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左边那黯淡无光的一半,再看看右边藏着明灯的另一半,我觉得是个好兆头,只要我不再没头没脑的委屈讨好、徒生期待,不再被感情绑架勒索、出卖自己的人生,不再为情所迷、怀忧丧志,凡事多提醒自己用脑子,多向钱看,一定能走出低谷的!
鸡血刚打完,镜子里的白石灰墙便刷起了存在感,我的血槽瞬间空了一半,摊坐在床上,迷茫的打量起了我的“小老鼠洞”,家徒四壁、一览无余,连刚刚的破镜子都是房东的,真正属于我的,就表面上摆的一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日用品,跟穷游住小旅馆似的。有常住迹象的就是床上的被子,还有墙边的多功能电锅和暖瓶,旁边还有我买的一点粮食,一袋小米、半把面条和半颗蔫了的白菜。
这十多平的小间,门口隔出来一个芝麻卫生间,床头正对着门的墙上有个窗户,但从未有过一缕阳光能照进来,一块由灰白色旧床单改成的窗帘半掩着,窗外有几道生了锈的铁护栏,每次看,我都觉得我的命运被囚禁了。
而且还有欠朋友的钱没还完,以及在酒店餐饮部“运动”了小半年也没半点好转的大把掉头发……想想这一切,这哪是人生啊,这简直就是废墟。
要乐观,冯茵,万丈高楼的前身都是废墟!为了增加点仪式感,我决定再送送诈尸的那位,便从抽屉里取出了黑白照和上香的简单装备。
隔着三缕青烟,我仔细想了想怎么重建灾后人生,到新公司是已婚还是未婚呢?其实从负开始更需要有颗平静的心,不要被世俗的标签所伤,不要被别人的人生催促,安静的强大,悄无声息的坚强,而要想有这样一个环境,谎言是最好的自保武器,能迅速的切断所有流言蜚语的源头。可万一把……好桃花给切了呢?
“冯茵,好桃花会落废墟上么?”我无语的问自己,赶紧照脑门拍了一下,“你能不能有点买不起房、不找对象的志气?”
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新面试的这家公司就几个女人,办公厅倒是很大,5排两面都能坐人的桌椅整齐的排列着,每排都能坐10来个人的样子。看她们有的一人独占一排,有的两人一排,我便明白了,这是个野心勃勃的公司,在座的几位可能都是将来的董事会成员,而我,是赶上了扩招,好像还是扩不起来的那种。因为隔壁独揽一排的美女看见我这张新面孔,有些不高兴的问行政:“小心心,我要的人啥时候能给招来呀?要不这个美女先给我吧,反正今天那两个姐姐都不在~”
我也不知是小心心,还是小欣欣,只见行政很为难的样子:“沈总别急~,我加班给你招哈。”
原来是求职者的市场啊,难怪这个小行政没问两句就要我入职,还专门带我过来参观办公环境,指着中间的这排座位让我随便挑,说是先坐下感受感受,然后不容我考虑的就决定了明天录指纹,说明天录,工资还可以发一个月的,我也是许久没面试了,她一热情,我就受宠若惊的答应了,坐下后才想起来还没谈工资呢。
第二天见到分的组长朱露露时,我不好意思的问起了薪资待遇,结果组长好像比我更不好意思,话都说不利索的扯了一堆,我暗暗整理了好一会,才提取出了重点,底薪三千加提成,保险试用期过后给交,但提成是只要手里有产品就能拿,提成是和销售业绩挂钩的,除了专门吃提成的销售部,策划是所有部门提点最高的,底薪也是最高的,只要手里的产品做起来,工资过万不成问题。还有,没什么出差驻场,也不是文案,公司里没有专门的文案。
组长的话我没敢当真,主要是自从毕业后,太多人给我画饼了,买楼娶的饼,都是一家人的饼,工资过万的饼,能活活给撑死。还有就是我并没从零做起来过产品,实在没什么信心,总觉得就算她说的是真的,我也拿不到。我计划的是先待三个月,看看情况,再待半年,看有希望吃到饼吗,没希望的话,就以这小一年的工作经验为跳板再找,骑驴找马的慢慢找,现在的话,以因病休息两年的简历找工作,也是肉眼可见的没啥好工作。
然后我就开始了上班打卡、下班打卡、午饭发愁吃点什么的生活,上班时间,除了看看组长发我的几个网站,就是旁观公司里的人和事,如此麻木的重复着昨天。渐渐的,我了解了公司共有4个策划,李漫、朱露露、沈婧琪、菁菁,暂时管事的是李漫,其余的是推广部2人,设计部2 人,技术部1人,叫什么,我觉得暂时跟我关系不大,至于销售部,在隔壁办公室,听说人不少,也在紧急扩招中。还有总经理是个中年妇女,偶尔会来,董事长是个中老年妇女,基本不来。可以说是组织结构架起来了,就是填不上兵。
人一清闲就容易胡思乱想,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初次面试时在电梯口遇见的帅哥,当时我正为一紧张连薪资都忘记谈而自责,他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调侃:“电梯下去了都没发现,是担心入不了职吗?”还用怪怪的眼神盯着我,好像替我热似的。那天我裹着个厚大衣,穿着秋冬款的短靴,而他穿的是休闲款轻薄西装,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我停在了冬天,他奔向了春天。
我回头看了看刚刚面试的公司:“你也是这个追梦的?”
他调皮的点了点头:“是呀~”
然后。。。就没然后了。。。我感觉很尴尬,但也不知道怎么缓解,便看向了电梯按钮,暗暗催促它赶紧从一楼上来。
他笑了笑:“之前在哪家公司上班?”
我的小心脏瞬间蹦到了嗓子眼,真是越怕什么,别人越问什么。先笑为敬,我缓解着自个的尴尬,谨慎的回:“……一家广告公司。”
空气又安静下来,他也懒得找话了。电梯上来,我赶紧进去站在了按钮旁,等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踏入,按下关门。
可电梯门刚关上又自己开了,吓我一跳,我往外看了看,也没发现半个人影。
他好心提醒:“开始往下走了。”那眼神仿佛在看受惊的兔子。
我只能尴尬的笑笑:“哦……”唉~丢死人了,跟没坐过电梯似的,我好气自己动不动就紧张兮兮的,没出息!
到了一楼,我们相互谦让的僵持了几秒,他颇为绅士的用手挡住电梯:“你先走。”
“谢谢。”我不好意思的出去了。
他跟上我,又很绅士的问:“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谢谢。我还有别的事。”
“那好,改天见,新同事。”他加快步伐、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还冲我抛了个友好的媚眼。
我不太适应的咧了咧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章子峻,毕竟都是人群中比较亮的仔,不同的是,章子峻的背影偏沉稳、心事重重的,而他的背影偏洒脱,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想着他衣服的质感和待人接物,我总觉得他应该不是普通员工,可这边的领导都是女的,隔壁销售部的头也是个女的,还有哪个部门缺领导啊?难道是销售小组长之类的?
“想这干嘛啊?”我恨铁不成钢的锤了锤太阳穴,冯茵啊冯茵,香都快烧不起了,你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应该庆幸没有再遇见他,那么活跃,眼神那么犀利,是你能轻易糊弄过去的吗?
此时,我意识到得主动找点事情做了,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可这个公司也是奇葩,招我来,也不给我安排活,就这么白给我发工资,这都十多天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看我主动请缨,组长也松口气的感觉,让我写点硬广文案,找设计做成图,然后尝试着写个落地页,还给我发了个大致的风格参考。
有事做,我感觉踏实多了,而且也没人问一些我不想答的问题,我感觉很舒服,便一边工作,一边仔细观察起了出现在我身边的女人,她们与我以往见到的很是不同,多了些温柔的野心。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沈婧琪,她是个标准的美人,长发飘飘,尾端烫了半个花,小脸,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笑唇,身高约1.65,体重不足百斤的样子,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隔着厚衣服,都能看出身材的S型曲线,每次上班,她都是踩着气质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走来,还没坐下,欢乐腔就在办公室响起来了:“周末给他们做的小活动,效果超出了我的预期啊,昨晚我看了下系统,上周的投产一下飙到15了,这个月的都没问题了。”
她的搭档很是佩服的建议:“以后你每周都给他们出个小活动吧,销售那边说就喜欢你给的这种小活动。”
她笑哈哈的应着:“没问题,小case~”
而暂管事物的李漫,也是标准美体身材,锁骨发,皮肤紧致泛光,比较喜欢宽松舒适的衣服,尤其是披肩,气质成熟稳重,每次我看她,都觉得她身上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安静气势。
她们一个29,一个31,都未婚,可我看她们活的好充实、好淡定啊,有滋有味的,不像我,毕业就担心结不了婚,27岁时没嫁出去,无论是在周围人眼里,还是在我自己心里,仿佛只有死路一条了似的,若不是这几天亲眼所见,就算看再多的鸡汤文章,我也没法相信,30多岁不结婚的女人还能笑得出来,我一直觉得,顶多是坚强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