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如此了,跟这种愚蠢的小辈有浪费唇舌的必要吗?哼,若非您未发话,我早就上去撕了他了!”一位粗犷的虎头人杀意毫不掩饰,举着一对虎爪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来撕了易生。
“不错,当年的那些敌手,如今或许还有尚且苟延残喘于世,需要一一清算,这小娃娃……只是一个开始,不,连开始都算不上,不过是踢开一粒拦路的尘埃。”一位目光阴桀的中年女子冷声开口,倒也风韵犹存,眸子闪烁着寒芒,似可吞吐冰焰,恐怕能将人活活冻死。
许多人暗自点头,这大眼小子看起来没有什么伪装,的确像是小辈,却在众人面前如此放肆,哪怕是他们都要震怒,更何况是药犁这样的前辈高人?
不过,他们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皱起了眉头,不知药犁口中的肃清乱域秩序所为何意,也不知中年女子口中的清算又是什么,他们是否会遭受波及,但可以预料的是,若药家这尊庞然大物决定插手乱域……那将是一个天大的变数!
易生无言,没来由地感到辈份一矮,方才还以道友相称,转眼间直接是以长辈的姿态俯视他、在藐视他,当他是小娃娃、尘埃,这太没礼貌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以卑劣手段活了太久、使得太多无辜的生命遭殃了,还是乖乖重入轮回吧……不,或许魂飞魄散对你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易生扫了他们一眼,上前一步,有霸道之意自然而然流露出来,这是“另一个他”与黑色血芒大战之后,留给他的一些感悟,改变了他些许性格。
“小辈,本想让你再多活一会儿,你却偏偏要急着送死,不知你家长辈是否曾教育过你要懂得识时务?在这种情况下,磕头认错或许还能死得松快一些。”虎头人露出森白的牙齿,很残忍地说道。
其他老怪物也神色阴沉,易生的话令他们非常的不舒服。
“嗖!”
然而,虎头人话音未落,易生却眨眼间消失,下一刻,又再度现身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片刻后所有人都悚然了,因为虎头人……竟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人人人,人呢?!”他们都瞠目结舌,难道是这大眼小子出手了吗?可连何时出手都没人能看得见,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是说,虎头人施展了什么秘法藏匿起来了?
唯有药犁神色凝重,他不愧是在场最强大的存在,能感觉到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虎头人必定死得特别凄惨,魂飞魄散!
“若非我的身体有恙,怎么可能连这种小角色的行踪都看不清楚……”他喃喃自语,事实上,当年的他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横行于药灵界,但为了长生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气血枯败,修为几乎散尽,再也无法配得上当初的名头了。
“谁敢伤我弟弟?!”就在这时,有长啸声响彻,一位浑身上下散发着黄金之意、与易生长相有七分神似的青年从远空极速冲来,他弯弓搭箭,“嗖”的一声,一缕裹带着冲霄杀意的金箭贯穿天地,苍穹都要被这支箭矢搅碎了,罡风大作,大地崩裂,许多人都因此而气血翻滚,险些横飞出去,若非这里都是大人物,且老怪物们纷纷出手,联手抵抗,恐怕这一击便要死伤惨重!
“是你……为何你这老东西会与我弟弟产生冲突?”当青年来临,并看到药犁时,露出意外之色,暂时收起了黄金神弓。不过这一口一个老东西的叫着,简直与易生如出一辙。
药犁自然也很不满,但以他喜好装大瓣蒜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轻易表露出来,只能在心中生闷气,不得不说,这活得也太悲哀了些。
易生见到这青年的第一眼便愣在了原地,他本来猜测药采波与他的容貌并不相同,可看到这位与他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兄弟”……可石峰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此人应该便是欢喜王手下的那群老者口中,药采波的兄长吧。
“弟弟,好久不见,本来早就应该来看你,却因一些事耽搁,不要怨我。”青年转头看向易生,一改凌厉之色,露齿微笑,目光很柔和,这是真正的亲情流露,不似作假。
还未等易生开口,他又指向药犁,自顾自道:“虽说我不知弟弟你为何会与此人发生冲突,但你久居凡尘,应该不知这老东西的底细,他可是我们药家的一大败类,为了长生所做的事你根本难以想象……不过,他因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说失去了一切也差不多了,如今只是一头没了牙齿、老而不死的老虎而已。”
“你是药道除的后人吧,什么都不懂的你,没资格妄加评论他人。”药犁自始至终看起来都很平静,至于内心嘛……
同时,他也微微诧异,药家的年轻一辈竟然出了两个如此优秀的后辈,难道现在药家已经如此强盛了吗?他心中五味杂陈,复杂的心绪中,竟……还含着有一丝欣慰,但这种心思随着青年接下来的话烟消云散。
“别特么装深沉了,错,装大瓣蒜,搞得好像就你掌握了真理一样,用你那可怜的智商好好思考思考,你做了那么多残酷血腥的龌龊事,想要死后安乐,这可能吗?”青年点指他,那派头就像是长辈训斥孩童,很不客气,却也很对易生的胃口。
“我何曾想过死后,唯思考今世而已,若在这一世长生不死,诸多业障便如在观赏园中的池鱼,与我这翱翔天地间的雄鹰没有半分瓜葛,自然也对我无法造成任何影响。”药犁冷笑。
“你就不怕被天劫劈死吗?”易生忍不住问道,这么多业障加身,哪怕是炼个宝丹估计都得被劈得很惨。
听到这话,哪怕是装犊子如药犁,脸也一下子黑了下来,这该死的两兄弟,嘴巴一个比一个毒,难道是吃人心长大的吗?
且,他心中有些郁闷,本以为今日只是解决一个小角色,顺便立立威而已,但如今看来或许会很麻烦,说不准要动用一些封印的手段了。
“对了,你是哪位来着?”易生看向青年,自己本就不是药采波,总这么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事情总要解决,不如先询问一番。
青年闻言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确定易生不是开玩笑后,才哭笑不得道:“弟弟,是我啊,药弓一啊,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你怎么去了凡尘一趟,连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