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门外的侍卫听到之风呵斥的声音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地脸生的汉子,且身上扎满了雪亮的银针。
然而之风眼尖,很快便发现屋顶上还有人。
但见她手指轻轻一挥,一名侍卫便迅速蹿上屋顶去追拿凶徒。
李小仟却管不了那么多,她立刻就想起刑莲湖来,当下转身便冲出门去。
之风看到了,立刻抓起幂罗跟了上去。
李小仟冲到外面,只见楼上楼下人来人往,喧声笑语鼎沸,中间华美的舞台上有妖姬穿红着绿,歌声柔媚轻舞飞扬。
然而她却没有心思欣赏。
只因想起刑莲湖去岁隆冬在淮南道遇袭之事,李小仟不觉蹙起眉尖,又急又慌地去找他。
可是还未找到刑莲湖,她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不良青年给拦了下来:“哦哟,慌什么呀,美人儿,你在寻哥哥我吗?”
说着,面带戏谑,先还两眼发光,到后面盯着李小仟时,眼底已燃起幽暗不明的火苗来。
“起开!”见那人的样子便是不正经的,李小仟忙停步往后退,一急之下,戾气便从脚底升起。
“哇哦,”那人摇了摇手中的玉骨扇子,切笑了一声,面部线条却甚是硬朗,“好火辣的性子,真是可爱啊。”
“想屎啊你!”李小仟恼极,忍不住要飙脏话,“给我麻溜地滚开!”
正说着,之风已经追了上来:“姑娘!”
一面挥手让身后的侍卫上前推开那穿着石青袍子,邪里邪气的男子,一面待将幂罗给李小仟戴上。
然而意外的是,那男子似乎有些来头,他身后的护卫居然和李小仟这边的打起架来,寸步不让。
且更加过分的是,那人直接伸手抓向李小仟,出手如电虎啸生风。
只是之风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将李小仟护在身后,单手隔住那男子的一抓,再反手一敲一滑,手如灵蛇一般反扣过去。
两人交起手来。
石青袍的男子气势强悍,力道刚猛,可是之风除了硬拳之外,她还灵活,一二来去,丝毫未落下风。
李小仟躲在旁边恨得跺了跺脚。
她五内如焚,却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再看这边竟然势均力敌,打得不可开交,再这么下去,莲湖哥哥有危险可怎么好,当下命之风让开。
“都给我住手!”李小仟叫自己人全靠边站,手上暴雨梨花针未曾打招呼便朝对方众人射了过去。
对方许多人防备不及,连声惨叫着纷纷躺倒,连那石青袍的男子也只闪得快,堪堪躲过。
李小仟冷哼一声,拔足往前而去。
都警告过了,拦她就是找死,偏不信!
只她未瞧见那石青袍的男子盯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用玩味般的语气喃喃地道:“清河县主李小仟?哦,如今已是清河郡主了,画像可没本人这么可爱。”
说着,展开扇子,瞄了地上被射成野猪一样的护卫,淡淡地道:“果真是个厉害的丫头。”
除了一个个雅间地找,李小仟没有第二种办法。
好在没过多久,当侍卫撞开四楼的一个雅间时,刑莲湖赫然长身直立,而地上已躺倒了七八人了。
顾佶正拿帷帘撕的布条绞了绳子,一个个绑过去。
“你还好吧!”
李小仟并没有扑进刑莲湖的怀里头,而是急急地站在他跟前,紧张地上下打量他,那惊慌无措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刑莲湖为之动容,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千般滋味涌了上来,然而最清晰的感受居然是温柔。
“我没事,别怕。”刑莲湖眸子暖溶溶地望着她,从她手中接过幂罗给她戴好,又整了整样子。
之风见这雅间里的情形,当下道:“启禀五爷,方才姑娘的雅间里头,有五个人从窗户跳进来,妄图袭击姑娘,不过被姑娘的针放倒了。”
刑莲湖迫人地朝地上看去,对其中一个粗壮的汉子说道:“江把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闲?!”
那江把头自知理亏,低了头不吭声。
刑莲湖的手朝后一背,略想了想又冷肃地道:“今日我权且放你一马,只此一次。回去跟你家老头子说,做人总要留点余地,贪婪过了头好事就会变坏事,千万别玩绷了,到时再想回头可就没意思了。”
又对顾佶道:“姓江的去一只手放他走,其余的一个不留。”
来到橙花阁下,刑莲湖与李小仟一起上了马车。
之风却不想看他俩腻歪,五爷瞧着高贵含蓄,如琢如磨,对上清河郡主却简直了,让她终于看明白颠覆所有原来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当下果断翻身上马,骑着马儿走。
果然不出之风所料,刑莲湖进了车厢,便一把将李小仟拥入怀中,饱满宽阔的额头蹭了蹭李小仟光洁细腻的额角。
“吓到你了吧。”
李小仟故作坚强地摇摇头,岔开话题:“那些是什么人?”
“不过是盐运上的事,没什么要紧的。”刑莲湖淡淡地笑了下,抬手轻轻拂着她的发,“本想带你出来散散心,结果让你失望了。”
“莲湖哥哥,那些人到底要做什么?”李小仟怎能轻易让他逃避话题,昨晚刑莲湖便是深夜才回,眼下李小仟更是担心他的安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