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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品面馆

到冬天过去的时候,广陵的龙虎足球队不仅全城出了名,甚至影响到周边几十里范围的乡镇。

不过冬天结束,春天来临,颜硕和苏虎就不参加了。龙队的队长移交给了彭博,虎队的队长移交给了虎子,因为颜硕要开面馆了。

面食店选在西市,虽然比东市偏一些,人流也没有东市多。但是铺面便宜许多,盘下一间三百平左右的上下两层瓦面铺子,一个月只需要一千钱。

谈好了铺面,付了十金定金后,颜硕和苏让就开始忙活开了。所有的装修,桌椅,厨房都按颜硕的要求,重新设计,全新打制。苏让原来天天叫着没事干,这下忙不过来了,只得临时请了十几个散木匠来跟着一起干。

忙了半个多月,一间全新的面馆终于成形了。楼上楼下,四人能坐的桌子,摆了四十张。这么大的面馆如果满客,仅凭绿衣和朵儿娘,是无论如何忙不过来的。

颜硕只得又招了十个散工,来充当服务员,都是十几岁的女子,每月工钱两百钱就能招到。但是厨房的人,一个都没招,就朵儿娘和绿衣两人。先期只买馒头,头天晚上可以发好面,早上上锅蒸了就买,两个厨师也应该差不多。

招来的人,又经过几天培训,确实没有问题了,颜硕这才开始打广告,准备开业。

当北门球场,半场休息时,场边上突然拉出两幅白绢,一幅上面写着:“新开面馆服务佳,营养美味人人夸!要问面馆在何处?城西直街一品堂。”另一幅上则写着:“开业当天大酬宾,一钱一个大馒头!”

这个年代广告这种东西还几乎没有,球场上突然冒出来的广告更是从没见过,许多人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面馆?卖吃的吗?”

“馒头是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一钱一个,有多大,太贵了吧?”

……

就一前来观看踢鞠的两百多人乱七八糟议论着的时候,突然看到,球场入口处,有十几个女子,其中八个身着清一色的绿色长裙的女子,个子也差不多高,肩上抬着一框白嫩嫩,热气腾腾的东西走进了球场。

最前面的三个女子,长得也最好看,却是身着白裙,走在前面的,赫然便是绿衣,今天她还画了个淡妆,配上一身新制的裙子,看上去犹如仙子下凡。

绿衣的手中还举中一杆旗,上面写着:“一品馒头营养好!”

她身后的第二个女子也举着一面旗,上面写着:“心慈面软,香檽不凡!”

走在第三位的女子举着的旗子上写道:“寻香在广陵,就数一品堂!”

这十几个女子一出来,大家就明白了:

“哇!是吃的,你们看,你们看!”

“看起来好诱人啊,又白又大,那一个只要一钱?”

“快看,快看!大家快看,吃上了,吃上了。”

虽然和龙、虎两只球队都打过招呼,但球员们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个个狼吞虎咽,巴不得连舌头都吞进去的样子,实在太诱人了。

有两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半大小孩,看着彭博、李海他们吃的那样子,忍不住偷偷吞口水。他们两个就是当初和彭博他们一起来当观众,却没参加球队的两人。

其中一人推了推加一个:“吴山,你看彭博他们吃得多香呀,当初都怪你,要是参加他们了,现在我们也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

另一个也咽了一口水,撇了撇嘴:“我又没强拉着你,你这小身子能上去踢么?不过他们只有力气,我们两却是有钱呀,这月我还有十钱呢,可以买十个,走!不看了,我请你吃馒头去。”

和他们两人一样想法的人也不少,当场就悄悄退出了球场,往西市赶去了。

颜硕一看差不多了,连忙叫过绿衣;“差不多了,你们快回去,店里只怕已经开始进人了。”

绿衣答应了一声,带着十几个女子就往回赶。

等她们回到店里时,店里已经进了三、四十人了。绿衣一面分派服务员们,开始操起盘子干活。她自己则跑进后厨:“怎么样?玉嫂,下了多少馒头的单了?”

玉嫂就是苏让的妻子,她此时已经忙开了,头也不回:“已经下了一百多个馒头的单,刚出两锅,才一百个,还得加蒸两锅。”

绿衣看了看外面还在陆续进来的客人,说道:“直接加蒸四锅吧,客人有些可能还在路上呢。”

“好!我马上捏,你烧火加水上锅。”玉嫂动作很麻利,绿衣也是其中老手,两人分头行动,不断出锅,上锅。从中午开业,一直忙到晚上,足足蒸了一百八十锅馒头,将近九千只馒头。

还好颜硕估计得准,下了十五石面,后来眼看不够,还来得及又加了十石面。一天下来,结完粮店的面钱后,不赚钱,还亏几千钱。

不过,广陵南临长江,东临大海,来往商队并不少,吃得起三钱一个馒头的人还是不少。

从第二天开始,虽然没有第一天火暴,但是每天还是能销出三千多个馒头。四天后已经回本,五天后,基本上每天都能净赚一千多钱。颜硕他们开的第一家面馆算是成功了,一品堂面馆的名气也在一天比一天响亮。虽然价钱比蒸饼贵一钱,但是架不住好吃,货真价实啊。

经营了半个多月后,颜硕发现了新的问题,客人不定人,今天来得多些,明天来得少些。面准备得少了不够,准备多了,卖不完,又浪费。这时候也没有冰箱啥的。

但是为了客人的利益,他还是尽量多准备一点,每天卖不完的一、两锅馒头,颜硕也没浪费。每天关店后,他就把这些馒头包好,拿到东市门外。

那里聚集着二、三十个乞丐,多是些老人和孩子,没有体力挣钱的可怜人。这些人就着城墙根上,搭个破竹席,地上垫些干草就住在里面。仅靠到处乞讨求活,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怪可怜的,所以,颜硕就把卖不完的馒头拿来给他们吃。

开始的时候,绿衣和苏让都有意见:“那么好的馒头,送人吃了,多可惜啊。”

颜硕白了绿衣一眼:“你要吃吗?”

绿衣连连摆手:“有包子,谁吃馒头,而且我已经吃不下了,吃了三个包子了。”

颜硕又转向苏让:“你还能吃几个?”

苏让愣了一下,也摆手:“我吃了六个包子了,馒头……真的吃不下了。”

“这不就结了,你们都吃不下了,那些馒头不送出去,也是坏掉,那才是真的可惜。”颜硕说道:“再说了,那些人我都看过,没有人是装的,都是确实没有生活能力的人老人小孩,都是可怜人。”

玉嫂这时也站到颜硕这边:“先生是个大好人,当初要不是先生心善,朵儿只怕……如今想来,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个馒头比一个金饼还让人感念至深。东门那些乞丐对先生肯定是感恩的,或许有一天会报答先生也不一定呢。”

“施恩不图报。”颜硕说道:“我只是不想浪费了粮食而已。”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颜硕每天都会提着馒头到东门去分给那些乞丐。这天,颜硕发完馒头要走时,突然有一个小乞丐拉住了他:“公子,小石头吃了你十多天美食了,说吧,你让我们干什么?”

“什么意思?”颜硕不解。

小乞丐指了指旁边一片烂竹席棚说道:“鲁爷爷说,公子肯定是想让我等替公子做事,所以,才送美食给我们吃。”

“鲁爷爷?”颜硕看了一眼那小乞丐指的烂竹席棚子:“你叫小石头?”

小乞丐连连点头:“是的,鲁爷爷还说……公子给得越多,就让我越要注意,弄不好就是卖命的差使。”

颜硕蹲了下来,摸了摸小石头的头:“不会的,小石头放心好了。我不图你们回报,更不会让你们替我去做什么卖命的差使。如果你再长大些,倒是可以到我的面馆里当个小跑堂,自食其力,我发工钱给你,还供你吃住,你靠本事挣钱。”

“当小跑堂?你还给我工钱?”小石头问。

颜硕点头:“是的,不过你现在还小,就不要想这些,只要我的面馆不倒闭,我每天都会送些吃的给你的,好吗?”

小石头点了点头,又摇头:“公子,小石头只是个头矮点,其实今年已经十四岁了。”

这时,旁边的破竹席棚子从面里掀开,走出一位弯着腰的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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