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泠然之音响起,一路洒下轻灵之音,配上此时的夜空飞舞,此情此景,甚美。
不一会,他把我放下,荆棘之路,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潺潺的流水从森林深处缓缓泻出。
他伸手递给我。
我低头,不语。
他也不恼,默默地走在前面。
我随着他的步子,不紧不慢,拽着衣裙一角,默默前行,只顾看路。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我发现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我奇怪地抬起头,侧身,想看看他为什么停下。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座小木屋。”
我兴奋地越过他,朝小木屋跑去。
青方砖围着小木屋,铺成一个直径很大的圆形。木屋虽小却不破旧,原木的屋子古色古香,我甚至能闻到一股好闻的蓝木的树香。
门前立着一直光滑的蓝木制作的路灯,顶端是一盏琉璃灯,外灯罩做成了郁金香花的形状,里面的火光跃动甚是奇怪,发出了莹莹的紫光。
我趋身上前,仔细的打量着这盏漂亮的路灯。
“走。”
我还没有从惊讶中出来,便愣愣的随着他进了院子,院子里面换成了青圆砖,没有种植任何花朵,这道是出乎我的意料。
看着他进屋,我停下了脚步。
或许觉察到我许久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
“天色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我假装有点颤抖的说。
“你的丝线断了,就这样回去,不怕吵醒别人?”
我心下一惊。
确实,出来之前我用细丝线将镇魂铃的铃心和铃体绑在了一起,防止发出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竟然断了。
我随他进了屋,不知他碰了哪里,屋子亮了,倒是没有先前的奇怪的紫光,是柔和的火焰的光芒。
他进了里屋,我就在外间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很细的银色丝线。
“这颜色真好看,想不到屋子里还会有女人的针线。”
我恭维着,并打探着。
“这不是普通的丝线,这是银丝。你刚才的丝线,应该没有坚持半个时辰吧。”
“你怎么会知道。”
镇魂铃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而我恰恰是不知道的那一个。
“你腕上的镇魂铃。”
我下意识地一缩手。
“呵呵,有什么好躲的,还怕我抢了不成。”
“你可知这个是什么东西?前两天我大病一场,哥哥为我取来的镇魂铃,说是对治病有效,一个手链,怎么会对治病有效呢。”
“你是哪家的女子?”
“你先告诉我,是我先问的。”
我耍起了赖。
他一边为我绑银丝,一边说道。
“这个铃铛是我打制的。”
“什么?!”
我猛然一起身。
他拽住我的手,防止我的鲁莽的动作弄乱了他刚刚缠好的丝线。
我慌乱地坐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意外。
“前几年,确实有位公子,拿着这上古镇魂铃的图样,让我依样打制,这些银丝就是当时一并制作的,但是他来取的时候,我并不在,所以他只是取走了手链,并没有带走这些银丝。”
“你早就知道,我是装的?”
“是。刚在登云路上看到你的镇魂铃的时候,我就很好奇。康国的太子怎么会亲自为青楼的女子求取镇魂铃。”
“你怎么知道我是青楼的女子?”
“我在青楼,闻到过跟你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不可能,我身上的香粉,是我亲手调制,没有外传,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进入前院。”
他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被看出来就被看出来,他何至于如此看着我。
“你的手帕可都是你亲手所绣?”
“那是自然。”
“可否借我手帕一看。”
他怎么这么奇怪,我递上手帕。
我今天带的手帕上绣了两只蝴蝶,并顺便绣了一行小字。梁祝一曲流传千古,是你如泣如诉的苦。
这是我有感于胡彦斌的蝴蝶,而绣的双飞蝴蝶锦帕。用了我惯用的雨后青蓝为丝帕打底,正好配今天的衣服,便带了出来。
“你可喜欢依兰花?”
“还行。我曾感于零落草木傍,未得依兰荪。一朝被华藻,如奉贡篚尊,而喜欢过依兰花,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喜欢一件事物很久。”
“你想学武?”
“是。”
他没有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很轻巧的岔开了话题。
“如果我教你,你怎么回报我。”
“你想要什么?”
“为我跳舞。”
这个人怎么这么执着。
“好。”
我随他来到后院。
“我先练一遍你看清楚了。”
说着,拿起一个枝条,流水青云,一泻万里。
眼花缭乱,我根本记不住。
等他舞完一遍,我厚着脸皮问道。
“请问,有没有类似于武功秘籍什么的,你舞的太快了,我记不住。”
“你先跳一个舞给我看吧。”
这个人,怎么一点亏都不吃呢。
我想了一会,跳了自己编的昭宫怨,取名昭君出塞,温婉柔情为前奏,大漠风情为主体,最后以一个利落的流云淡飘为结束。
“你跳的比绮筠阁的姑娘还要好。”
“呵呵。”
他似乎是忘了,要问我有关于怀翼的事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虑里。
怀翼为我打制的镇魂铃吗,还是几年前?怀翼早就知道了吗,如果我没有离开他,他也不会舍得我死吧。
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吧,是我,破坏了他的布局,还联合着别的人背叛了怀翼。
他,一定很难过吧。
“只是,为什么要跳这么悲凉的舞曲。舞曲不是供人享乐的,取乐而用的吗。”
“有什么东西,是专门用来取乐的呢。”
我只是想起了怀翼,只是难过而已,忘记了我必须跳让人看着快乐的舞蹈。但是我嘴上却不松口,强硬的将他的话顶了回去。
“秘籍没有,回去自己好好回想吧。”
“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比我还能耍赖。
“今天有些累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好,你明天,还会学吗。”
“这个自然。”
虽然有点小悲伤,但是一想到可以学武,就冲淡了心底,那么一丝的失落。
原来在我心里,怀翼还是占据一个位置的,并且那个地方是一个伤,一碰就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还是没有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