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河流无声无息地奔腾在无尽的黑雾中,显得异常绚烂,流光溢彩,有氤氲仙雾蒸腾,随着前行,脚踏实地之感越发清楚地传来,似立身于平地之上。
若俯身仔细观察的河流的话,会发现这河流表面似一块镜面,在镜面的另一端,有另一个自己在以相同的表情盯着自己,虽然知晓那是镜面映照出来的假象,但那没有任何感情的深邃眸子却也令人毛骨悚然,且,另一个自己身后若一汪深不见底池水,又像是黑暗无边的深渊,漆黑而绝望,仿佛置身于一处死地,充满了悲凉与凄惨之色。
林勇彪猝不及防之下惨叫一声,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人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却也或多或少脸色难看,感到很蹊跷与瘆人,不由向易生靠拢过去。
在七彩河流尽头,几位元草星人所在,有仙灵之气腾起,伴着七彩的光华,一道朦胧的洞口出现,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传来,使得众人心中纷纷生出一道奇怪的念头,似乎……踏入这洞口便可立地成仙!
唯有易生始终保持着清醒,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景象都是扶桑树的力量造成,只是不知是它本能反应,还是其他,是否带着恶意……
不过,元草星人在这里现身的意义耐人寻味,他们也属于泥球世界的生命,虽说与人间关系匪浅,可易生实在想不通他们与扶桑树有什么关联。
“果然是这样,他们还活着……哈哈哈,诸位,这里我可是熟悉的很,跟我来吧。”药弓一见到这几位元草星人,脸上顿时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些人的出现,证明他记忆中的人与物还在。
前方,几位元草星人远远的观看了一会,见众人临近,纷纷迈开脚步迎了上来,对易生与药弓一礼敬有加,但对于后方走来的常仙长,胡寒姗等人却龇牙咧嘴,抱着很强烈的敌意与警惕,并不愿让他们跟来。
从这些元草星人的种种举动不难判断,他们的灵智并不高。
“他们似乎对你我有一种特别的好感?”易生有些好奇。
“那是自然,神树的后人居住在神树内部,他们极为排外,唯有祖爷爷身上有特殊的气息才能被准许入内,并结下友谊,我们恰好继承了祖爷爷的血脉,故而才会获得礼待,但他们却……说实话,若没有我们在场,恐怕早就被赶走了。”药弓一解释道。
药弓一的话提醒了易生,药古的本体为人参果,而他身上的气息被扶桑树所喜爱,难道说,这点与一主需要他见证仙台降临有关?
可一主目前又身在何处,他掌握扶桑树这件事又是真是假?
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皓月当空,明辉璀璨,无尽的光华与星辰形成一条星河横亘天际,星河之中,存在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生命,如生长着七手八足的狼妖、背生羽翼的古树、浑身上下除了眼睛还是眼睛的山岳等。人形生命几乎看不到,他们在星河中随波逐流,缓缓飘向未知的远方。
这里,便是洞后的景象,一片星空下的世界,四周被朦胧阻隔,找不到路在何方。
“那是宿宇河,传说,人间的生命魂飞魄散之后都会沉眠在那里,等待轮回重开的那一日。”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时,有脚步声传来,并解答了星河的奥妙,声音略带着沙哑与疲惫,状态很不好。
易生闻言,忍不住震惊,因天条所限,人间的轮回直属于冥界,然而,随着人间天道出了大问题,人间与冥界的沟通衰弱了很多,死去生命们都难入轮回,游荡在冥界之外,对于这种情况,冥界也无能为力,最终只能逗留在人世间,慢慢化作孤魂野鬼。
按理说,这种情况早就该是鬼祟遍地,但他在地球还真没见到太多的鬼祟,原来他们都在这里沉眠吗?
“据说,有一些奇怪的生命生前也是人,只不过内心扭曲变形,才成了这些模样。”那声音接着说道。
众人不由止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他,竟然是元草星象征着最强天赋的赤肤老者!
“敞开你们的心扉,让我看看你们是否身怀恶意。”赤肤老者接着开口,他的面容还算和蔼,头颅两侧生着一双蜗牛触角,身着火红的披风,其上用银线编织了一头头浑身利刺的猛兽,狰狞可怖中带着原始与野蛮。
但是,他很憔悴,肌肤枯萎,眸子里没有一丝光彩,像是快要死去了。
没等众人回话,他便睁着浑浊的老眼仔细审视着林勇彪等人,眼中有黑色的血丝浮现,像是在施展什么法术,却又没有任何波动。
“嗯,你们是贵客的朋友,且没有怀着恶意而来,可以进去。”最终,他缓缓点头,认可了众人,而林勇彪这个头号麻烦罕见地没有被抓典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您、您是……”突然,赤肤老者脸色大变,不由向后倒退数步,震撼地盯着秦城主,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不对,只是有那位的气息而已……”很快,他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易生知道,老者应该是感受到了扎根在秦城主胸口之物,那是以人参果的汁液最精华的部分所化,相当于仙人的心头血,极为珍贵,且,那颗人参果很有可能是药古!
而后,赤肤老者示意让他们跟上自己,带着几位元草星人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一跳一跳的,像一只青蛙,有绿色的纹路浮现在脚下,似乎是某种阵法或仪式。
“这老头真有趣。”见这副滑稽的景象,易生不由这样想道。
“什么老头?没礼貌的称呼!”没想到,赤肤老者忽然转过头来,大喝道。
“嗯?难道你会读心术吗?”易生诧异。
“貌似还真是,我记得神树的后人们都能知晓彼此的想法。”药弓一迟疑道。
“嘿嘿嘿,药娃娃说的没错,我们这里与世隔绝,自出生以来便能知道他人所想,彼此之间没有间隙,其乐融融。”赤肤老者乐呵呵道。
“咦,老头你认识我?”药弓一动容,努力回想着赤肤老者样貌,却记不清了。
“什么老头,你们两个臭小子都得叫我安爷爷!药娃娃你小子真是个白眼狼,才几年不见就忘了我,小时候还在我这条长臂上画过小金蛇呢!”赤肤老者有些动怒,下意识想举起左臂,可举了半道却又放了下去,因为,那只袖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而后,他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抚摸着空荡荡的左臂,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似乎曾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厄难,心里的伤疤还未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