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猎户,满脸惧意地说道:“李大嫂是被野猪拱了。”
“这里哪来的野猪?”胡威怒道:“大海媳妇,你在胡说什么?”
胡成氏指了指不远处的庄稼地,颤颤地说道:“真的是野猪。它从天上掉下来,压住了胡力媳妇,她才变成这个样子。”
这里聚集了村里的男女老少,听说有野猪,顿时激动起来。几个成年男子慢慢地靠近那片庄稼地,只听从里面传出汪汪的狗叫声。
孙孟氏拉了拉孙叶萱的衣袖,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李婶子和成婶子说了些难听的话,我与他们争执了几句,李婶子还想动手,突然就被掉下来的野猪压住了。那野猪好像受了惊,不仅压了她,还用尖尖的牙齿拱了她几下,所以才变得这么严重。”孙叶萱越说越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上扬。
孙孟氏瞟了猎户一眼,眼里有过了然。
这里离深山有些距离,就算野猪下了山也不会跑那么远,想必是对面的猎户带下来的。只是怎么会压住胡力媳妇呢?
真是奇怪!
孙叶萱不知道孙孟氏的疑虑,在她看来,那个泼妇之所以被野猪拱是自己活该,谁让她嘴里不积德的?
孙孟氏没有问胡成氏和胡李氏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最近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只是没有想到那些人会当着萱萱的面说,真是太过份。
几个壮汉掀开庄稼,看见一只土狗守在一只死了的野猪身边。众人看着那头几百斤的野猪,顿时馋得流口水。
一斤猪肉要卖三十文,普通人家哪里舍得花那个钱?如今看见那头野猪,恨不得立即塞进自己的肚子。
“野猪是我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猎户冷冷地说道:“它惹了祸,我来承担。”
胡力看见那头野猪,贼眼转个不停。他阴阴地看着猎户,愤怒地说道:“你怎么承担?我媳妇伤得这么重,没有十俩银子能医好吗?”
呀!村民们听了这个数字,纷纷表现震惊。胡李氏看起来伤得重,但是也用不了十两银子吧?
不过被欺负的是外乡人,他们也不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村里的人。胡家村的村民差不多是一个祖宗,身体里有着相同的血。正是如此,哪怕是自己的人做得不对,他们宁愿保持沉默,也不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人。
也只有李婆婆是个例外。毕竟她年轻守寡,总是被人欺负,与那些所谓的亲戚只有仇没有亲,自然不会排斥孙家的人。
胡李氏听说有十两银子,表情呆了呆,接着叫得更加凄惨:“哎哟!我的腰啊!我快死了!”
孙叶萱乍舌。她对猎户投以同情的目光。
“我没钱。”猎户的眼神很锐利,冷冷地看着胡力,直接戳破他的阴险用心:“野猪也不会给你。这里是大道,怪只怪她挡道。”
众人看了看,胡力媳妇躺着的地方还真是大道。也就是说,路是大家的,她在前面挡路,活该被野猪拱。
“你……各位乡亲,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二哥,你来评评理。”胡力对胡威说道:“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只有找里正。”
“胡力大叔,你说的话很没有道理。李婶子是野猪拱的,就算要找麻烦,你也应该找那头野猪啊!你肯定要说野猪是这位大叔的,可是我问你,一头活的野猪和一头死野猪的价格是一样的吗?如果不一样,那么李婶子撞死了野猪,你又应该赔这位大叔多少钱?”孙叶萱振振有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