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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当头棒喝

四千字小长章,感谢每天推荐的5177311书友。感觉这书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在写,你在看,不过至少还有你在,让我知道这本书还有人在看,所以,还得写下去,真的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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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走后,颜硕想了想,绿衣天天伺候在身边,自己能凭空取出东西的事,让她知道也没事,但其他人可不行。

所以,给庞氏姐妹的,给穆英紫衣的羽绒服他得先拿出来带着去。其他的就都一样,没什么可分的他都放在仓库里了。

“先生,送去了,也教会她怎么用了。”绿衣一袭湖蓝色羽绒服又出现在颜硕的房门外:“只是庞老夫人一直哭,我也劝不了她,该怎么办?”

“哭?”颜硕愣了一下:“难道送件衣服就感动哭了?”

绿衣说道:“应该是的,先生你是不知道,你送的这衣服可是太珍贵了,连我都感动得想哭呢。”

颜硕笑道:“我信你个鬼,怎么不见你真哭?”

绿衣装出几丝委屈样:“不是先生说绿衣哭起来就不漂亮了么,所以,绿衣不敢哭。”

“庞老夫人如果是感动哭了,那我也没办法,就不用管她了。”颜硕指了指床上还剩下的两条棉被说道:“那是你的棉被,两条都拿去,一条垫,一条盖,你那屋里没有炕,这样会暖和一些。”

“给我两条啊。”绿衣喜道:“我就知道,先生对绿衣最好了。”

颜硕不接她话:“快拿回去铺上,晚上你睡觉就很暖和了。”

“好的。”绿衣上前就去抱棉被,可是她手短,抱不过来两条棉被。颜硕无法只得替她抱了一条:“走,我替你拿过去。”

“麻烦先生了。”绿衣喜滋滋地抱着一条棉被说道。

两人出门,刚到前院就看到玉嫂带着苏小虎,苏朵儿;庞老夫人带着庞家三兄弟,还有庞吉,庞英,庞双齐齐一排站在院子里。

“谢主人恩赐!”

见到颜硕抱着被子跟在绿衣身后出来,一排人整齐跪下,磕头。

颜硕连忙上前,将被子夹在胳膊下,腾出手,一个一个拉了起来:“起来,起来,都起来,说过多少次了,我这里不兴这个。

还有庞文,我得说说你了,老夫人都多大年岁了,你怎么不晓事理,还让她站在这院里受冷,快将老夫人送回屋里烤火暖一暖身子。”

庞老夫人站起来后,还又对颜硕鞠了一躬:“老奴知道主人家里不兴这些,但是礼不可废。主人当知道,这礼其实也是一种制约,你视其浅,则其将渐淡。最后的结果,无礼就会变得主仆不分,无礼就会尊卑不论,奴仆们就会越来越不敬主人,甚至最后,没有规矩,没了礼教的奴人都敢反主了。”

庞夫人停了停接着说道:“老奴话说得不入耳了一些,只是为了主人好,因为老奴曾亲见过因没了礼敬教化导致的惨祸。

十六年前,我们乡里曾有一位主家,便有先生的几丝风范。与仆同坐而食,同耕同眠,也不要求奴仆跪拜。

大多数奴仆还是非常感其恩德的,但就有那么兄弟两个,不念其恩,反因一件小事,与主争吵,最后,更是一锄头把他给砸死了。

那兄弟两个自是难逃罪责,被处死,但那原本倍受乡人敬服的善仁之人,却遭此横祸,实是不该。

今日,我等深受主人之大恩,该当来跪拜行谢。

另外,老奴见主人对奴仆太过宽纵,还请主人重而视之,万莫再这般轻礼重义。这世上之人,绝大多数是好的,但也难免会有几个天生反骨之奴人。

主人家业渐大,奴人上百上千,将来还可能过万,万一真有那悖逆之奴,渐渐不畏主人之威,不感主人之恩,反行那伤主,甚至弑主之举,可就悔之晚矣,万望主人三思。”

颜硕听着听着,后背毫毛都竖起来,家有一老,好有一宝。这庞老夫人见识果然不俗。这个时代的法律并不完善,若自己真的和现代一般,不讲尊卑,不论主仆贵贱,让奴仆渐渐没了对主人的敬畏之心,奴仆将会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肆无忌惮。

尽管他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多数他雇请的村民也好,家里的奴仆也好,得了主人的好处肯定会念主人的好,但万一真的有那么一两个白眼狼,心存悖逆,脑后长反骨的奴仆跳起来呢?

他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即便他能有空间,但万一别人从背后突然发起袭击呢?陈胜那样的枭雄都死在他的车夫手上,正如庞夫人所言的那位善仁之人一般,被奴隶突然暴起,一锄头给砸死了呢?

颜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庞夫人敬了一礼:“庞夫人提醒得极是,今后,我会注意的。正如夫人所言,轻视了礼,就会忽略了主仆尊卑,就会失了敬畏之心,甚至会养出那么一两只白眼狼来,颜硕受教了。”

颜硕恭恭敬敬给庞夫人行了一礼,抬起头来,眼神之中似乎已经多了一些东西:“大家的拜谢我收下了,外面天冷,都回去吧。庞简,你替绿衣将棉被送去,庞文,你跟我来一下。”

颜硕没有再称庞文庞大哥,也不再称他庞管家,而是直呼其名。

正如庞夫人所说,这个时代不是现代,该有的礼不能轻淡了,该有的主仆尊卑也不能少了,毕竟这个时代不是现代。

庞文也感受到了颜硕这一刻的变化,连忙应了一声:“诺”,赶紧跟在颜硕身后。

回到屋里,颜硕坐到桌前说道:“你母亲刚才说的话,真如当头给了我一棒子,一下子把我打醒了。”

庞文微弓着身说道:“母亲性子耿直,说的话过火了,还请主人见谅,庞文在这里替母亲给主人陪罪了。”

颜硕起身拉住他说道:“庞老夫人说得对,何罪之有?都是我以前没注意到这些,把问题想简单了,更没想那么深。

你们乡上那位善仁者的真实事例,加上庞夫人的警醒之言,让我意识到这件小事可不小,今后,咱们家里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还请主人示下。”庞文说。

颜硕想了想说道:“第一,家里的餐厅,除了我和绿衣,其他人不经我的允许,不能再进去;你将左侧厢房那三间杂物间隔出两间来,打通装修成就餐间,虽然我心里还是待大家如家人,但该有的主仆之分还得要有,以后仆人就在那里吃饭。”

“正该如此。”庞文应道。

颜硕接着说道:“第二,我住的中院,还有后院仓库那里,没有我的允许,也不许任何人随便进出,毕竟我的房间可能有些不能让外人见到的东西。后院仓库就更不用说了,那里存放的可是咱们家里的值钱东西。”

“对!其实这条,我早就想建议主人了。”庞文说道:“后院里可是有三个仓库的,咱们家里的钱,粮,值钱之物都存放在那里,那可不是几万,几十万的啊,要我说,不仅不许人随便进出,还应该派传人值守才是。”

“行!听你的,我改天请一个墨侠回来,专门值守后院库房区。”颜硕也觉得有道理:“第三,家里的人,包括你,我都不会再每月发给工钱了。

改为月例钱,每个月每人只有一百钱的月例钱零花、应急用。如果做事做得好,我会另外当独打赏,如果做得不好,月例钱都将罚没。”

“应该的。”庞文说道:“在此之前,我都没听说过哪家的奴仆还有工钱拿,我们在主人这里,吃,住都比郡守府袁大人还好了,不给钱我们都比别人家的奴仆过得好太多了。”

颜硕摇了摇头,接着说:“一钱都不给也不成,但该有的规矩确实不能没有了。农庄里的村民从今往后工钱也取消了,左由和黄顾他们当初也是说好的是卖身于我的。

只是当时我不想动静闹得太大,也没考虑到更深远的东西。所以现在,我要取消工钱了,和家里一样,按月发给一百钱零花,应急用。另外的,我安排的事干得好,我再单独打赏,若不愿干的可以走,不能放着所有人吃大锅饭了。”

“好!就这么办。”

颜硕想了想说:“铁矿上的墨家工匠们,还有训练基地士兵们,我都没给过工钱。原来我想的是他们都是自己人,都是应该的。

反倒是外面来的人,我都给工钱,给的还不低,现在想想,确实不应该,哪有专坑自己人的掌门,少主。”

庞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忍住笑:“世人皆知,墨者无私欲,主人是他们的掌门,在主人手下干活,他们不会觉得应该要工钱;

而训练基地里的士兵,他们更是有着强烈的复国之心,不会在乎工钱。其实说下来,农庄里的村民也一样,他们图的是能有条活路,一家老小能有口饭吃,若非主人收留他们,他们已经没有出路了。

再说,按现在的粮价,他们能一家老小吃饱,那工钱算下来已经非常高了,不给工钱,他们也不会走的。”

“嗯,就算他们要走,也随他们,去留自便。”颜硕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才道:“还有棉衣,棉被的事,也不能人手一套地发。我是他们的主人,而不是他们的爹。

特别是农庄里的村民,冬天又不用出去干活,就不给了,但是农庄里的老人,幼童,抵抗力弱,我就当是做善事,送他们一套,年轻体壮的,冬天又几乎不出外干活的就不发了。

反倒是铁矿上的工匠们,冬天都还要坚持训练的士兵们,可以人手一套。这些东西得来不易,我觉得不必要的就不发了,该发的,还是得发。

剩下的,留着将来发给更需要它们的士兵们,工匠们或者临时有特殊需要的人,你觉得这么安排可不可行?”

“一切,但凭主人做主。”庞文恭声道。

颜硕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说了,该有的规矩要有,但也不要搞成你这样的,有话都不敢直说,那也不成啊。”

庞文这才敢直起一点腰来说道:“我觉得主人的安排已经很好了,所以几乎没有异议。”

“几乎?”颜硕笑道:“意思就是还是有,说吧。我刚才讲了,该有的规矩还得有,但也不要弄成不敢对我说真话,说实话嘛。”

庞文弯腰拱手说道:“主人也说了,这些东西得来不易,那么,比如临时有特殊需要的人,能不能改成领用,不是直接给他,只是临时需要,让其领去用。事情结束后,再还回来。

就如府上的马车,要用时找我领,用完了还回来。棉衣,棉被也是财产,设专人保管,要用时可以来领取,如此,既保证不会耽误事,也不损失棉衣棉被。以后有人要用,还能继续领用。”

“很好!”颜硕赞了一句:“有话直话,这才是我要的管家。”

庞文谦虚道:“哪里,我主要是想到苏庄主跟我说过,现在农庄基本上没什么事了,最主要的事,就是安排几十人,全天不间断地轮流巡视粮仓。

因为天气太冷,得分成十二个组,每个组只能在外面最多坚持两个时辰。所以我就在想,这些巡视,值守仓库的人,应该配给他们一套棉衣,用完后收回来,再给下一组人。”

颜硕一听,在心里暗自算了算:“两个时辰也就四个小时了,大冬天的只穿着麻衣能在屋外坚持四个小时,也已经很难得了。”

“嗯,你说得对,这些巡视值守的人,确实应该配给他们,就按你说的来办,棉衣轮流着穿。肉,还是每人一斤的量照发,毕竟那东西留久了就不鲜新了。”颜硕说。

大的方面基本确实下来,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庞文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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