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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开始就难过(1)

如果知道结局会是眼泪,那么一开始我为何还要拼命去得到他,像是飞蛾扑火,悲剧得埋葬了自己,却成了别人耻笑的风景。

(1)黑色,不在只是一个结束的色调,它同样也是一个开始。黑色的尽头究竟藏着的是黑色还是白色?如果是白色,那么为什么吝啬到不曾给过我一点光亮,哪怕照得不远,因为感受得到,也就真的够了,至少不会感觉到寒冷。

徐紫薇在今天的博客日记里一开头就写了这么一段文字,读了一便感觉自己特像是一个悲剧派的大诗人,甚至有点宋朝大词人李清照的感觉。手机里张倩大呼小叫的说我都已经到酒店包房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别让大小姐我等着。徐紫薇这才把笔记本电脑关掉,推开房门钻进了停在别墅门口的BMW50I车里。

青年大街上两侧一字排开的照明街灯将原本已经被汽车照亮的马路变得格外明亮,汽车马达的哄鸣声让按常理夜里比白天应该凉爽的温度又升高到了午后阳光曝晒后一天的最高纪录,让人热得感觉难以忍受。但更多的是因为心里烦躁,皮肤也跟着没有了耐得高温的本能。

沿街高档小区里的居民正努力的让自己散发掉皮肤表面的高温而只是站着,只有一双脚不与空气亲密接触,大半个身体都出现在了空调的前面,可呼吸依然感觉混乱,嘴里不自觉的也跟着咒骂起来那专管温度的天神,说他是个只知道下火,不知道下雨的王八蛋。越骂,越心乱,越心乱,就越会感觉到皮肤的炙热。心静自然凉,他们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道理。

(2)万豪五星大酒店金色通明地照着前面车来车往的青年大街,把整条大街都装饰得异常高贵,地价也更是跟着水涨船高。一个星期前大连一家房地产公司在青年大街上的一个大户型高层花园小区开盘,不用报价就知道没有一个七位数的存折你别想搬进来住。楼房开盘那天广告牌上写得挺艺术的,上面写着万豪大酒店式的尊贵套房,专为有车,有存款,有地位的你居住。那天整条青年大街都跟着张灯结彩,开发商还请来了两个国内一线女影星前来捧场,剪彩的时候她们乐得跟自己的楼盘开盘了一样合不上嘴。她们能不高兴吗,每个人都有六位数字的人民币存进了她们的银行帐户里,而只这钱赚的只不过就是在外面站了一个小时。整条街上其它的小区房价这二年来也好像楼房的高度一涨再涨,从来没有回落下去的意思,比钻石还他妈的要保值。

万豪大酒店停车场里的那个帅气的小男服务生今天没有带着服务行业人员应该有的微笑服务顾客,而是面无表情机械式的指挥着一辆辆高级轿车在他的面前开来开去。这里的车位永远都是占满的,一辆车刚一开走,又有三,四辆车挤在过道里准备占车位。这里的生意从来不会因为是东北最奢侈的酒店而门庭冷落,相反每天都门庭若市,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

年轻高贵的贵妇人左手拎着新年新款的女士皮包,或是LV或是GUCCI又或是hermes等国际名牌,右手则大跌眼镜地挽着体态臃肿或是秃顶,身穿名牌西装的中年老板们。他们从下车出来走在红地毯上的面部表情恨世济俗再到后来春光乍现只是因为那道金光闪闪的玻璃旋转门。它好像是一个任意门,里面是一个世界,外面又是一个世界,只不过外面的世界谁都可以任由穿行,而里面的世界只有这些衣着体面,有车有豪宅的老板和贵妇们才可以把它当成是随便出入的私人餐厅。

酒店二楼有美味得足可以称得上是全沈阳味道最好的御门铁板烧,四间特色包房里的其中一间里徐紫薇正吩咐站在门口的一个服务小姐说等八点以后人都来齐了我们在上菜,要你们这里最好的海鲜和牛肉,还有二瓶法国百年葡萄酒和二瓶日本清酒。服务小姐毕恭毕敬地微笑答是,然后又身体笔直的站在门口等着随时为顾客提供贴心周到的服务。

徐紫薇喊了坐在对面椅子上正忙着发信息的张倩让她把从她家小区外面蛋糕店里花了三千多块订做的法式生日蛋糕拿过来。张倩嗯了声就把手机放回皮包里,拿回窗台上的生日蛋糕摆在桌子上,刚要打开徐紫薇连忙拦了下来,说我来就行了,你去发信息吧。说完就麻利的把整个生日蛋糕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

“现在就点蜡烛吗,今天是我们徐大小姐22岁的生日,你今天穿得真像是一个公主。”张倩看着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晚装的徐紫薇问。“再等等,还有半个小时呢,你先坐下来陪我这帮朋友聊聊。差点忘记了,你们还不认识呢吧,我来给你们介绍。”徐紫薇刚把三个人介绍给张倩,那两个小男生就直勾勾的盯着张倩的胸看,特感情丰富。等张倩把眼睛移到陌生女人的身上好不让自己那么紧张,却听见那女人伸出来手第一句话问这小妞长得真勾人,在哪做服务的,我手里女的多,要不也去我那做吧?感情这回遇见的是个妈妈桑,吓得张倩拉着徐紫薇三步并成二步躲进了卫生间,用脚把门狠狠的带上,怕有人进来又用后背倚着门问你今天来的这是什么姐们和哥们啊,都不是好人?徐紫薇还没见过张倩这么紧张过,突然乐了起来,说谁叫你今天穿成这个样子,跟一个AV似的,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别做就行了。张倩横了徐紫薇一眼,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什么意思啊,别去做就行了?就是让我去做他们能给得起我钱吗,我怎么也是一不差钱的纯美女啊。徐紫薇再看张倩,两个人把脸憋得通红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说行了,我们回去吧。徐紫薇替张倩拎起皮包两个人搂在一起又走回了包房里。

(3)一进了包房徐紫薇的手机就响个没完,足足接了有七,八个电话。椅子上的四个人都看着徐紫薇,她连忙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是我老爸,你们几个先聊着,要喝什么就要。说完冲着服务小姐说,来2杯果汁,2杯可乐。

张倩一看见那俩个男生看他就紧张得浑身都在冒汗,等果汁端了上来喝了一口才感觉好受多了。从一坐在椅子上张倩就把自己当成是一死人,任凭那二个男人怎么献殷勤,那个妈妈桑怎么说她的酒店福利有多好也没有答理人家。

徐紫薇告诉张倩说我爸一会也过来,你不是总想着和我爸爸聊聊的吗,他上回说自从那次在饭局上听你讲了中国企业在市场经济中的发展特点后特长学问,回去当天就让秘书在书店里买了三本相关的书。这回还要请教你呢。张倩听完也乐了,说请教可谈不上,我那哪是什么学问啊,就吓编的,聊到那了而已,你爸要是真爱听那我今天还和他聊。“当然爱听了,特爱听。一会你放开了讲就是了,就用你那如黄河之水涛涛不绝的口才就行。”“那可不,我可是科班出身,主持人的功底可不是吹出来的。”两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4)依飞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包房里格外的安静,看见屋里死气沉沉问今天到底是生日宴会还是集体开会,一个个怎么都没精打采的?张倩连忙说还没开始呢,人没到齐。看见依飞来了,张倩像是找到了说话的对象连忙把他拉了过来和自己坐在一起。其实张倩挺能讲的,她要是在人堆里一呆就是一群死人也能让她给说得活蹦乱跳的,从女人美容十分钟内都能给你直接拉到野生动物保护上去。只不过今天遇见了这么三个敬业的热血青年,五百年来修炼得到的铁齿铜牙也没有派上用外。

(5)寂静,黑夜中最平常的风景,哪怕是最细小的声音也可以在上面撕开一个口子,慢慢的越扯越大,最终看见的东西学者们叫它是艺术。

刘钱开着他那辆只有在美国黑帮电影里才看得见的大排量摩托车停在金色安逸小区的三号楼下,焦急的按着摩托车上的喇叭,眼睛死死地盯着三号楼八楼的一间窗户看,很快李慕杨把头伸了出来,带着满脸愤怒的表情摆了摆手,然后又钻进了屋子里,紧接着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两年前李慕杨跟着爸爸把太原街上的三十几平的小房子卖了,又借了十几万块搬到现在这个小区里面来住。因为李慕杨的爸爸是一个油画大师,实在是把城市建筑的画风画不下去了结果又改画了人物和山水画,想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又要附近有花园的可以增加创作灵感,结果那年正好在春季房交会上看到有一个特适合自己的楼盘马上开盘就买了一套房子。整个小区里住的都是喜欢清醒的人,大多是搞艺术的,也有老教授,孕妇,养生学大师,这个小区也很好管理,从来没有过吵架的事情发生,上个月还被市里评为了和谐社会示范小区,乐得物业部门的经理在小区里面连放了三天的鞭炮,结果害得居民都把门窗关得死死的,害怕自己住的不是安逸小区。

刚才刘钱按响摩托车嗽叭的声音足有100分贝,不知道又要有几个艺术家今天没有创作灵感,养生学大师失眠了。李慕杨把自己房间的门打开一条缝看见爸爸正端着茶杯看电视,没有被刚才那声音吓到就走到了自己房间里的衣柜,把一件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穿在身上,又站到落地镜子前面照,感觉自己今天皮肤特干挣,心里想爸爸说每天晚上喝一袋加热液态牛奶,早餐一个鸡蛋,一天最少喝十杯开水,还有八种新鲜水果的食谱还真管用,只不过是在假期里休息了二十几天,脸上的皮肤光滑得跟出水芙蓉一般。

(6)李慕杨从微波炉里拿出来加热了五分钟的袋装鲜牛奶,用剪刀剪了一个口子一口气喝掉,又站在镜子前给了自己一个灿烂的微笑推开门走下了楼。

香烟头照射出来的亮光让李慕杨很快就找到了躲在黑暗里的刘钱,相互打了声招呼,李慕杨问刘钱新买的T恤80块怎么样?说完把身子摆正,直挺挺地站在刘钱的面前让他看,感觉特精神。“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跟个小学生一样,皮肤白白的,你不是擦粉底了吧?”“你才用了呢,是我入犒劳自己的原因,我的皮肤保养大法,是不是挺有效果?”“可我看见你感觉特别扭,你别哪天再做个变性手术让我看见你就行,沈阳做变性手术的医院可是中国一流的。”“你怎么说话呢,我做那东西干什么,皮肤好就做变性手术啊,让我怎么形容你?”你别跟那群医生一样,他们变态,你也变态啊?“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感觉你太秀气了。我给你打扮一下,让你看起来跟爷们一点。”

刘钱从车箱里拿出来一个白色镜框的眼镜说你戴上,感觉会更成熟一点。李慕杨把眼镜接了过来戴在眼睛上,照着后视镜看着里面的自己突然感觉更精神了,说那我先戴上了,回来还你。不过说好了,你把摩托车给我推到小区外面再开,我说过多少便了让你别把摩托车开进小区来,你就是不听,影响别人怎么办,这个小区里可都是爱安静的人。刘钱向李慕杨吐了吐舌头说能怪我吗,谁让你们这开门的保安老是睡觉,说完就把摩托车费力的往前推。

李慕杨跟在刘钱的后面用手摆弄刘钱给的白色镜框的眼镜,突然听见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再看刘钱已经坐在了摩托车上等着李慕杨上车。“你疯了,不是不让你在这开的吗?“李慕杨左顾右看,跟自己偷了一辆摩托车正往外跑一样。“对不起我忘记了,开都开了,你快上来吧。要不然声音更大。”又是一阵更大的马达哄鸣声,李慕杨紧紧的抱着前面的刘钱,消失在一片黑色之中。

(7)从小区里出来,摩托车一路向北开,只是十分钟的时间就开到了青年大街上。一路上车里放着重金属的音乐让坐在后面只是爱听流行音乐的李慕杨感觉很不舒服,他告诉刘钱让他把音响小点声,耳朵都受不了了,可刘钱只是说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李慕杨问了第二便见还没反应只好让自己乘乘地坐在后面,心想等着车停下来一切也就停止了。

刘钱把摩托车开到万豪大酒店的外面,直接进了通向停车场的通道,正准备把车停在一个车位上时一个服务员连忙跑了过来堵在车位上说先生这里不让停摩托车。“那我停哪里?”“你可以停在外面的收费停车场里。”“我的车不是车啊,再说不是有车位吗,我是来消费的你凭什么不让大爷我停车,我是上帝你知道吗?”服务员礼貌地微笑,但还是不同意,“对不起,上面有规定我只是个服务员也没有办法。”

李慕杨不耐烦的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说行了,就听人家的吧,还有十分钟就迟到了,徐紫薇可是最讨厌人家不守时的。刘钱看见他也意志不坚定的帮别人说话,说你还真会借花献佛的啊。就把车调了方向开到了外面的收费停车场里。

(8)两个人进了旋转门再进了电梯口,刘钱都一直在讲刚才那个服务员就是一乡下人,我那摩托车怎么了,赶不上停在里面的跑车但也有二十几万块呢。这可是我老爸从美国带回来了,全沈阳可就三辆。说真的我刚才真想抽他一顿。你没听见他刚才说话的口气啊,一点都不把我当黑社会看。李慕杨进了电梯里面把键盘上的2号键按了下去,躲在里面身子没有力气地靠在电梯上,感觉到电梯在上升习惯性的头昏了一下,说你和一个服务员打什么架啊,你就不怕今天的事明天你那帮兄弟都知道了,你还能做他们的大哥吗?再说你没看见后面二保安都横着眼看着你呢吗,那眼睛就跟见了日本人似的,特想和你拼命。“那又怎么样?我一个电话就会有二十几个小弟拿着大砍刀骑着摩托车过来替我摆平你信不信,整个沈阳还没有谁敢和我对着干呢。“

电梯里一侧站着两个衣着光鲜的贵妇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个LV的灰色皮包,手腕上戴着传说中的欧米茄手表。数字键盘上二十五号键从李慕杨一进了电梯里就是亮着的,她们一定是住在总统套房里的客人。两个贵妇用余光不时的看着刘钱和李慕杨,身子却早已经吓得靠在了电梯上,皮包死死的被她们搂在怀里。等电梯停在二楼李慕杨连忙推着刘钱冲了出去,刘钱差点被这突然的一下闪了腰,说你推我干什么,我知道铁板烧是在两楼。

李慕杨在走廊里找徐紫薇说的那个包房,刘钱只是跟在后面忙着把目光盯在酒店里豪华的装饰上,小声问这是哪个艺术大师设计的啊,也太有品味了。等到了包房门口李慕杨嘱咐刘钱说我刚才在外面跟你说的事你都记住了?刘钱说都记住了,不就是讲文明懂礼貌吗,你说徐紫薇是一个特淑女的女孩,不是我那帮在酒吧里当小姐的朋友,他爸也是一个正经爱国的台湾生意人,我明白了。你今天真烦,怎么跟个阿姨一样。李慕杨没再理刘钱,深呼吸了一下开始敲门,听见里面有人喊请进,才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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