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带着林勇彪等人回到仙人大酒,这里是他曾经以一块灵玉换来的住所,算是他的半个家。
老白龟曾告知过易生它将要远行,去往老家西海避开黄山的灾难,可他在食梦貘的带领下在西海转悠个遍也没有发现它的踪迹,不知去向了何方。
此时正值清晨,老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他站在仙人大酒前,抬头看着写有“仙人大酒”四字的牌匾露出了笑意,当初他的本意并不是这个名字,可却在挥挥洒洒写了四个大字之后才发现,竟找不到写最后一字的地方了。
仙人大酒中一切如旧,屋中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些凌乱,但家具等还算完好,看起来应该是没有遭过小偷的样子。
“哎呀卧槽!”这时,先迈入仙人大酒的林勇彪一脚踩空了,摔了个狗吃那啥,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那里明明是一片平整的地面,却有一些看不见的坑洞,将他绊倒,且摔倒了屁股。
“阵法?”蚊香看出了门道,这是一种阵法,她好歹也是一位半鬼仙,虽然修为距离完全恢复还早,但眼力还是有的。
易生这才想起来,这里曾被青天侯与红乌龟等破坏过,许多区域还没来得及修复,是他利用一些残料与幻阵做出来的假象,处处都是陷阱。
无奈之下,他道出实话并将众人请出屋外,林勇彪揉着屁股很郁闷,称自己想回家中看看,虽然他无父无母,但也有一些朋友,而蚊香对林勇彪生活过的地方产生了兴趣,加上食梦貘三人一同离去了。
秋风依旧,寂静的街道显得格外寒冷,与易生初来人间时一样,但如今他的心境却完全不同,远没有初来人间时的新奇劲,甚至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不由迈步前行,走在街道上一阵出神,前方是他初来人间的那条街,也就是在这里遇到了碰瓷老者孙有海,一位贪婪而心思不纯的家伙,曾与他在黄山也有一些交集,如今他应该也死在黄山了吧。
他感叹不已,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仙台就要降临,自己即将离开人间,回到天界了,许多朋友或许再也无法相见。且,许多充满神秘感的奇地他还没有探索,不得不说,他在人间的确是留下了许多的遗憾。
不过,他心中也有疑惑,失去了人间天道之后,人间与天界之间的联系还会断绝吗?会不会人间天道这个刺头被消灭之后,人间与天界的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呢?
比如,人间一年,天上一日这件事应该是人间天道被夺舍之后才出现的问题,如今是否恢复正常了?
有关人间天道的事他很想求证,之前,他曾去过一趟黄山,但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什么都没有了。
他也曾感知过天地规则与大道痕迹寻找蛛丝马迹,却根本没有发现天道的痕迹,似乎真正的消失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仙人大酒之中。
“说起来,石碟就是在这里得到的。”易生来到一处小房间中,这里曾经是仓库,被易生改造后封禁,禁止任何人进入,疑似寂岁道镜的部分,石碟就是得自此处。
他之所以能得到石碟,完全要归功于仙心。
仙心有自主意识,它曾探查到石碟仅仅是一件上等法宝而已,但随着对石碟的越发了解,易生明白,上等法宝根本不可能会拥有这种干扰岁月的能力!
念及此处,他再次回到第一次见到石碟的地方,在感知力于绝地暴涨之后,他意外地发现了之前从未察觉的东西……
易生将地面掀开,在他发现装有石碟的沉木盒子的附近,有一滴几近干涸的黑色血液,这种黑血应该是仙的血,不知存世了多少岁月,其中蕴含的能量都已经消散了,平凡无奇,若非他感知力暴涨还真感知不到。
“人间天道为了追求寂岁道镜,不惜炼制仿制品,而寂岁道镜的部分却被老乌龟得到了……”易生小心收起了这滴黑血,回忆起绝地发生的事。
人间天道的目的是为了得知不可预见的未来,因此而引发了很多事。
他回忆起寂岁道镜构建的虚构岁月中,大水母曾在虚空中看到了可怕的景象,当时人间天道明显感到了震惊,迫切想要知晓那景象究竟是什么。
易生猜测,或许,虚空中有什么与人间天道有关的线索,可惜,大水母却被坑爹的红乌龟传送到未知的岁月,不知所踪。
他进入石碟空间之中,在老乌龟彻底被易生与石碟斩断之后,石碟空间比之从前扩大了何止一倍,但还有一块不小的区域被黑雾笼罩,那应该是红乌龟藏着老本的地方,以特殊手段刻意掩藏。
易生利用各种手段想要攻破那片黑雾,却始终无济于事,只好作罢。
这里依旧如过去一般,广阔无垠,不知延伸向何方,光线很昏暗,与人间的夜晚差不多,有一些发光的东西漂浮在空中,那是易生放置在石碟中的杂物等,林憾与暗影静静地漂浮在前方,还在沉睡之中。
易生将暗影攫到身前,在它的背上负有石碟雏形,老乌龟曾以此操控石碟。
石碟雏形是新诞生的器灵,虚幻而神秘,老乌龟曾利用此物降下岁月之力阻挡了他的进攻,显然这并不只是一件穿梭岁月的法宝。
“嗡……”
他将手放在暗影的龟壳子上,默默感知着,没有了老乌龟的干扰,在一阵瑞光与岁月波动之后,他成功入主了石碟!
触碰石碟雏形,他可以清晰感知到石碟空间的力量,最令他感兴趣的便是去往其他岁月的能力,可惜,他并未在石碟雏形中找到方法,或许只有与石碟不知为伴了多少岁月的老乌龟才能掌握其中奥秘。
不过,石碟自主防御的法门被易生所掌握了,这种力量的强弱与石碟中的能量成正比,若是石碟中能量足够的话,甚至可以抵抗神仙一击,然而,石碟中的能量所剩无几,不知究竟威力如何。
突然,他目中有神光绽放,石碟角落处隐约有符文密布,似阻隔了岁月,他将这些符文驱除之后,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能力!
石碟竟可以利用岁月之力凝聚时空节点,连通两个遥远的世界,虽不能藉此来往两个世界,但却可以观察两个世界的情况,这对易生来说简直是及时雨。
这就意味着,只要石碟雏形在手,不论石碟身在何处,他也能清晰感受到石碟周围发生的事,这让他的后顾之忧就此消失。因为,他曾想过分出一道分身前往万界,但未知的世界会阻隔会令分身不稳,或许无法维持太久。
如今有了石碟的力量,他可以将本体留在人间等待仙台降临,并让一道分身带着石碟前往未知的万界,利用石碟与自己的关联,可以时刻关注分身保证不会轻易消散!
这时,在方才冲击的影响之下,林憾与暗影发出了哼声,缓缓苏醒了。
“嘻嘻哈哈呼呼,没想到我终于还是熬到了易生去世……”暗影小鬼头最先苏醒,得瑟的大笑起来,它感受到红乌龟对自己的束缚消失了,这意味着易生应该也出事了,甚至已经完犊子了。
忽然,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感受背后有一股冷意逼来,随后,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那是它被易生收拾的声音。
“噗嗤”一声,一旁的林憾露出了笑容,这是易生从未见过的笑,那是一种没有丝毫遮掩,纯粹干净的笑容,在掌握风之规则之后,她的容貌恢复正常,自然而然的自信起来,比之前精神太多了。
她在石碟中听说过易生在绝地中发生的事,这家伙还是与之前一样不靠谱,却又很可靠,这是她对易生很矛盾的印象。
“憾憾,现在我是不是该叫你蘑菇小姐?”易生微笑。
“……”林憾闻言脸色黑了起来,之前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如今的她已经化作妖身,本体为一株金蘑菇,这令本是人类的她很介意。
“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易生连忙道歉。
“你这么久没有见我,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林憾沉默许久,眨动着水灵的大眼盯着易生询问道。
“在绝地的经历可以与我说说吗?”易生被林憾问的一愣,想了一会之后道。
林憾与易生静坐很久,畅谈在绝地中发生的一切,有悲欢离合,也有生死危机,比易生的经历还要复杂许多,尤其是她对欲望的看法,令易生有些毁三观。
据她所言,若非欲望将她借金菇之体复苏,她早就死去许久了,且欲望待她也很温和,并传授她许多法门等,从未伤害过她,易生目露狐疑,这欲望真的有那么善良吗?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莫非是……吃醋了吗?”林憾开玩笑道,自从林憾苏醒之后,看向易生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从之前的心存感激,经历了几次三番的帮助,对易生的态度也渐渐改变了。
“吃醋?”易生愕然,对于这方面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知林憾的话是真是假,索性装傻充愣。
林憾没有多言,她收起了思绪,与易生离开石碟之中,可怜的暗影这次也被易生破例带出石碟,重见天日。
……
“什么?我的医馆竟然被拆除了?!”林憾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只见她的医馆所在已经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片废墟。
“哇哈哈哈,不愧是我药狐帮的骨干,办事能力就是这么强!”胡寒姗也在一旁,拍手称快。
胡寒姗是林憾在医馆门口遇见的,据胡寒姗所言,在传送回人间之后她落在了帝蛇附近的城市中,索性一路来到林憾的医馆,果然如她所料与林憾在这里相遇了。
“药狐帮……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个非法组织好像在几个月前就覆灭了。”这时,一位路人听到胡寒姗的话语,小声说道。
“什么?!我的药狐帮……”胡寒姗露出与林憾一模一样的表情,大眼瞪的圆圆的,震惊到极点。
胡寒姗这才发现,不仅是林憾的医馆不见了,就连整条街区所剩的房屋都不多了,她的医药大街几乎完全化为了泡影。
“现在管辖这片范围的人是一个叫周灿的家伙,似乎是要重建这片老旧的区域,那小子不一般,有军方背景,钉子户的下场都很惨。”一位光头大汉打着酒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