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背上,我自己上不了药。”
甄明珠有些踌躇,站立不动。
黑衣人将玉瓶放在塌上,然后说道:“如果不及时止血,我很快就会没命,在我死之前也会先杀了你。”
‘你不威胁人,会死啊!’甄明珠在心里默默鄙夷了一番。
甄明珠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近黑衣人,坐在软塌旁,伸手开始解黑衣人的上衣,将他的黑色外套脱下后,就看到白色里衣几乎都被血浸染成红色。
甄明珠又慢慢解开里衣,再一点点脱下,这才看到他的后背血迹斑斑,有一条被利刃划伤的伤口,很深,他的确伤得很严重。
甄明珠拧干毛巾,将伤口擦拭干净后,又拿起玉瓶拧开盖子,轻声说道:“我开始上药了。”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甄明珠一边为他上药,一边暗中打量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是战南王的独子宇文煊,前世仅在他深夜负伤闯入甄明珠卧房,见过一面,但当时,甄明珠十分惊慌,并没有仔细看过他,这是第二次见面,甄明珠越发觉得人气度不凡。
战南王守护边境安定,战功累累,故而也是功高震主,让皇上所忌惮,在宇文煊8岁的时候,被皇上接来京城,交由皇后亲自抚养,美名曰“边境苦寒,为了更好抚育皇室后代,必会培养其成为文武全才。”,而宇文煊实则为质子,以此要挟震慑战南王不可轻举妄动,后来,边境来犯,战南王不幸中计,以三千精兵苦战三万敌兵,在援兵到来之前,不幸战死沙场,宇文煊主动请缨,率领五十万精兵,击退敌人八十万大军,而后,宇文煊更是为了快速恢复边境的稳定,请旨延期回京,并不急于封王封侯,而是率领兵将帮助百姓们重建家园,得到一片赞誉声,可是,宇文煊不幸感染了瘟疫,英年早逝。
甄明珠也很是敬佩宇文煊的人品和才能,生于皇室,时刻活在权谋算计之中,但却是一个热血男儿,可惜,最终,英年早逝,令人惋惜。
上完药后,甄明珠又拿起纱布开始为宇文煊包扎伤口,纱布每次环绕过他的前胸和后背,就好似甄明珠在拥抱着他,甄明珠虽然经历过两世,也嫁过人,但忽然间有些羞涩和懊恼,便加快了速度。
而宇文煊在每次甄明珠近身时,他都能闻到明珠身上散发的清香,没有脂粉气的庸俗,像春日里山涧里,迎风盛开的百花,芬芳微甜,让他心神从未有过的逐渐放松,他忍不住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子,素白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优美的锁骨出来,越发衬得她乌发如云,脖颈纤长,的确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他刚宁静的心神有些纷乱,呼吸都有些颤了颤,他也从未有过的这般失态,不由得有些慌乱,他只得看向别处,屏住呼吸,努力平复心神。
甄明珠丝毫没有注意到宇文煊的异样,认真将伤口包扎好了后,又思索了一番后,将靠枕放在他的身后,然后又将一床棉被围在了他的身上。
宇文煊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淡如水,深不可测。
甄明珠忙完后,静静的端坐在旁。
许久,宇文煊开口道:“我不是坏人,我是被仇家追杀,后来被巡防兵碰上,只得躲在了你的院落里,最迟后天就会有人来接应我,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作为你救我的回报。”
甄明珠装作诧异的看着他,反问道:“你是谁?我怎么能相信你会满足我的条件呢?”
“你可以叫我火公子,说吧,你就没有什么心愿吗?”宇文煊眼眸波光流转,无限蛊惑。
前世,甄明珠在恐慌中并未提出任何心愿,宇文煊也就不再强求了。
今生,甄明珠早已在心中盘算好了好处,“有!你真的能实现我的心愿吗?”
“当然,你说说心愿吧。”宇文煊循循善诱。
甄明珠慢慢的抬头看着一轮清冷的圆月,伤感的说道“我的心愿是希望我的爹娘能够回来我的身边,我们一家人不要再分开了,可惜,我偶然得知爹娘是被他人所害,但是却无力为他们报仇雪恨,甚至自身难保,处处受人算计。”
宇文煊看着眼前眉目楚楚,柔媚如仙子般的女子,忽然感同身受的想到了自己,身份尊贵,却又十分尴尬,活在勾心斗角中,时刻谨防他人暗害。
宇文煊墨眸幽深,俨然成竹在胸的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或许可以帮你保命!”
甄明珠心头一颤,声音干涩而紧绷的反问道:“你如何帮我?”
“我说到便做到。”
“你这套说词,无非是为了让我帮你掩护两天,好让你得以脱身,我才不会信你。”甄明珠思量着回答。
宇文煊纤长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掉了漆色的小桌子,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掩护我,送你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侍卫,任由你调遣,可以保你性命无忧,便算是我的回报,如何?”
甄明珠信得过宇文煊的人品,但还是纠结道:“可你被仇家追杀,如今都负了重伤,更需要人来保护你,如果你将侍卫送我,你怎么办?依我看,你送些值钱的玩意儿给我,权当报答吧。”
宇文煊感觉心中一暖,嘴角轻轻上扬,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甄明珠的要求。
甄明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前世自此一别后,日后不再会与宇文煊相见,但是,甄明珠敬重他的人品,不想以救命之恩要挟他办事,这让甄明珠所不齿,毕竟,为父母报仇是甄明珠一个人的事,甄明珠让宇文煊作为报答送些金银,让甄明珠手中宽裕了,有些事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