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回到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家里。
她把小挎包甩到那人头上,扶着墙脱下鞋子,问他:“你怎么来了?”
被砸了脑袋的人敢怒不敢言,捂着脑袋走到她身边,笑得谄媚:“姐,你可别告诉妈我在这儿,我就是来这儿躲她的。”
“本来我没这想法,既然你说了,那我就……”
苏乾掏出一张卡怼到她眼前,打断她的话:“我给钱我给钱!”
苏年年立刻换上笑眯眯的表情,两个手指夹走那张卡:“好说,想住多久住多久。”
苏乾现在大二,但他学习好,奖学金,比赛的奖金,参加项目的酬劳,自己兼职的钱,这么些钱攒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苏年年到冰箱拿了瓶矿泉水丢给他,然后自己又拿了一瓶,拧开靠在冰箱门上喝了一口。
“我哪敢啊,不就是逃了个比赛没去嘛,她就嚷嚷说我不孝,说我不爱她了,说要把我踢出苏家族谱......”苏乾一想到那鸡飞狗跳的场面就脑袋疼。
苏年年喝水的动作一顿,放下水瓶,看了他一眼。
刚刚被她砸了一下脑袋,少年自己揉了揉,柔顺的碎发耷拉在脸上,少年眼睛低垂看着地面,倚着她沙发,一副“我好委屈我怎么这么委屈”的样子。
苏年年眯了眯眼,她抬脚走过去,一手拍在他脑袋上,使劲揉了揉:“逃就逃了,她也就说说而已,不敢把你赶出家门的。”
苏乾还没洒下感动的泪水,苏年年又说:“要赶也是我把你赶出去。”
“......”
靠!
是不是亲姐!是不是亲姐!是不是亲姐!
哪有这样的姐姐!
太过分了吧!
苏年年表示她还可以更过分:“去吧,做饭。”
苏乾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感动的泪水彻底流不出来了:“为什么要我做?!”
“就凭我给了你住处。”
“那我还给钱了呢!”
“那你去不去?”
苏年年已经扬起了拳头。
“去去去。”
苏乾是个聪明人。
......其实就是怂。
......
江宁收到苏年年信息的时候,正在院子里和江爷爷喝茶。
“十一啊,你看这些花,开了一季又一季,却还是这么美。”江爷爷躺在摇椅上,摇了摇手里的蒲扇,笑眯眯地说。
江宁捧着紫檀茶杯,小口喝着,闻言抬头看向那片花丛。
月季,绣球,牡丹,玫瑰......
奶奶爱花,爷爷就陪她把院子里一小块土地开垦来,种下了许多的花。
“真好。”江宁小声说了一句,是她想要的感情。
江爷爷听见了,稍微起身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又躺下了。
这个时候江宁放在小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傻宁,在干嘛?】
苏年年发来的。
江宁放下茶杯回复她:【在陪爷爷。】
【你今天去拿礼服了吗?】
【拿了。】
【那你有觉得什么不对吗?】
江宁靠在小椅子的椅背上,抬起头看了看老树摇曳的叶子。
【没有啊。】
苏年年隔了很久才回。
【啊......那没事了,你去吃饭吧。】
江宁没有回复,觉得有些奇怪,年年一般不会无缘无故问自己日常小事的,如果是八卦也不会就这样结束话题。
一瞬间她脑子里就闪过无数画面。
【年糕,你要是被绑架了,就回我两个句号。】
【......】
江宁看着回复,松了口气。
很好,没出事。
她和爷爷说了一声,拿着手机进屋去了。
她打电话回去给苏年年。
响了十几秒,那边才接起。
“怎么了?”江宁率先问她。
“唔......”苏年年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她还是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许昭远的事情。
“说吧。”江宁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苏年年肯定瞒着她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你和陆向南在一起了?”江宁想了想,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目前会发生的,令苏年年难以开口的事情。
“额......是有这么一回事。”苏年年也没想到江宁就这么猜到了,“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在她心里她和陆向南就是在开玩笑,完全没有长远发展的可能性。
江宁有些惊讶:“居然真的在一起了?你们速度也太快了吧?你了解他吗,就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哎呀,这件事说起来我都丢脸就不说了。”苏年年突然想起,自己当时怎么没让江宁去教训那个渣男,而是选择了另一个狼窝跳进去,不过转念一想,为了渣男的安全,还好她没叫江宁去。
“那你想和我说什么事?”江宁坐在了电脑前。
“许昭远啊。”
苏年年话一出口,江宁按电脑开机键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很快回过神来,她低声问:“许大哥怎么了?”
苏年年敏锐的感觉到江宁的情绪不对:“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找到了人说,江宁反而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心中奇怪的感觉了。
“事情有些乱,我也乱。”
江宁就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苏年年了,说完之后她等着对方的回话,却一直没等到苏年年的声音。
“喂?喂喂?年糕?”江宁连续喂了好几下,苏年年才回过神来。
“我在呢。”苏年年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丫头分明是有一些喜欢许昭远的,但是又不肯承认。
“你是不是笑了?”江宁问她。
苏年年把笑憋回去:“我没有,其实你自己想太多了。”
认识没多久又怎么样,有些人就是见到第一眼,就定下一辈子了。
苏年年知道江宁的顾虑,江家的五姑娘错信了人,不仅丢了婚姻还差点丢了命。
虽然那个时候江宁还没出生,但是她陪着家人去看过那个堂姐,她在市郊的一间小屋,带着一个老佣人生活,她不出门,也很少说话,那个老佣人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才愿意让她留在那里,其他的,就连她的父母都不行。
江宁远远看见那个小屋被老佣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种着花,养了一只猫。
然后是静静坐在小屋前画画的女人。
一头长发用一根丝带松松扎着,有几缕落在脸旁,垂在画板上,眉眼温柔,手指纤细,衣着淡雅,小时候的江宁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生怕打扰了这位神仙姐姐。
但她没有理会到来的几人。
江爸爸和江妈妈仿佛已经习惯了,他们很平常的同她打招呼,得不到回应也没说什么,很自然的向老佣人打听她最近的状态。
那个时候的江宁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以为那个神仙姐姐听不见,就乖乖蹲在旁边看她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