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相派了几个手脚利落的下人,由张管家在旁盯着,将皇上御赐的金银珠宝等物品,全部都拉进了甄明珠所住的芜亦苑里。
这先前破败荒芜的芜亦苑,如今已然被重新修葺重整了一番,院内还种了一棵两棵桃树,院子中也栽种了许多四季轮番盛放的花卉绿植,窗台上也摆满了茉莉花,清香扑鼻。
屋内,早前掉漆和残破的家具也已经被换上了紫檀木的家具,被褥也都是新做的,绸缎面新棉花,摸起来就软绵舒服。
张管家在旁谦卑地说道:“表小姐,这是老夫人和老爷着奴才置办的,您看看可否称心,有什么不喜欢的物件,奴才现在就给您换了,都是之前的狗奴才懈怠,让表小姐委屈了,请表小姐处罚。”
跟在张管家身后的一个小厮立刻跪了下来,大声求饶道:“请表小姐息怒,小的有罪,懈怠了芜亦苑的事情,以后小的再也不敢了。”
张管家立刻照着小厮的后背踹了一脚,怒斥道:“都是你之前的懈怠,竟然委屈到了表小姐,幸好表小姐气量大,否则伤了表小姐和老爷夫人之间的亲情,真是你一个狗脑袋也抵不了的罪过!”
“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表小姐饶命啊!”小厮连声求饶。
甄明珠见张管家的戏演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明珠多谢张管家秉公处理。”
“不敢不敢,表小姐太客气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虽然张管家一脸的谦卑讨好,但甄明珠心里清楚,张管家是见她近来风头正盛,拉来一个替罪羊敷衍以往的懈怠。
其实这个小厮再如何,也都是听了张管家的吩咐,而张管家是在看宋丞相和蒋氏的意思行事。
但这个小厮也并无辜,随张管家也做了不少的恶,既然张管家主动送上来找打,甄明珠真是不好驳了张管家的‘好意’,也该就此机会,在下人面前好好立威了。
“我今日就看在张管家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了。”甄明珠淡淡地说道。
“多谢表小姐。”小厮心中暗喜想到‘这小孤女果然好敷衍’。
“但是!”甄明珠话锋一转道:“我不追究的是懈怠照管我这芜亦苑之责,可你的的确确还犯了府里的规矩,在府里规矩之上,我说话可就不管用了!更何况,经常会有高官贵人来到府上约见舅舅,丞相府本应该是个最懂规矩守礼节的地方,如果哪日你冲撞了贵人,或者其他人仿效你懈怠闯下祸事,岂不是要连累了丞相府名声受损?这可就不是张管家一人求情,或者我轻轻放过就能了事的了,张管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张管家在旁点头应道,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我看这样吧,也不好惊扰了舅舅舅母,你就交由张管家看着小小惩戒吧,想必舅舅舅母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反对的。”甄明珠又看着张管家说道:“麻烦张管家多费心了,让他一次就记住了,也时刻警醒着其他下人,可不能再犯了。”
“是。”张管家低下头应下了。
“多谢表小姐。”小厮本就是被张管家拉过的替罪羊,自以为是张管家的人,也就放下心来。
“那就按照府里的规矩办事,伺候表小姐懈怠偷懒,仗刑二十,如有再犯,即刻发卖。”张管家一脸大公无私地说道。
小厮“啊”了一声就惊呆在原地,万万没想到怎么张管家竟然会为了表小姐一句话,照章办事处罚他。
“你要记住了,张管家这都是为了你好,也更是为了丞相府好!”甄明珠笑得意味深长。
小厮突然感觉孤女表小姐这句话里,透着森森的寒意,让他不由得抖了一个激灵,不敢再出声分辨。
“快拉下去行仗刑!还愣着干什么?”张管家转身向另外两个小厮斥责道。
两个小厮这才赶忙捂了犯错的小厮的嘴,立马拖了下去。
“表小姐,您看这屋子里现在还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了?您尽管吩咐。”张管家在旁问道。
“有劳张管家了,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对明珠真是好,现在这样挺好的。”
现在,张管家的谦卑才是发自肺腑的,自品茶赏花大会那日,大小姐和二小姐连番出事后,老爷一直愁眉不展,只有表小姐平安无事的消息,才让老爷得以松了口气,更是让张管家五日内,将甄明珠所住的芜亦苑重新修葺一番,不拘着好东西用。
张管家心细如发,老爷异常的举动,他自然在心里掂量了一番,今日见到皇上对甄明珠的赏赐如流水般流进了丞相府,张管家自然不敢小瞧了甄明珠。
此刻,甄明珠,立威也立完了,也了解张管家是怎么样的刁钻的老油条,不能过于打压,客气了几句,给足了张管家的面子后,甄明珠就赏给了张管家二两银子。
毕竟,张管家如果能被钱财所收买,他就不会成为宋丞相的心腹之人,赏银子再多也没有多大作用,所以,对付张管家这样的人,只能是比他更加强大,赏银,礼仪到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