去西天的路吧。”上官晚昭轻声的说着,不想要惊动里面的两个人。
那车夫有些紧张的拉紧了手里的缰绳,另外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挪到了身后,沉声问,“五小姐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奴才可受不起。”
上官晚昭靠在了车厢上面挑着眉眼看着还在装傻的人,一点都不顾及他去拿了武器,只是随口说着,“杀人灭口这种事情要做,下次还是要做的干净利落。活着走了这么远,还不如装三个尸体到深山老林毁尸灭迹。就是可惜了,你没有下次了。这群人也真是,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肯给我一个好一点的对手。”
她自嘲的笑了笑,就是不知道,想要动手的人是谁呢。
“你…”车夫的眼睛眯起来,身上的杀意也不再隐藏了。他有些意外会被这个小丫头识破,但是他依旧是不认为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生出什么变故来,如果是九小姐他可能还会顾及一下,如果是她的话…无外乎也就是早些把这一车人解决了,装着尸体虽然是麻烦,但是想来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上官家的侍卫,本不是他来的,只是主子临时换了人。也给了他嘱咐,如今三皇子如日中天,而五小姐却对上官家毫无帮助。这上官晚昭绝对不能活着回到上官家,一定要半路就解决掉。
等到了那婚约要兑现的时候,大不了就换了其他人顶上去。若是被发现了,反正是赐给五小姐的婚约,一旦上官晚昭死了,那五小姐就可以是别人了。
这一门亲事,绝对不能浪费在别人的身上。
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再隐瞒,只是冷笑一声,倒是也放松了一些。他反而觉得有些好奇,于是问了问问这个小丫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与此同时,腰间的匕首已经到了手里,就等自己的疑惑被解决之后,就可以现在解决这个丫头了。至于里面的两个人,也不过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上官晚昭也跟着笑,只是笑得要比这车夫灿烂的多,却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阴森,“如果你对那难民温柔一点,劲力收放得不那么自如,恐怕我也怀疑不到你身上。”
“而且,你的戏太敷衍了。”上官晚昭又往后靠了靠,饶有笑意的看着他握着匕首的手,“你那手不适合握缰绳,自己却偏偏要引起我的注意。”
说完了,上官晚昭眨了眨眼睛,“所以,现在你能安心的去死了么?”
话音未落,还没等那车夫有所动作。上官晚昭早就握在了手里的小型麻醉枪已经发动,带着上官晚昭带着笑意的声音射中了车夫。那车夫悄无声息的倒下,向着马车下的方向。上官晚昭灵敏的接过了他手里的匕首,连眼睛都不眨的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一把,用了些力气,连刀一起把那尸体送下了马车。
尸体落地的沉闷声响,以及血液向上的喷涌都没有影响到里面的两个人。上官晚昭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扯好了缰绳,毫不犹豫的向着一个方向驶去。
她早先就看好了城镇的方向。
若不是因为家里还有一个九儿,她此番,是万万不会再回上官家了。只是,那里还有她放不下的人。她也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下得了这种狠心。
只是上官晚昭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不大的城镇里面,遇见一个曾经见过的人。
马车上不知道是为了遮人耳目还是如何,上面并没有什么显眼的东西。甚至连上官家的家徽都不在,所以她一点都不怕会被影响。她把马车驾进城镇,找莲华要了些许的银两找了客栈暂时歇下,只是在进客栈之前,却看见了一个无比眼熟的紧张身影。
苏策。
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是却想到这一副面孔苏策并不认识。于是也就只是看着他急匆匆的跑进了一个医馆里面,再出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老大夫。
他那个倒霉的主子又怎么了?
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心随意动,上官晚昭还来不及考虑这样是不是对的,就已经有东西悄无声息的贴上了苏策的衣裳。
本是打算吃些东西歇歇脚的,但是现在上官晚昭却没有了这个心思,于是就只能是跟莲华和柳妈说了想要休息,悄悄的拉上了床的床帘。然后再趁着柳妈和莲华也休息下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贴在苏策身上的东西是个小型定位器,本来应该是有爆破录音等等许多技能的,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时空的原因,就只剩下能够定位而已。她叹口气,抬起脸的时候又换了另外的一副面孔,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小女孩。追着苏策到了山上,依旧是个隐蔽的地方,远远的就听见了老大夫小声的惊讶。
翻了个白眼,上官晚昭小心的靠近到了一个不会被发现的制高点,从自己的房间里摸出一个望远镜来。视野渐渐清晰了起来,能看见上次见过的容貌出众的男子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疼痛,而从那老大夫的动作来看,这一次受伤的地方好像又是他的…腿。
不得不说这个人还真是挺拉仇恨的。
不过她也同样是看见了那男子拿出了随身的小瓶子,似乎是十分不舍得的,递给了老大夫。她认识那瓶子,是她上次给的麻醉剂。忍不住在心里嘲讽了一句,这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招惹到大麻烦,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她小心的往前凑了一点,于是又听见了那个暴躁的苏策震惊的问着,为什么主子什么感觉都没有。
也听见了那个老大夫奇怪的问着是什么药居然药效这么好。
她沉默,只是趴伏在遮挡物的后面,一直到那个男子似乎是被治愈了。一直到送老大夫离开的苏策回来,她才悄然放心的离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些事情,上官晚昭在回去的路上十分嫌弃的唾弃着自己。
为什么就被美色迷惑了眼睛呢!
回去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这里是去边关的必经之路,若是再顺着他们前行的路走,便会遇见许多的蛮夷,然后,有很多人都是会有去无回的。上官晚昭想着那群人的好打算,微微的勾起了唇。
本应该几天就到的路程,因为这多拐的一路,硬生生的拉扯到了十多天。
京城就在眼前。
上官晚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就是担心会走错路,总算是安稳的到了京城没有再出别的事情。
马车在城门外停了下来,莲华奇怪,看着一路负责赶车的自家小姐,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家小姐有很多的改变,但是现在也说不好是好还是不好,只是和之前比,并不觉得陌生,反而小姐在不经意间和她们要亲近许多。
不过也会经常做一些看不出原因的事情就对了,比如现在,她就不懂为什么小姐会停在这里,然后下车去看着城门。
上官晚昭就只是单纯的因为觉得震惊而已。她见过古城的城门,但是像这种感觉如此壮阔的还是第一次,这就是这个年代吗…她想要在这个年代活下去,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安安稳稳的啊。只是,别人若是不愿让她安稳,她自然也是不会让别人安稳的。
拍了拍身上一路来沾染的风尘,她随手搭上了跟着下车的莲华的肩膀,指了指那边正在卖的糖葫芦,“想吃吗?”她到了这个年代,还没有多吃过什么吃的东西呢。
时间久了,渐渐的接受了,现在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她原本的性子也渐渐的显露出来了一些。
莲华问是不是她想吃,然后就听见自家小姐支使着自己去买两个回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小姐居然会让她买两个来分食,刚想迈步,就听见小姐在身后又加了一句,三个吧。
她要给九儿那丫头带一个。
柳妈也从身后下来,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动手的时候虽然不能被看见,但是车夫的不见总是要原因的,上官晚昭轻描淡写的说了缘由,把如何做掉车夫的过程省略了下去。
上官晚昭双手环胸靠着马车,眯着眸子,轻声的说着,“一会儿回到了府里,咱们可得把那车夫的事情好好的和父亲大人以及叔伯们讲一讲,得让他们给我们做主才行,这可是差点就回不来了。”
柳妈听着觉得小姐的口气里没有什么怨气,却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府里出了这样的下人,肯定是要严查的。只是小姐,若是一回来就如此,恐怕会被老爷们多心…能平安回府就是幸事了,不要再多追究了吧。”她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原本是跟着夫人的,只是后来被送到了小姐的身边。一直都要比亲生女儿还要疼惜,更是了解这小姐的性格,那么软弱,恐怕要是认真了起来的话,也会是不了了之吧。
京城就在眼前。
上官晚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就是担心会走错路,总算是安稳的到了京城没有再出别的事情。
马车在城门外停了下来,莲华奇怪,看着一路负责赶车的自家小姐,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家小姐有很多的改变,但是现在也说不好是好还是不好,只是和之前比,并不觉得陌生,反而小姐在不经意间和她们要亲近许多。
不过也会经常做一些看不出原因的事情就对了,比如现在,她就不懂为什么小姐会停在这里,然后下车去看着城门。
上官晚昭就只是单纯的因为觉得震惊而已。她见过古城的城门,但是像这种感觉如此壮阔的还是第一次,这就是这个年代吗…她想要在这个年代活下去,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安安稳稳的啊。只是,别人若是不愿让她安稳,她自然也是不会让别人安稳的。
拍了拍身上一路来沾染的风尘,她随手搭上了跟着下车的莲华的肩膀,指了指那边正在卖的糖葫芦,“想吃吗?”她到了这个年代,还没有多吃过什么吃的东西呢。
时间久了,渐渐的接受了,现在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她原本的性子也渐渐的显露出来了一些。
莲华问是不是她想吃,然后就听见自家小姐支使着自己去买两个回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小姐居然会让她买两个来分食,刚想迈步,就听见小姐在身后又加了一句,三个吧。
她要给九儿那丫头带一个。
柳妈也从身后下来,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动手的时候虽然不能被看见,但是车夫的不见总是要原因的,上官晚昭轻描淡写的说了缘由,把如何做掉车夫的过程省略了下去。
上官晚昭双手环胸靠着马车,眯着眸子,轻声的说着,“一会儿回到了府里,咱们可得把那车夫的事情好好的和父亲大人以及叔伯们讲一讲,得让他们给我们做主才行,这可是差点就回不来了。”
柳妈听着觉得小姐的口气里没有什么怨气,却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府里出了这样的下人,肯定是要严查的。只是小姐,若是一回来就如此,恐怕会被老爷们多心…能平安回府就是幸事了,不要再多追究了吧。”她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原本是跟着夫人的,只是后来被送到了小姐的身边。一直都要比亲生女儿还要疼惜,更是了解这小姐的性格,那么软弱,恐怕要是认真了起来的话,也会是不了了之吧。
“若只是那车夫我也就算了,只不过,那车夫的主子一次不放过我,就依旧会有下次的。”上官晚昭只是看着跟小贩说话的莲华,只是一句话却让柳妈拧起了眉头。
小姐的性子真是变了许多啊…
这车夫之所以会做这种事情谁都知道是为了什么,在落水了之后莲华都能说是被人暗算就可以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