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百姓难行动,心力体瘫卧病床。朝暮食水人服侍,知府心急却彷徨。
道是刘正德前日去红坊回府,竟是心虚汗流,轰然倒地,府中人俱惊慌。
高就忙请城中郎中为知府把脉。而此症竟怪奇难断,郎中只诊得刘正德体虚无力,寒气入体,恍是伤风。
后郎中给一药方,两日汤药未止,然刘正德仍迷糊不醒,口中呓语。
衙中事务暂由高就管理。
不巧之事常有,前两日白相已然返程长安,此事白淳如竟未得知。
府衙这二日便无大事,高就恪尽职守,城中治安倒是仍好。
今日早时有民众于城南一小巷发现四具尸体,后飞之顾衙道其缘由,高就便带人处理,并未惊动百姓。
高就正带队于城中巡逻,却有一人急匆而来。
高就微怒,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官家之人,怎能如此莽撞?”
那小卒却道:“大人,不好!有贼人劫狱!”
高就惊然,怒道:“何人竟如此大胆,金陵府都劫狱!”
高就遂带人回衙,欲抓捕贼人。
衙狱三重,内外有狱卒看守,出入仅有一处。劫狱此事罪责极大,法诛。
待高就至衙狱,见有一行十几人,皆黑衣罩面,手持白刃,正立于狱前。
高就带人而围,怒道:“贼人竟如此猖狂,光天化日劫朝廷要犯!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贼人竟未惊慌,为首一人道:“朝廷无用,鱼肉百姓,民不聊生。我等应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救狱中兄弟,除朝廷爪牙!”
高就怒不可遏,急吼而道:“贼人搬弄是非,分明是尔等阻杀无辜百姓,又妄图迫害朝廷命官!今日竟敢言匡扶正道,是为不知耻!”
为首之人则道:“今日非是来与你争辩口舌,尔等草包,怎能阻我?”
言罢黑衣贼人白刃翻动,与官兵厮杀。
高就宝刀出鞘,自是见血才可归。
为首黑衣人白刃格挡,高就竟难进分毫。
高就惊然,此贼人武艺在其之上,恐非是对手。
官兵与狱卒共四十有余,而贼人仅十余人。然此帮贼人与之前应为一伙,武功竟高于常人,隐有压官兵之势。
高就暗道不好,然其为知府之人,食朝廷俸禄,自然应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黑衣之人实是武艺高于高就,高就与其拼杀几时,竟败下阵来,身负几伤。
官兵已伤亡十余人,贼人闯入狱中,欲救其同伴。
高就哀然,狱中仍有十几贼人,若其汇合,恐在场众人非是对手。
高就集合众人,欲殊死一战。
贼人于狱中汇合,共出衙狱。
高就等人等待于衙狱之口,见贼人冲出,欲阻杀贼人。
然贼人本就高强武功,此人人数倍增,众人怎是对手?不几时便败下阵来,竟又死伤十余人。
此时贼与兵人数相当,高就苦苦支撑,难以对抗。
双方搏杀之间,忽有一白衣而至,飞剑斩敌,溅血当场!
贼人骇然,蜀山剑仙至,恐折戟于此,便率众人逃离。
十七逼退贼人,欲扶高就。
高就立刀而撑,道:“侠士无妨,在下虽有伤,但仍未有危。”
十七怒道:“光天化日,怎会有贼人敢与官府做对?”
高就叹道:“此帮贼人胆大包天,搬弄是非,组织雄厚,非是一时可除啊。”
十七哀然,却不知心中想何。
金陵城中忽然惊乱,有贼人于城中逃窜。
民众归家闭门关窗,恐命丧于贼人刀下。
慌乱之中,有一青衣剑客飘然跃起,于金陵城屋面疾行。
十七方才于飞之言道知府病重恐与琵琶女玉瑶有关,后有贼人至衙狱,十七赶去救人,飞之便去红坊寻玉瑶。
红坊今日仍有许多公子,慕名而来。
飞之落于红坊院内,寻找琵琶玉瑶之迹。然人有许多,更是纷彩迷眼,难辨容颜。
飞之跃于屋檐之上,寻得玉瑶之房间,便偷入之。
闺房清香,有熏炉正燃,案上古琴,静静而伏。
飞之于房内寻找,并未得见玉瑶踪迹,不禁疑惑。
金陵河中漂红舫,流纱琵琶调徜徉。
红舫之中如闺房,案几燃香,坐一美人,琵琶环抱,独自弹奏。
忽有一青衣,飞落船头,推门而入。
玉瑶琵琶未停,不顾入内之人,只低头翻手拨动。
飞之亦未有举动,静待琵琶曲尽。
一曲琵琶尽,玉瑶才放下琵琶,取酒斟满,道:“侠士远道而来,应饮酒一杯。”言罢推杯于飞之前
立一则道:“姑娘此曲宫音为主,平静悠然,是为好曲。”
玉瑶笑道:“侠士竟也精通音律?”
飞之举酒未饮,置于案上,道:“只不时独自吹箫听风罢,乐理怎敢言精通。”
玉瑶微笑,道:“侠士谦虚。今日侠士寻玉瑶劳苦,怎不饮酒?”
飞之却道:“今日我于河畔漫步,见柳翠然浓郁,便折柳而来。”
玉瑶道:“侠士今日便是要取奴家性命?”
飞之有恶鬼掩面,难知其颜色,只听其道:“看来玉瑶姑娘便是不否认了。”
“侠士此言何意?玉瑶曾有隙与你?”玉瑶若是不解道。
飞之道:“玉瑶姑娘房中熏香,产自蜀中,若我所猜不错,玉瑶姑娘应是万香门之人。”
玉瑶含笑而言:“侠士竟如此明察秋毫,小小香薰竟不逃于眼。”
“玉瑶姑娘抬举。如此,姑娘应知何为。”
玉瑶仍笑道:“侠士若想取解药,不如听奴家一曲。”
正言时,玉瑶揽起琵琶,玉手微翘。
飞之后跳,破门而出,竟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水面,悠然立于一荷叶之上。
玉瑶抱琵琶而出,手指翻弦,为变徵之音。
音虽无形,掠于水面。激起涟漪,层层波澜。
飞之轻跃,便躲过此击。口中则道:“变徵之音激昂,非是姑娘可驭也,此击恐伤己。”
玉瑶道:“侠士多虑,玉瑶自幼习五音,各调式熟于内心,怎会有伤于我自己呢?”
飞之再落于荷叶之上,稍激起些许水花,然仍未出剑。
琵琶音藏杀人招,剑客折柳以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