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三子长剑还没刺到,便觉阵阵寒气迎面扑来,毛骨悚然。
双方各使出绝技,奋力厮杀。
唐月看着场上四人的比斗,低声叹了口气,道:“哎!徐大哥,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又要被抓回去了。”
徐震之道:“现在胜负未分,你怎么能断定我方输了呢?”
唐月道:“那还用问吗,那华阳三子联手攻打一个空手之人,打了这么久还是个平手,这胜负啊,早分了。”
董百容坐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心道:“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眼光甚是犀利,她说得一点也不错啊,此番较量,确是我华阳派输了,哎……”
华阳三子三剑合一,齐齐刺向罗豹的心口。
罗豹识得厉害,知道这是一个剑阵,自己左方、前方、右方皆被剑影密集地笼罩着。
他唯有向后退。
他一直退到墙边,突然双掌一合,将三柄剑的剑尖夹在手掌心中,南冥真气劲吐。
华阳三子只觉阴寒的内力从长剑上传来,急忙催运内力相抗。
旁观众人见双方由比斗拳脚功夫,转为比拼内力,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毕竟内力相拼,稍有差池,便会立时送了性命的啊!
众人凝神屏气,谁也不敢高声喧哗。
罗豹将内力分成三段,分别从三柄长剑上传过去,只见剑身上升起一股股冷烟,渐渐地结成一层薄薄的霜。
剑刃上的薄霜越积越厚,最后竟然结成了冰块!
华阳三子手里就像握着三条冰柱一样,手被冻得僵硬麻木,再也支撑不住。
“撤掌!”
华阳三子心意相通,同时撤掌,同时向后飞出,同时跌在地上,同时吐出了一口乌黑的血。
显然,他们都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秦蓉蓉惊叫道:“师叔,师叔,你们没事吧……”
董百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道:“蓉儿,快!快拿去给你师叔们服下。”
秦蓉蓉抓起瓷瓶,冲上去将药丸分别给三位师叔喂下。
罗豹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手阻止秦蓉蓉去救华阳三子。
因为他知道,中了他南冥冰掌的人,一时三刻还无法恢复元气。
罗豹嘴角一扬,道:“机会我可是给过你们的,只是你们没有好好把握住,那就怨不得谁了,来人啊,把他们全都拿下。”
几个捕快领命,手提单刀走上前来。
李自成眼见师父和师伯们为了救自己和师妹,以致身受重伤,心中万分愧疚不安,而又无能为力。
他把心一横,突然欺身过去,左手锁住唐月的咽喉,右手单刀架在徐震之的脖子上,大声喝道:“且慢,你们都给我退下,否则,我杀了他们!”
这一下兔起鹘落,谁也没有料到。
唐月怒道:“李自成,你好卑鄙无耻,竟然拿我们做挡箭牌!”
李自成道:“唐姑娘,多谢你之前赠药相救,我铭记在心,但眼下为了救我众位师叔伯的性命,可莫怪我无情了。”
秦蓉蓉道:“李师哥,你可别伤了徐大哥和唐姑娘的性命,他们可是好人。”
李自成道:“无毒不丈夫,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罗豹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拿两个犯人来要挟我,真是可笑,可笑啊!你杀不杀他们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自成道:“是吗?那我可真的要动手了,你可别后悔!”
罗豹道:“你杀了他两个更好,省得我再劳师动众,反正他们都是要处死的。”
李自成道:“你休想诓我放了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个人乃是劫取赈银的大盗,你还要指望他们带你去找寻那批赈银呢。”
罗豹道:“嘿嘿,那你倒问一下他们,赈银是不是他们盗走的啊。”
徐震之连忙摇手道:“赈银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
罗豹道:“你听到没有,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大盗,我已查明了真相,本来就想释放他们走的。”
李自成道:“巧言令色,少在那里装蒜,我数三声,你若是不让路放我们走,我就一刀结果了他。我李自成说得出,做得到,我死则死矣,却也不会让你好过。”
“一!”
“二!”
唐月眼见李自成就要数到第三声了,急道:“喂!罗豹,你还不快点下令放他们走,徐大哥要是被他杀死了,那赈银你就永远别想找到了。”
“三……”
罗豹见李自成态度坚决,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若是杀死了徐震之,赈银失窃案唯一的线索就断了。华阳派众人虽然大闹端王府和劫狱,但是比起赈银失窃案来说,徐震之的命更有利用价值。
他略一权衡利害,出言阻喝道:“慢!”
李自成手中单刀凝固在空气中,道:“你再说迟片刻,这小子便要去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罗豹道:“你叫李自成是吧,好,我记住了,算你有种,他日若被我撞见,定将你绳之以法!”
李自成仰天哈哈大笑,道:“李某随时恭候。”
罗豹下令道:“让路,放他们走。”
众捕头向两边闪开,空出一条路来。
李自成道:“师妹,快扶师伯们先走…”
秦蓉蓉眼眶湿润,道:“师哥,要走一起走!”
李自成道:“胡闹!你先带师伯们回去,我随后就到。”
秦蓉蓉是董百容最小的徒儿,也是董百容最疼爱的徒弟。
董百容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儿钟情于李自成,可是李自成出身低微,武功又不是很高强,是以一直以来未表明态度。
此时见他舍身救众人脱困,不禁对他另眼相看,既感激又是钦佩。
董百容心道:“此番他若能脱身,我一定将蓉蓉许配给他。”当下道:“自成,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秦蓉蓉搀扶着董百容他们慢慢退向黑暗的巷子里。她一面走,一面回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李自成,眼泪忍不住悄悄地流下。
盐蛇帮的人见到华阳派的人离去,也纷纷趁机溜走。
李自成见众人去得远了,也不见官兵追去,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