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彦还等着贺元熙回答,却看见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贺元熙,整个人垮掉一般,身体蜷缩在一起,开始低声地抽泣:“我的命都是你给我的,我的爱很卑微。我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但是却忍不住要对你好,就算你拒绝我,但是还是为了你,和那个女人结婚。”贺元熙哽咽着,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所以,我求你了,邹彦,你别不知所谓地来找我,别折磨我了,离我远远的,在你面前,我已经没有自尊心了,我每天都在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强大和坚强,可是太累了,我快撑不下去了。”
贺元熙就这样没来由地哭了起来,和当初他被拒绝后,在自己房间里一样,那种无望的感觉,像极了当初他抑郁症犯了,甚至更痛苦。
寂静的夜里,教堂里除了贺元熙低声的抽泣,就是窗外的蛐蛐声和鸟鸣,静拉长了时间,贺元熙的哭声渐渐小了,对于他来说,这短暂的沉默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一双臂膀将他搂了过去,他感觉到邹彦那毛茸茸的头发,和温柔的体温,“不想伪装,就别装了。”邹彦收起他吊儿郎当的声音,深沉地说道,“如果,我说我错了,我说我不会喜欢你是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不是跟吴琢诗说了吗,让她给你传话,让你等我。”邹彦调整了一下身子,让贺元熙在自己的怀里陷得更深,然后轻抚着贺元熙的头发,像安抚一只可怜的小猫一样,“结果你却要和一个女人结婚,我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跑回来,虽然心底不愿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在你面前,我也无法伪装了。我已经,没办法离开你了!”
邹彦说得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击打在贺元熙的心上,他面对邹彦坦白了自己的一切,将自己的安全壳硬生生地敲碎,把最柔软的部分展示在邹彦面前,为的就是和邹彦来个了断。可是现在事情好像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他试图挣开邹彦的怀抱,看一看他的脸,可是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动,我还有一些话没说,我不好意思看着你的脸说,因为可能太认真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很不好意思。”
贺元熙嗯了一声,没有再动了,邹彦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头动了动,把嘴巴更靠近贺元熙的耳边,说道:“你那次跟我告白之后,我很纠结,后来经历了进警察局这些事,我明白一件事,就是我不能没有你,不是因为你可以帮我扫平星途,是渴望你在身边的安全感。我不知道这种算不算喜欢,我不想把依赖当做喜欢,然后告诉你,锁住你,这对你是不公平的。”邹彦的声音很轻,仍旧是脆生生的少年音,但语气却像个成熟的大男人。
“后来去日本,一直到刚才你对我坦白的那些事情,我不能再沉默了,我想保护你,我不想看你难过,我想这应该是喜欢吧。如果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让你伤心了,希望后面我能慢慢弥补。”邹彦终于说完了,很温柔,很治愈。
贺元熙慢慢地放开邹彦,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傻小子,一脸严肃的装大人模样,噗呲一声就笑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男孩子的吗?”
“是呀,我真的没办法喜欢男孩子,但是我喜欢你呀!”邹彦想象一下,和秦琪或者其他男生在一起的样子,果真接受不了,但是和贺元熙,好像并不令人讨厌。
邹彦的回答,让贺元熙有点受宠若惊,他仔细思虑了一会,道:“邹彦,我现在好幸福,可是又让我很惶恐,我知道你心软,我不希望你是可怜我才和我说这些,我希望你明白,以后……”,贺元熙还没说完,邹彦就吧唧一口,亲自用嘴堵住了贺元熙的话,让贺元熙睁大眼睛,惊讶几秒钟后,开始享受这个延绵悠长的吻。
几分钟后,邹彦终于放开了贺元熙,他盯着满脸通红的贺元熙,道:“现在,相信了吧!”说完牵过贺元熙的手,拽在手里。
“嗯,我信你。”贺元熙已经幸福得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的爱能被回应,真是一件令人十分快乐的事。
两人就这般依偎在一起,说着点情话,贺元熙又恢复了高冷的样子,邹彦还是笑得像孩子。这时月亮已经升得高高,月光通过教堂高高的窗户,倾泻进室内,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所以,贺元熙呀,明天的婚礼能取消吗?”邹彦撒娇道。
“当然不能,我和苏韵约好的,协议结婚一年,一年后默默办离婚手续,不过我预感苏韵这种不放过任何出名机会的人,离婚也会炒作一番的。”贺元熙解释道。
“那怎么办,我这是刚表白就要失恋的节奏呀!”邹彦很是不情愿。
“呵呵,也让你试试谈恋爱谈不成的滋味。”贺元熙有点幸灾乐祸,转念又认真地解释道:“这一年,我和苏韵没权利干涉各自的感情生活,但是对外却不能被媒体记者抓见,破坏两人夫妻形象,所以我们之后各种行事小心,一年后我就解放了。”
“好,反正你找了我三年,我等你一年,我不吃亏。”一切说开了,邹彦反倒坦然不别扭了,“不过,我得先下手为强。”他抓起贺元熙的手,拉着贺元熙跑到教堂高高的十字架下,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道:“神啊,今天我邹彦在这里起誓,一辈子喜欢贺元熙。”
说完睁开眼睛,对着贺元熙抛了个媚眼道:“快,你也起个誓,咱们先结个婚,明天你和苏韵的就什么都不算了。”
“啊?”贺元熙被邹彦逗笑了,“干嘛逞这种能,明天本来就是演戏。”
“演戏我也会吃醋,你必须先和我说那些山盟海誓。”邹彦不打算放过贺元熙。
“好好好!”贺元熙只好按照邹彦的要求,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胸前,起誓道:“我贺元熙一辈子爱邹彦,对他好,不欺负他,让他一辈子都快乐!”
月光打在两人脸上,周围是明天婚礼要用的几千上万朵白色玫瑰花,花海被月光包围着,邹彦和贺元熙又被花海包围,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