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红坊。
琵琶声传情透人耳,透红裙飘摆醉人魂。
只道人生在世莫不为情,却道哪有男子不爱美人。
琵琶女才露面,只于高台微露身影,竟以惊起一片惊呼。
琵琶女才缓缓而出,台上铺红毯,中央摆一木凳,琵琶女只往凳上一坐,台下便屏息凝神,恐惊扰美人调琴。
此次琵琶不似上回哀愁,只淡淡绵柔,轻拢而已。
红衣玉肌环抱琵琶,素手慢拨情调缓缓。
似有轻雾缓缓起,麋鹿漫行林间。忽有清风抚绿叶,沙沙声落于地。雨落击叶而惊鹿,鹿鸣呦呦而去。
众人正成醉其中,琵琶声悠然而止,恰如寂静山林,不扰世间纷繁。
清倌抱琵琶而起,微微行礼屈膝,笑魇如花,迷醉众人,而又飘然离去。
众人不解,道:“清倌为何离去?”
台下解释而道:“清倌人一曲奏完,当歇息片刻,诸位且稍作等待。”
台下偏位一桌,只坐一人,青衣白簪,饮酒而悦。
明知唤来侍女,道:“此酒可否再来一壶,并加二樽。”
侍女只微行礼,便去取酒。
红坊之主见明知如此,红坊不作乐,独孤愁饮酒,便不解。
坊主为一妇人,艳唇厚粉,虽有姿色,却略含岁月。
走进其身前,坊主疑道:“公子可是不满清倌弹奏?为何独自在此饮酒?”
明知微抬头,只道:“清倌绝美,琵琶入魂,何来不满之说?只是本公子喜酒,便多饮几杯。道是好友未至,替其而备罢。”
“公子之友有所遗憾,未能观咱清倌人之姿,实有可惜。望公子下回可寻友并至。”
明知道:“清倌之演奏如此精彩动人,未能劝友而来,倒是少了言语之人。”
坊主寻来侍女,命其加酒一坛,送至明知桌前,便离去。
未久,清倌人再出场,竟已红衣换青衣,绾发玉簪。
台上横一古琴,清倌坐于其后,抬手抚琴,袖袂飞舞。
古有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今有曲意人知,红坊有情。
水流静静微风抚,小船飘然。长河蜿蜒有几许,犬牙差互。独舟漂泊无岸靠,随波逐流。
众人正听清倌琴声悠扬,忽听见一声响,竟是明知之酒洒落于地,酒樽落地之声。
众人怒而望之,明知却不慌不忙,谓侍女道:“请再取一樽来。”
清倌人琴声未止,却瞥见明知覆杯于地之景,面露微笑。
萧立一与苏一天左右打听,方知此红坊之所在。
二人一同前来,才知红坊于城北之街,二层楼阁,牌匾红袖坊三字。
红坊门前有二卫人,阻其二人,道:“今日红坊已不允进人,只许出人,二位公子请回。”
一天囧然,不知如何,道:“二位大哥可否通融一二,在下有友于其中。”
卫人却道:“如此拙劣言论怎可欺骗我等?二位莫要讨打了。”
一天惊立于地,不知道何。
立一忽上前,道:“二位大哥莫要惊慌,今日我二人前来有要事相劝,此事关系贵坊魁首性命!”
卫人怒道:“一派胡言,魁首演出怎会有性命之忧,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立一忽笑道:“二位莫不信,江南有一采花大盗,甚爱奇美女子,常于家人未在之时盗其妻女。今日贵坊魁首首演,便已被此采花之贼所盯,恐为其所盗!”
卫人不解而道:“今日魁首才出阁,怎会有采花之贼看上?”
立一解释而道:“二位怎会不知,前几日金陵河上红船舫一曲,不知沉醉男子多少,此时怎能瞒过江南采花大盗。”
卫人疑道:“我等把守于此,那采花贼怎能进坊?”
立一道:“此江南采花之贼行踪诡异,为得女子常易容接近,恐此时他已混入其中,而你浑然不知也。”
卫人道:“我等于此一日,并未见有可疑之人进入红坊,怎会有贼人混入其中?”
立一正色道:“以在下对此采花贼之了解,此人定会伪装为富家子弟,光明正大进入其中,恐你们难以察觉。”
两卫人些许惊慌,道:“如此该如何是好?”
立一道:“二位可有一人入坊内一观,是否有一人,不作乐与人,仅独自饮酒,形迹可疑?”
卫人半信半疑而入,忽观有一人独自饮酒。
回门外而道:“公子所言无误,如此我等应该如何?”
立一笑道:“如此便简单,知晓此贼正于内饮酒,可报于坊主,将此人逐出门外。”
卫人听罢,便去寻坊主,具言之。
坊主怒而道:“尔等怎会如此笨拙,此人满口胡言,尔等怎会相信?若真如此,那贼人早已现身,何必等至今日?”
卫人惊慌,道:“那小的去将那两人轰走?”
坊主思索而道:“不,你将这两位公子请入坊内。”
“坊主为何?”
“尔等怎会如此愚蠢,莫要再问。”
卫人回至门前,道:“二位公子,坊主有请!”
立一莞尔,未语。
一天深感疑惑,问道:“表兄怎能有此料想?次二人前后怎会有如此改变?”
立一则道:“此事为何,稍后你便可知。”
坊主走来,见萧苏二人,行礼道:“二位公子若要入阁,通报即可,怎要愚弄我那两个傻人?”
立一笑道:“若不如此而言,怎能得见坊主一面。”
坊主笑而道:“公子聪慧过人,倒是我未能及时迎接。”
立一道:“无妨,今日我兄弟二人便是来红坊赏魁首之姿,往坊主通融。”
坊主道:“公子愿来,便是红坊荣幸,自然可观赏魁首。不瞒公子,公子之友早已等候多时。”
立一莞尔而笑,便随坊主而入,一天紧随其后。
才至坊内,一天便看见顾明知于偏地而坐,左右酒樽已盛满美酒,笑颜而望其二人。
二人便行至桌前,缓缓而坐。
一天似有怒道:“明知竟如此不厚道,自家酒楼不顾,于此饮酒观演,好不自在。”
明知笑道:“一天此时便也于此,怎能言我独饮独乐?”
三才子聚首红袖坊,才女考诗难倒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