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凡人来凑什么热闹,滚开!”一位精瘦的年轻人呵斥,眼神很冷酷,带着不耐之意,眼下需要的是筑基修士的生机,就算来一千一万个凡人也填不上一个零头,甚至想要出手将易生格杀。
其他生命也像这边往来,露出冷漠之色,非常的不满。
易生没有理会,径直向那位倒霉蛋走去,他上前倒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对倒霉蛋体内的草药产生了兴趣。
当毛老头取出这株草药时,他明显感觉到体内一震,似乎他的体内某物对那株草药很渴望,或者说很需要。
毛老头嘴角一撇,站在原地没有阻止,眼神转动间,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很乐意看到这种趣事。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精瘦年轻人蹙眉,伸出大手按向易生,要将他像蝼蚁一样碾死,很无情与狠辣。
易生头也不回,脚步横移间敛去了身影,施展变化之术化作一缕清风,悄无声息来到了倒霉蛋身旁,研究起这位倒霉蛋此刻的变化。
倒霉蛋在哀嚎,本是一位面相和善的中年人,如今却因毛老头种下的生机草药已经看不出人样了,身子鼓涨成了一个庞大的血肉球,唯有一张布满血丝的面孔浮现在肉球顶部,这幅模样自然是被所有人厌恶,纷纷退出了很远,在这里留下足够的空间。
事实上,这位倒霉蛋的修为真的还算不错了,处于筑基中游左右,按理说曾经天地未变前也应该是一位大人物,可不知为何会这样懦弱与胆小,就像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凡人一样。
“凡人,我看走眼了,你很不简单,竟能从我手中逃脱。”精瘦年轻人盯着易生,他面色冷漠,虽有好奇,却依旧杀意不减,特殊的步法他见多了,无非是这个凡人有些机缘罢了。
“他交给你了。”易生转身看向后方不远处的水罐,吩咐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明白水罐虽说不是什么好人,心机很深,若非有一泻千里震慑,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屈居人下,不过,让他当一个打手的话倒还算合格。
至于奔雷蛙等还在更后方缓慢赶来,唯有水罐有丹自来的修为才能带着易生以最快速度抵达。事实上,水罐的修为在这里处于最顶层,是仅次于独角兕之下的第一人!
“大人,您还真是仁慈。”水罐恭敬道,暗想若是这大眼小子不躲不闪,任精瘦年轻人触碰到他的身体,或许这年轻人会当场如金止那般被这大眼小子强大的肉身震为尘埃吧。
他不禁思忖起来,这小子失忆前究竟是什么修为,为何他身上没有沾染被压制修为的力量?莫非……他是体修吗?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比如蓝夫平口中的……天外人?
“现在的凡人不得了啊,敢在这种场合下这样张扬,真是让人反感,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我们这些高人了?”有生命对易生的行为很不满,淡声开口。
“小声点,此人身上没有任何修为,却能来到这里,很可能是傍敦村的村民,或许与独角兕有很深的关联!”
一旁的海妖小声道,事实上很多生命的想法都是如此,他们深知独角兕的恐怖,甚至可以凭一己之力抹杀在场所有人,既然他没有作声,他们也不敢出这个头,可他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若耽搁时间太长……或许也会出手。
当然,也有一些愣头青,比如精瘦年轻人,此刻正在被水罐收拾,哀嚎声不断。
……
“好小子,有胆量,值得我为你高歌一曲……”就在这时,有长笑声响起,身着鲜艳新郎服的马前程若盛开的牡丹花,卖弄着姿态夸张的舞步翩翩而来,给人一种无比怪异与恶心的感觉,他孤身一人而来,一众走狗不知去向了何处。
独角兕深深地看了马前程一眼,心底罕见的产生了波动,因为,马前程是他在人间第一个忌惮的生命,也是第一个恐惧的生命!
之前,他曾与马前程的“另一面”交手,却被抬手格杀,若非有替死之物、且马前程及时恢复正常的话,他早就被那“另一面”杀死多时,万劫不复,被雷劫劈杀成尘埃。
“@¥$!叽里呱啦……恶恶恶……”
接着,当马前程一展歌喉时,稳重如独角兕先是一怔,以为自己的耳朵吃了问题,眼泪险些不争气的流淌下来,忍不住爆起了粗口,这特么是个什么鬼曲子,呸,说是曲子都侮辱了这种艺术,又难听又难受,里面每个词汇都无不彰显了粗糙、诡异、恶心……他额头暴起了青筋,面色越发的狰狞起来,险些按捺不住将这声音的源头缝上的想法。
不过,理智告诉他此刻出手是不智的,如今扶桑树开启在即,若是将这马前程体内的“另一面”引出来,变数可就太大了,还是需要以求稳为主。
他也在暗自提防,马前程究竟是否有“另一面”还要两说,或许,他一直在伪装,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耍他玩。奶奶的,为何瞬间觉得自己这么卑微……不过这里是他的主场,底气还算充足。
“啊啊啊,难听死了,是谁,是谁在唱歌?!”毛老头受不了了,本来还笑眯眯的他,听到这曲子立刻面色大变,忍不住哀嚎起来,他甚至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忘却这种难听的诡异曲调,已经深深刻入了灵魂。
“温、温暖了寂寞?”一旁,有人露出奇异之色,下意识接道。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毛老头憋了一肚子火之下,突然出手,一巴掌拍烂了那人的脑袋,却还是愤恨难消,竟当场将他活吞了进去,景象骇人!
在场的生命面色不善,非常不满,再也无法沉默下去,纷纷上前,欲堵住这个难听的源头!
同一时间,马前程的跟班红帽子小孩等从远处赶来过来,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自然是渴望马前程为他们算卦的一众筑基修士,满脸殷勤,直奔马马前程而来。
“马天师,啊、啊……这曲子,可、可真是天籁之音啊!”
“是啊是啊,真是……太美……呕……”
这些家伙很没原则,为求马前程替他们算卦,不惜忍着恶心、违着良心,各种恭维之词不断,听得马前程神清气爽,唱功似乎也因此而更加不堪入耳了。
“嘿嘿嘿,情强大人是什么时候回想起了这首曲子的啊,真是怀念啊……”唯有红帽子小孩与浣熊相视一笑,露出愉悦之色。
“奇怪,这首曲子还真是蹊跷,我听着大概意思,似乎是一位女子不愿嫁人,而男方非她不娶,并发动家族的压力强行将她掳来……可在大婚当日,女子竟强行……斩断自己的头颅?”易生无言,这首破曲子非但难听,带着悚然,且还毫无逻辑可言,真是太失败了,简直是污染了他的耳朵。
下一刻,本已暂时停止的战斗再度因马前程的一首曲子而爆发,不得不说马前程的歌虽然难听了些,效果却是斐然,惹得所有人泪流满面,忍不住想抽他的冲动。
因这连独角兕都无法忍受的歌曲使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且,就算是惹得天怒人怨,马前程的歌声依旧持续着。
趁这个空隙,易生上前对着血肉球施展变化之术,将其体内尚未完全消化的草药与之分离。
“你、你是……”刚一分离开来,血肉球中的倒霉蛋顿时感受到浑身舒泰,精神焕发,痛苦亦同时散去,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身体正逐渐恢复正常。
这是一位中年男人,长相有些老成,若非留有一头尚且乌黑光亮的长发加分,或许可以归咎于老头子的行列中。
方才草药中部分生机残留在他的体内,非但没有坏处,反而令他的寿元旺盛了不少,看起来也比之前精神不少。
“我是谁不重要,当我不存在就好。”易生随口说道,着手研究起这株奇异的草药。
“这是什么草药?”他好奇,这是一株洁白无暇的珍葩,不过数尺长,似古玉般温润,通体碧光缭绕,隔着很远便可感受到勃勃生机,这怎么会是毒药呢?
“谢、谢,谢兄弟……”中年人看起来怯怯的,畏畏缩缩,话都说不利索,有心道谢却含在嘴里说不出口,可想而知他平日里是多么的懦弱。
“不存在?那我便让你真正的不存在吧!”就在这时,一张枯枝般的老手从天而降,带着可怕的杀机,笼罩易生所在,那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