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虞舟和器灵打好商量,将带回来的鲛女残魂安置在灯里。
将魂灯重新收回天灵中,秦虞舟才有心情处理自己的事。
她捏了捏裙摆,把上面的几朵花翻来覆去地数,数完花又去数裙上的丝线,反正就是不敢看旁边的殷穹。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殷穹有些低落:“你都猜到了。”
也是,那几场幻境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心思昭然若揭,秦虞舟又怎会猜不出来。
秦虞舟不吭声,侧过头不去看殷穹。
不是愤怒的,而是尴尬的。
她现在的脑内风暴类似于“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那啥我”的狂乱。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份,还改变不了性别的差异吗!
不管秦虞舟的内心独白有多少,她面上不显,一贯冷硬的眉目使她总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味道。
距离感,是秦虞舟身上特有的名词。
殷穹银色眸子蒙上了一丝暗淡。
他早在一千年前就得到了答案,现在还在奢望什么呢。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试着放下,你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其实吧……”秦虞舟想插话。
“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殷穹脑子已经乱了,嘴上一张一合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拼命找理由想让秦虞舟留下。
他想给秦虞舟扬起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面上僵硬,根本做不出来。
“若你觉得在魔庭不自在,我陪你去天涯海角万里山河,你别离开,好吗?”
他看见秦虞舟慌张的上前搀扶他,嘴里在问着什么。
在问什么呢?殷穹控制着僵硬的大脑去倾听。
“殷明澜,你这怎么还漏气!”秦虞舟的声音传入耳朵。
漏气?
那是什么?
殷穹好像反应过来了,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魔气浴身,体内剩下的魔气疯狂地向出涌。
他失控了,这是老毛病,殷穹根本不在意,等过会儿,魔气自然会平复下去。
损失的魔气打坐就能恢复,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阵仗吓人了点。
殷穹本来想先安慰秦虞舟不用担心,但话到舌尖打了个转就被吞回去了。
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遭到了重创,手不自觉地扶上秦虞舟的肩膀,好像必须依靠他人才能站稳。
他脚步虚浮地晃了晃,终于在秦虞舟惊恐的眼神中倒在了她的怀里。
“这是老毛病了,一旦心神激动就会发作,虞舟不必担心。”他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秦虞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方才看着满身魔气的殷穹,一颗心就像悬挂在高空,慌乱又害怕。
“是蛊干的?”她问道。
“嗯。”殷穹虚弱回道。
不过,那只蛊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被他削去半个身子,仓惶逃走。
都是老黄历了,这些他就不准备告诉秦虞舟了。
老实人,总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抱歉,让你担心了。”殷穹支撑着身子坐起来。
“若虞舟不嫌弃,能否在魔庭多留些时日,一来可暂做修整,二来也可将这件事好好捋清楚。”
秦虞舟看着殷穹苍白的脸,到底没拒绝。
总感觉拒绝了的话,殷穹都会躺在地上在来一次魔气爆发。
两人毫不犹豫地都避开了私人感情。
殷穹是怕。
秦虞舟……也是怕
她从没想过找道侣,更没想过老友变道侣,这对一个千岁剑修来说,未免太刺激了。
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来自智慧生灵本能般的抗拒,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她……需要缓冲的时间。
“我会在魔庭多待几日的……”
殷穹心里一喜,面上微微缓和,正要开口说话,秦虞舟立即几步走远。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