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轲,你有办法吗?快救救徐云!”小鱼拉着苏轲的手臂哭道。
李若水也哭喊:“大哥哥,你快救救徐大哥吧。”
苏轲走到徐云近前,沉默不语,将手轻轻握在了其胸前匕首的刀柄上。
“且慢!”张云浩在一旁喊道:“看起来你与徐老弟也是好友,希望你没有万分把握之前先想想失手的后果。”
苏轲转头看了张云浩一眼,眼神中透着寒意。这目光让张云浩不寒而栗,张云浩依旧挺身说道:“你若失手,我必倾全寨之力杀你。”
“我只知道你再絮叨徐云就真死了。”苏轲转过头不再看张云浩,张云浩也因担心徐云而不再言语。
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手上一紧,攥住刀柄。
“噗——”随着苏轲拔出刀刃徐云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徐云闭目中闷哼一声,吓得众人惊叫起来,苏轲极快的速度点了徐云胸口处几处穴道,鲜血止住,随即苏轲双手按住徐云胸口,大声感道:“止血药!绷带!”
小鱼把早已准备好的止血药和绷带递了上去,苏轲接过后直接按在伤口上,随即用绷带紧紧的缠了数圈,又将手压在徐云胸口上。
看了看方才自胸口喷涌的血迹,道:“人的内脏鲜血不同于周身别处的鲜血,往往会更深色一些,尤其是武者,功力越高,内脏血的颜色越深,看这血迹,这刀刃还没伤及内脏,以徐云的体质,精心调理一月余便无大碍。”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小鱼与李若水也转悲为喜。
“你来按着他胸口,力道别太大也别太轻,更不要挪动,一个时辰便可挪开。”苏轲转头对小鱼说道。
小鱼点头,坐在床边伸出右手按在了徐云胸口上。
张云浩大喜,张开大嘴哈哈大笑,刚一张嘴苏轲甩手一记飞蝗石打在其下巴上,轻喝:“噤声!”
张云浩吃痛,恶狠狠的看向苏轲,心中也知自己不对,随即招呼众人退出聚义大厅,苏轲也跟着出去了。
众人来到厅外,张云浩吩咐肖勇给每位赶来的郎中大夫发一些银两遣散。随即对苏轲抱拳:“多谢这位仁兄救得我徐老弟!敢问仁兄尊姓大名?”
苏轲看都没看他一眼,右手搂着傀儡‘玉儿’看向山寨一处客舍:“那座屋子外方圆百米内不得有人,擅自闯进者杀之。”说罢搂着傀儡纵身一跃飞向客舍,待来到门前苏轲头也没回随手甩出数柄飞刀后推门而进。这几把飞刀分别深深的扎在昊天寨一干人等脚前,刀体距离众人脚前只差一寸,几乎贴在鞋尖。
昊天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肖迪惊叹道:“这投掷飞刀的手法与力道,竟然强悍如斯!”
“嗯,应该也是和徐老弟一个境界的人物,只不过我们不知道其名号而已,这等高人,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有他在,那些诡异的少年便不敢来犯。”岳思盈也感叹道。
“说的对!”张云浩一拍大脑袋:“都回去处理伤口,而后修整山寨!”
众人各自忙去,暂且不提。
“小鱼姐姐,你累吗?我来按一会儿吧。”李若水看着一动不动的小鱼说道。
小鱼一笑,轻声说道:“不累,你受了一夜的惊吓,看这天也快亮了,你去找岳思盈,让她带你休息一会吧。”
“哦……”李若水应道:“大哥哥真的没事吗?”
“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不觉间小鱼看向徐云眼中闪出一丝温柔,转头对李若水说道:“你去吧,早点去休息。”
“嗯,好。”李若水起身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徐云和他身边的小鱼。
小鱼看着徐云紧闭双眼脸颊,坚毅的面孔变得苍白无比,伸出手拨了拨挡住徐云面颊的几缕头发,温柔的低语道:“你既已有一生所爱,却为何舍命救我……”
张云浩的伤势也很不轻,只不过为了救徐云而焦急的忘记了疼痛。
刚处理完伤口,吩咐山寨的郎中下去,却见肖迪左手拿着一柄刀鞘,右手托着一把宽刀将其拽到张云浩屋中。
“大哥!你看着这是什么?”肖迪说道。
张云浩一皱眉,起身说道:“这不是徐老弟的兵器吗?怎么了,看你的样子,这兵器很沉?”
张云浩接过宽刀手上却一沉,连忙用另一个手才能拿稳。
“这刀好沉!”张云浩感叹说道:“徐老弟整日背着这把宽刀,可见其功力之深厚。”说罢将刀放在桌子上。
但见此刀寒光闪闪,宽刀之刃上一股隐隐青芒吞吐不定,将手指轻轻弹在刀体上,“嗡”的一声传出老远,如龙吟虎啸般。刀柄由墨玉黑金制成,上刻一行古朴篆文,张云浩与肖迪二人却不认得。刀背处有一弯月而铸,弯月周围至整个刀背雕刻着似图腾一样的古朴图案。
再看那刀鞘,皆是由墨玉黑金锻造,刀鞘自中心线延伸至刀鞘左侧凸起一空心圆状,乍一看这刀鞘漆黑如墨,若盯久了仔细看,才发觉这圆状型体为一轮太阳,太阳周围乃至整个刀鞘上都刻满了古朴的祥云图案,这片祥云图案自刀鞘的横向分为三段,三段中间没有任何雕刻。
刀鞘上雕刻相比起刀刃雕刻极其不明显,若不盯久了仔细看也只能看出刀鞘上的圆状轮廓。
张云浩观看良久,由衷赞道:“神兵!真乃神兵也!”转头看向肖迪:“怎么在你那?”
“回大哥,打扫战场时发现的。”肖迪说道:“大哥也擅长使刀,这刀若在大哥手中简直如虎添翼!不如我们私藏起来,待徐云醒来寻找便谎称不见,他也不会怎么样,大哥意下如何?”
“住口!”张云浩听到一半就是眉头一皱,听完肖迪所说直接喝了出来。
吓得肖迪立即躬身而立。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君子不能夺人所爱,更何况这兵器乃是武者的左膀右臂。虽然我们是土匪,但是劫道的对象也分何人,若是那贪官污吏江湖宵小之辈,纵千刀万剐夺其所有也不足惜,可拿这等侠士的武器,我们也不配那一个‘义’字,此事休要再提。”
“是,谨听大哥教诲,小弟知错了。”肖迪躬身应道。
“二哥,你知错就对了,你可知道这把刀的背景?”岳思盈走了进来,忙完了山寨事务,安排几个贴身娘子军在李若水房周围把守,也来向大哥张云浩汇报情况,刚进门就听到肖迪认错,再看桌子上那把宽刀,冰雪聪明的岳思盈联想到二哥的性格马上就猜到了怎么回事,于是才有前面一语。
“什么背景?”张云浩与肖迪同时问道。
岳思盈来到桌前看着这把宽刀:“这把刀名唤劈天摘日月。”
“劈天摘日月?!”张云浩和肖迪震惊道。
张云浩看着这把刀又看向岳思盈,喃喃说道:“那徐老弟莫不是……”
“正是!”岳思盈点头,看着两人:“他乃是关外徐家后人。”
张云浩与肖迪惊讶的嘴都张的老大。
“此前我见此人行为举止皆有大家之风,江湖又传闻此人背刀却不拔刀,于是我就留意观察他背后的宽刀,总觉得像是兵器谱中排名前十的‘劈天摘日月’。一开始看其刀鞘漆黑普通,不敢断定,今夜我却见他拔出刀来搏杀,就断定了确实是那把刀,然而这把刀为徐家镇族神兵,只能徐家所有,也只有徐家人能拔出,他又名唤徐云,所以说他定是那关外徐家后人。”岳思盈说道。
张云浩与肖迪面面相觑,张云浩说道:“没想到这徐老弟还有这等背景,认识他真是我等荣幸。”
也确实,这武林四大世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于这从过军的土匪来说,也只是听闻未曾见过。今日赫然出现在自己的山寨里,顿时也觉得蓬荜生辉,真不知他们若是知晓李若水与小鱼的身份,该会做何想法。
肖迪和岳思盈也是点头。
肖迪问道:“那关外徐家在前朝时期不是没落了吗?”
“没落是没落了,听闻在元代中后期差点和南诏陈寨一般灭门,只有主系一脉和极少数的零散支脉侥幸活了下来,如今却彻底销声匿迹。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谁都懂,若真有徐家人行走江湖,江湖中人但凡见到也不免给几分薄面。”岳思盈说道。
肖迪点头:“那徐家也真是狂妄,前朝时期连武圣一脉与其余两大世家都妥协于蒙元,他们却于整个大元为敌,那南诏陈寨在南宋末年整个苗族被元军杀得血流成河,和元朝有血海深仇,独立云南抵抗元军理应如此,却一夜之间惨被漠北神刀灭门。可这徐家为何如此顽强,家族实力也真是雄厚,元朝寿命九十八年他们却敌对了七十年。说他们不时实务好还是说他们一身民族气概好呢?”
“都不是。”岳思盈摇头,道:“我对一些江湖辛秘多少有些耳闻,我听闻南宋末年,徐云的高祖,也就是他爷爷的爷爷,年轻时闲踏三山闷踏五岳,独行神州域外,曾在西辽国与一位异域女神结识,两人心意相通,不久后便结为伴侣,并产有一子,两人与西北大漠上看那长河落日,舞剑欢歌好不快活。但好景不长,蒙古铁骑进犯西辽,历时两年,西辽灭,而这域外女神也在战争中被无情杀害,那时的徐家高祖功力才达到小天位的境界,在铁骑冲击下断然无法保护爱人。他悲痛欲绝,发誓此生视蒙古为敌,不灭蒙古誓不为人,于是回到家族因恨激发潜心修炼三十年,功力已达化境,后又经十年,被立为家主,他在南宋末年蒙古大军进犯时召集家族力量第一个冲在前面,据说他在荆州劫杀元世祖忽必烈震碎其骨骼十余处。所以忽必烈建立元朝后对其百般打压想灭掉徐家,而徐家也因家族势力雄厚负偶顽抗。传闻大明洪武帝起义时队伍里还有不少徐家人。”
张云浩感叹:“真是为情所伤因情而战,这徐家高祖好一副侠骨柔肠!”
岳思盈点头,肖迪也感慨万分。
“把这刀给徐老弟送去,大家都搏杀一晚,这天都亮了,你们去歇息吧。”张云浩说道。
“大哥,你也早点歇息。”两人各拿着刀鞘与刀体退出了张云浩的房屋。
徐云已被转移至最山寨一处僻静的后院,两人来到门前,刚要敲门却见小鱼走了出来,并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要来。”
两人一笑,岳思盈道:“打扫战场时拾得了徐大侠的兵器,特来归还。”
小鱼笑了笑:“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徐云的身份了吧,还望不要传扬出去。”
两人点头:“自然不会。”
小鱼吃力的双手接过徐云的劈天刀,笑着一欠身:“多谢二位。”说完便走进大厅。
此时的苏轲房屋中,苏轲坐在床上,将傀儡‘玉儿’搂在怀中。
看着玉儿身上的伤口,苏轲疼痛不已,自责道:“玉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功力低下,让你出战使你受伤。”说罢手中闪出一把飞刀,在自己臂膀处狠狠一划,殷红鲜血顿时涌出,苏轲也不顾疼痛,不作止血,任凭其流淌而下。
苏轲将脸紧紧的贴在玉儿的脸颊上,搂着玉儿深情又邪魅的说道:“原谅我,玉儿,只有这样做,才能弥补我心中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