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彦拿着手机去隔壁房间找荣易的时候,荣易状态很不好,喝得醉醺醺的,窝在沙发里,捧着本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嘴里骂骂咧咧,邹彦凑近很久,才听清楚:“贺元熙,你TM混蛋!”貌似是和贺元熙吵了一架才回来的,幸好这两天都没他的戏。邹彦当然全然当起“二十四孝”徒弟的职责,在荣易崩溃这段时间照顾好他。也亏得邹彦的照顾,三天后,荣易精神焕发地到片场报道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十分可怕的变化,整个剧组氛围落入低压槽。在唐果果和邹彦的绯闻出来的时候,其实剧组就已经有些“低迷”,平时开玩笑的场工大哥变严肃了,再也不拿邹彦这个新人开玩笑了,如今唐果果和荣易的恋情曝光,剧组上下更是静若寒蝉,害怕说错话,惹大明星不高兴——都是在娱乐圈了混了不少日子的人,都是明白人,谁都不会缺心眼地碰“地雷”。特别是一个戏的两男主,前后爆出都和唐果果有关,这场面怕是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戏还得拍,片场也一直尬着。
这个苦了荣易和邹彦,两个坦坦荡荡的的大男人,被两条娱乐新闻一折磨,本来是演“情人”,却被人看成“敌人”。荣易似乎因为贺元熙迁怒于邹彦,也对他爱理不理,导致旁人真以为他们两个出啥问题。邹彦本来演戏就是“凭感觉”,这样一来,邹彦一直进入不了角色,加上两人不再提前对戏,邹彦又陷入不断“NG”的境地。一个星期之后,邹彦这个直肠子再也忍不了了,这天下了戏,还在化妆间,刚好只剩他们两人。
“荣前辈,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邹彦一开始还算客气
“没有。”荣易拿起卸妆湿纸巾,细细地擦着脸,不紧不慢。
“你……”邹彦终于明白之前贺元熙给他描述荣易提起:“你别看这人现在笑得像个傻子,其实就是孩子脾气,倔起来让人头大。”
“你什么你,看在你这小子对演戏还有点诚意的份上,我这才说服自己和你对戏!”
“荣易前辈,我就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提出来,我改。”
“什么事?你去问贺元熙,顺便告诉他,别打我电话了,他的道歉我不接受。”荣易将手中的湿纸巾往化妆台上一扔,推开门,转身就走,吓得门口的化妆师小刘一脸蒙圈。
邹彦也气得连饭都没吃,就回房间打电话给贺元熙。
“贺元熙,你和荣易之间怎么了?”邹彦很直接。
“他有为难你吗?别急,快解决了!”贺元熙似乎一下就看透了邹彦打电话给他的目的。
“为难倒没有,只不过不好好和我对戏了,也不愿意和我好好谈谈。”
“哈哈,他对你甩脸色了呀,说明他很认可你了。”对面传来笑声。
“什么意思?”邹彦真的不太懂这些所谓的艺术家们了。
“他只对自己亲近的人任性,若不是他认可的人,他鸟都不想鸟,恭喜你终于体会他小孩子脾气了。”
“这……这是什么逻辑?不过他再这样下去,我这戏拍不下去了。”
“我一定明天就解决,让你们好好拍戏。”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下次你们之间的矛盾可千万别牵扯上我了。”
“对不起!”那边沉默了一会,回了三个字。
这次轮到邹彦有些懵了,急忙解释:“不不不,贺元熙,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上司对自己说对不起是什么节奏,邹彦越来越搞不懂贺元熙了。
挂了电话的时候,邹彦就后悔打电话质问贺元熙,原本工作上人际关系的问题,经纪人就没有义务帮忙处理,叹了一口,他又拿起剧本,后天晚上有一场两人十分重要的对手戏,现在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折磨得无法保持状态,“如果能和荣易前辈先对对戏就好了。但愿贺元熙明天能讨好荣易。”他这样想着,眼神就从剧本飘远了,想起这段时间贺元熙为自己所做的,不仅让他出道,还给他拉了一些包括“交通禁止酒驾宣传大使”在内的不少小推广和活儿,他明白以他现在的情况,这些资源绝对是贺元熙个人关系搞定的。想着想着,邹彦就睡着了,第二天他是饿醒的,谁叫他前一天没吃晚饭呢。
这天的戏不多,邹彦提前完成了拍摄,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又拿起剧本开始琢磨第二天的重场戏,无奈,被荣易一嫌弃,他就一直找不到感觉,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崩溃了,头皮都挠破了,还是没办法进入状态。
“啊啊啊啊!”房间里发出了邹彦杀猪般的叫声,把隔壁的荣易吓得不轻,摇头叹气:“哎,这小子还得我出马!”
正在陷入烦躁的邹彦突然听到敲门声,有些不耐烦地起身开门,被门外抱着酒瓶子和剧本的荣易惊讶到了。
“愣着干嘛?快接瓶子。”荣易把酒瓶扔给了邹彦,径自进门,往沙发上一躺,下巴朝桌上的酒杯拱了拱:“把酒倒上,今晚对戏。”还在站在门口邹彦顿时明白怎么回事,赶紧关好门,倒好酒,恭恭敬敬地给荣易放在跟前。
三个小时后,第二天的戏对得差不多了,荣易合上剧本:“今天先到这里吧。”荣易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还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可以问。”然后,从怀里摸出雪茄盒子,熟练地预热起雪茄。
“我可以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邹彦也合上了剧本。
“你说贺元熙和我之间的问题吗?”
“嗯”邹彦起身坐到荣易身边,“虽然很冒昧,可是前辈态度的转变,让我很惶恐。”
贺元熙拿起雪茄剪“咔嚓”剪掉了茄帽,起身拉开了阳台上的推拉门,往阳台上走:“这也是我今晚过来的第二个目的”,他抽了一口雪茄,眉头皱了皱:“贺元熙让我不要告诉你,可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