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绿焰尚存,微风拂过之后,再度焕然新生,散发如新生嫩草般清新的绿意。
绿色的火焰在山体上附着,在晨光的映照下如同一片滚动着的琉璃,温度之高几乎将整座巨山完全染成了红色,若不是易生亲眼所见这座山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青到红,或许还真的会认为这座山本就是红色。
不过,最令他在意的还是绿色火焰中蠕动的东西,那些鬼东西不足指甲盖大小,虽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却也很不起眼,透明而气息淡薄,主导着绿色火焰的变化。
方姓男子那边,怨念体怒吼,对于这个久攻不下的家伙实在是束手无策,极度烦躁,两张面孔同时喷吐绿色的雾霭,一时间臭气熏天,那雾霭始与弥漫在天地间的灵气接触之后,便化作漫天绿色火焰,铺天盖地而来!
突然,方姓男子猛地后撤而去,化作人身,他一摆拂尘,气势顿时一变,他眼光锐利,抬手间狂风大作,绿色火焰还未接触到他便完全消散,且这还不算,这些狂风不仅未曾熄灭反而更加激烈,尽数向怨念体呼啸而去,当即将它的身子淹没,狂风如同千刀万剐一般在它身上尽情肆虐,浑身没一块好地方。
大白狗与大耗子皆是吃惊不已,它们都是充满灵性的生灵,拥有趋吉避凶的能力,绿色火焰的可怕它们自然能感觉得到,可是却被这可怕的狂风轻易吹散。
“吼!”
怨念体不甘心,疼痛使它四目中露出人性化的仇恨之色,它知道眼前之人很不好对付,自己最大的杀招,绿色火焰被他克得死死的,它毫不犹豫,直接向方姓男子冲去,唯有依靠肉身,强行撕碎这个可恶的人类!
但是,如今的方姓男子可不远非方才藏拙时可比,迎面而来的怨念体正合他的心意,“呼”的一声,狂风在他背后大作,一对喷涌的风翼展开,轰鸣声震耳,被他如臂使指般将怨念体死死握在手中,无法逃脱!
“吼……嗷!”
怨念体惨叫,任它再怎么挣扎,面对这无惧它最大依仗的家伙也是束手无策,难逃一死,被方姓男子生生从其两张面孔之间强行撕成两半,死得很悲惨。
方姓男子这才露出了笑容,将这怨念体的血肉挑挑拣拣,去其糟粕,将余下的好肉小心收集起来,储存在空间法宝之中,准备离去。
“兄长。”这时,血光一闪,李武从暗中出现,来到方姓男子近前,轻声唤道。
“你是……阿孚?!你真的是阿孚吗?你竟然还活着!”方姓男子见到李武眼中先是一喜,而后皱起了眉头,语气生硬道。
“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李武询问。
“哼,自从你追随那个小崽子离去之后,他便早已忘记了你这个不孝之子,心情自然大好,如今身体比我都硬朗!”方姓男子冷笑,眸中迸射出冷光,似乎对李武颇有怨气。
“这就好,这就好……”李武闻言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跟我回家吧,父亲,以及许多前辈很想见你。”方姓男子道。
“不必了,既然父亲没事的话,我便暂时不去打扰他老人家了,我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待我解决了一些事之后自会回家去请罪!”李武拒绝,想要助易生一臂之力
“你必须要回去,那些前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对那个小崽子的踪迹很感兴趣……且,父亲虽然身体无恙,可却因为你而失去了自由。”方姓男子紧握双拳,对那些“前辈”充满恨意,却又无能为力。见李武自责的模样,他不由将双拳缓缓松开,叹息道:“不要再令我们失望了,虽然你在令人失望的事情上从来没令人失望过。”
“不说这些了,这可是父亲最喜爱的食物,我也是废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里,如今他无法出门,只有我来替他寻找这些珍奇的食物。”方姓男子示意李武跟上,转身就走,心境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看不出喜怒。
他本名为方尘,是拂尘中的器灵,而赤红蝙蝠李武的名字自然是化名,李武同样姓方,名方孚,与方尘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同一个爹。
据方孚所说,他被一位没有什么修为的凡人老者养大的,当年,它幼年期时因贪玩而堕入山崖,机缘巧合之下被那位老者救下,便当作子嗣,就这样养育十数载。
不过,他的父亲虽说是凡人,却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硬是以肉体凡胎,加之祖上传承的宝书琢磨着炼制出了法宝,不过,这只是一个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唯一,至今也只是炼出了方尘这个拂尘而已,很难再现这种奇迹。
事实上,李武,也就是方孚的年纪比方尘大了不少,不过方尘却是个喜欢贪大辈的家伙,在化人阶段故意化作一副中年人的模样,强行当起了兄长。
“不妨去看看吧。”易生现身,他对于这个器灵很好奇,最重要的是,方尘所离去的路正是血喜和尚留给他的坐标,逢春寺的方向!
……
“这几位是?”
当方尘发现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时,不由蹙眉,警惕道。
“他们……”李武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该如何介绍。
“无需在意我们,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希望与你们一道前行。”大耗子胡说八道。
“慢着……你不会就是那个小崽子吧?”方尘回身望来,看了又看,不由狐疑道。
易生心中惊异,他知道方尘口中的小崽子就是那“小先生”,而他曾附身在小先生体内,难道这拂尘有这等能耐,可以探查出自己在岁月中留下的气息不成?
“汪?!”
显然,易生想多了,方尘看向的目标却是大白狗,这也导致大白狗一脸懵逼,它怎么都没想到,指的是自己,它很不满,自己长得这么像“小崽子”吗?也太埋汰人了,错,是埋汰狗!
“如今我的灵魂不稳,感应错误了。”随即,方尘摇头,不再言语,转身自顾自向前走去,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
林庆贵背上,被血喜和尚附身许久的藤金远迷迷糊糊的苏醒了,他被“粗心”的林庆贵不小心背歪了,头不时冲着下方,几乎与地面贴近,头上磕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包,疼的他龇牙咧嘴。
当睁开眼时,一眼便看见面前林庆贵的屁股,不由恶心的够呛,破口大骂:“我@¥!,这是哪来的孽畜,敢在这里污我神眼?!”
“呃啊……总觉得睡的好沉,身子也很疼。”藤金远揉着满是创伤的脑袋,一脸的幽怨,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咆哮道:“啊!我的头发哪去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孽畜是什么人,放开我!”
“如他所愿吧。”易生步伐不减,面带笑容。
“正有此意。”早就不耐烦的林庆贵连连点头,猛地将手松开,给藤金远来了一个倒栽葱,在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之后,他终究是昏死过去了,而后被林庆贵再度背在身后,继续随着易生前行。
……
前方,有一座巨大的深渊横亘在那里,呈环形将这片区域牢牢封死,在深渊前向下望去,漆黑无比,深不可测,哪怕是瞧上一眼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似有某种生命在其中哀嚎,想要将深渊之上的生命拉入其中。
“这里的地势不大对头啊。”大白狗吐着舌头,在周围绕来绕去,他师承人间常仙长,对地势与阵法略懂一二。
“就是就是,这里阴森森的,怎么看都像是有鬼东西出没,我们还是换一条路吧。”大耗子附和。
“你懂个锤子,想要出去唯有从这深渊中穿过去!”大白狗斥道,摇着尾巴继续观察着这里的地势,这里令它心悸,很不对劲。
“来时的路断了。”方尘环顾四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