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尘怏怏回家,一直无精打采,晚餐也毫无胃口。
他勉强自己吞下五个海鲜馄饨后,从电脑桌抽屉翻出一包皱皱巴巴的1916,抽出一根慢慢捋直烟身,到厨房就着煤气灶打燃火,只吸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
这时电脑桌上横放的低音炮发出清脆的“嘀嘀”声,锐利而急促。
白若尘顺手把香烟拧进洗碗槽,急急跑过去。
他想都不想,也知道这个时间找他的是谁。
哭泣上帝的聊天记录之一:
忘情玫瑰:在吗?
哭泣上帝:(笑脸)没在。
忘情玫瑰:讨厌,人家烦死了。
哭泣上帝:怎么啦,说来听听?
忘情玫瑰:今天来一讨债鬼,真的好讨厌。
哭泣上帝:(坏笑)你欠别人什么了?
忘情玫瑰:唉,你懂滴······
哭泣上帝:心情真的不好啊,要不要我替你揍那家伙一顿出气(偷笑)?
忘情玫瑰:说什么呀你,生意上的事情,欠钱就得还啊。
哭泣上帝:嗯嗯。
忘情玫瑰:不过现在生意真的好差。
哭泣上帝:慢慢来······要不,明天的约会取消吧?
忘情玫瑰:······人家好不容易挤了一天时间(委屈)。
哭泣上帝:那好,我们哪里见?几点?
忘情玫瑰:明天上午十点,东山公园望月亭。
哭泣上帝:嗯,不见不散。
忘情玫瑰:嗯,那我先下了。
哭泣上帝:喂,你还不肯告诉我电话号码啊?
忘情玫瑰:嘻嘻,就不告诉你······不过,明天我的衣服上会别一枚玫瑰胸针,看你是不是一眼就认的出······下了哈,拜。
······白若尘绕着望月亭踱来踱去,时不时眯缝起眼,瞧瞧头顶已经有些炫目的太阳。
十点整。望月亭畔悄无人声。
十点零五分。望月亭畔仍阗无人迹。
······
白若尘抬腕瞧表,心头开始毛躁起来,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甚至想伸脚把倚在亭柱下的那束玫瑰狠狠踢飞。
十点零十分,一个戴墨镜的时尚女子袅袅婷婷拾阶而上。
白若尘心间一跳,但不能确定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那女子慢慢顺着台阶上行,离他越来越近。
他忽然觉得这女人似曾相识——
啊,这······这不是······
那女子已站到近前,缓缓摘下墨镜,待看清他的脸,笑容突然变得僵硬无比。
白若尘瞟瞟她佩戴的那枚玫瑰胸针,淡淡道:“刘大姐,世界真的太小了。”
他努力回想她在租赁合同上的签名,又道:“或许,我应该称呼你晓月姐。”
刘晓月面无表情,道:“还是叫我玫瑰吧,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