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雷雨,应为农种,只雷雨大作不至一时辰,便已有放晴之迹象。
此时风雨之声已渐渐消隐,金陵城墙渐渐清晰,春雨细刷,石砖光亮。
金陵河此时也已平静,只微风习习,掠波纹阵阵。
河两岸绿柳,翠色便已经如此可人。湖中央有一红船舫,静静漂浮。
船头立有一女子,正是琵琶清倌人。清倌人远望金陵城外,忽眉头微皱,不言片语,只轻拨琵琶。
金河庄。
只见十几黑衣刺客为官兵所围于农舍之前,为首黑衣人颓坐于地。
“侠士剑术超然,非我等可敌。”黑衣人恭维而道。
才片刻之前。
黑衣人手持短剑而击于飞之,飞之出剑仅一瞬,便令在场所有人为之诧异。
只见在黑衣人击来一瞬,飞之完成宝剑出鞘,击短剑而架于黑衣人喉咙之处。三步并一步,迅疾至极,非常人可一观也。
黑衣人知晓如若飞之于此,其必无胜之之望,便已再无反抗,听候发落。
刘正德再次郑重道谢:“刘为在此多谢侠士救命之恩,也感谢侠士制服贼人,请受一礼。”言罢刘正德郑重鞠躬。
飞之却道:“此番可救你实属巧合,若下次再遇这等困境,恐我未可及时赶到。”
刘正德知晓今日之事全为其侥幸,若无玉卿一,恐今日将要丧命于此。
“侠士之言刘为谨记于心。”
而后刘正德命人将此帮黑衣刺客拷起,将押回府衙。
飞之收起青玉宝剑,欲要离去。
刘正德道:“侠士去哪?”
飞之笑道:“天地广袤,行至何处,便是何处。”
言罢,飞之从腰间取出一支长箫,便吹奏而离去,消失于林间。
刘正德押送贼人回城,便关于城中牢狱。
虽贼人得获,然刘正德并未回府,而留于府衙。
高就来问道:“大人为何忧心忡忡,皱眉不喜?”
刘正德道:“今日之事心有余悸,若无侠士相助,恐我命休矣。”
“侠士确实武艺高强,今日之事全凭他之相助。”
刘正德忧心而道:“今日此帮贼人训练有素,武艺颇精,非是流民匪贼尔。”
“大人恐此事未绝?”
“不错,今日虽获贼人,但心中仍有不安,不知为何。”
高就道:“大人近日为此案劳神费心,应多歇息。小的这便去加强衙狱训练布防。”
“有劳了。”
高就退去,便去衙狱看望。
然令高就不解,黑衣众人面容未露忧色,反而淡然自若,不知为何。
高就心中想道此事应报于知府大人,便回城主府。
刘府便是金陵城中行制最高之建筑,大堂为一单檐歇山,院三进,有厢房耳房,未有倒坐。
高就回府,府中下人却道大人已歇下,高就便未打扰。
翌日。
萧立一于家中做完早课,便去青玉堂寻顾明知。
才至青玉堂,立一却未得见顾明知。问其下人,得言:“顾掌柜今日去衙门了,还未归来。”
立一疑惑,心中想道:“明知应不会犯何错事。”
又问道:“堂中还有酒否?”
下人又道:“堂中酒已售罄,掌柜家中还未寄来。”
立一不免有些失落,便折扇未开,去往府衙。
府衙于金陵城正中偏北一处,立一虽未疾走只一刻便至。
却见府衙门口聚围一众,立一不解走上前去。
却见明知于人群之中,不知所望何事。
立一挤至其后,触其而问道:“明知今日怎来府衙?”
明知转头,却见是萧立一,便解释道:“今日一早便听说前几日琵琶清倌人被人轻薄,便报官立案,闲来无事,便来瞧瞧。”
立一点头思索而道:“琵琶清倌那般容颜,登徒子见色起意。”
明知却言:“非是街巷而遇登徒子。而是其于闺房静卧,却有盗贼入室行窃。贼人馋其美貌,色起于时,若非下人及时赶到,恐这清倌已红颜赴尘矣。”
立一惊异,道:“竟有如此之事?”
立一心中疑惑间,只见知府刘正德坐于案后,道:“带原告被告。”
遂有一瘦小男子被押上,后跟一红颜女子。
刘正德问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琵琶女才低头而道:“回大人,民女何氏,本为蜀中人士,来金陵谋生。前日在房内休息,忽然有响动,原来是这贼人入室盗窃,民女心中恐惧,未敢发出声响。不料这贼人竟发现民女,见小女子有些许姿色,竟起色心,想要强与小女子。所幸下人赶制,抓住此贼人。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刘正德思索间,忽道:“何氏抬起头来。”
琵琶女抬起面容,忽惊得刘正德心跳,才道:“是有如此容貌,此贼人有起色心之疑。”
琵琶女低头,道:“求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刘正德对那瘦小男子而言:“你有何言?”
瘦小男子则道:“不须辩驳,这小浪人如此勾引人,是个男人都有色心。”
见其未有辩驳,刘正德又问:“你言其行窃于室,可有证据?”
琵琶女道:“大人,他怀里仍有小女子的发簪,大人一搜便可得。”
瘦小男子忽有怒容,欲要起身,然又跪爬于地。
刘正德命人搜身,果然于其身上搜出发簪一支。
刘正德正色道:“将其押入衙狱,听候发落。”
琵琶女忽言:“大人何不知治罪行?”
刘正德道:“此事详情还未查明,待本官查明案情,自会还你公道。”
琵琶女便谢道:“大人明察秋毫。”
刘正德正要退堂,琵琶女忽然一笑,道:“大人,小女子本为清倌,于城中红坊弹奏琵琶,望知府大人可来坊中听小女子为大人演奏一曲。”
刘正德未有回应,便退堂离去。琵琶女忽一笑,便也退下。
萧立一于堂外思索,而后道:“明知可为此女而来?”
顾明知摇头而言:“本是青玉堂无酒可饮,便寻此可观罢也。早时留与下人言语,知晓你今日会来。”
“知我者,明知也!”
琵琶女轻薄于房,顾明知寻乐至衙。后事欲知该何如,且听下回再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