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笑问:“不足千人的部落,灭之易如反掌吧?”
月刑天苦笑道:“他们部落虽小,却也有祭祀了数千年的图腾守护,哪怕我是筑基圆满境界,也不一定能够占到便宜。”
“千年图腾?”姬发眼前一亮,“千年祭灵,蕴含大量精血,可以快速提高修炼,速速带我去杀之!”姬发从小便得到府主的宠溺,修炼资源也比一般人多上数百倍。
月刑天不曾想这姬发少主竟有如此疯狂的想法,顿时面露难色,沉默不语。
姬发见对方不应允,心有怒意,道:“怎么?老头你竟然不愿意?”
蔡隆也感觉不妥,立即上前,低声解释道:“少主,部落祭灵是整个部落的守护图腾,关系到整个部落的生存。东洲王朝有不成文规矩,哪怕是任何王宫贵胄,也不能坏了他族祭灵。”
这位少主蛮横任性,很有可能真去杀了部落祭灵用于修炼。以府主对姬发的宠溺,即便是他酿下大错,无法面对世人,府主也不会怎么责罚他,最后还极有可能会让随行之人背锅。
姬发听完却丝毫不在意,冷道:“有何担忧?大不了便灭了他们整个部落,连在我西府登记入册的资格都没有,灭了也无所谓,不会引起太大动静。”
他稚嫩的小脸笑靥如花,出现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残暴,显得异常诡异:“若能得到千年祭灵的精血,本公子也就不枉此行了。”
“立刻出发!”
姬发显得异常兴奋,也不再要求月刑天同行,纵身跳上独角兽向南进发。一人一兽在月坦城疾驰,来不及避让的十几名围观的月氏孩童被独角兽活生生踩成肉泥。
“小心孩子!”
月刑天大喝一声。他身子暴动,如箭一般追上姬发,瘦弱的身体在庞大的独角兽面前显得十分渺小,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汹涌澎湃,汇聚成一个七八米高的金色巨人,他双手抓住兽角,硬生生将急行中的独角兽逼停。
只是独角兽速度太快了,数名孩童已经被踩死踢死,血肉脑浆满地,惨不忍睹。
姬发疾驰中被逼停,感觉极不顺畅,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条黑色骨鞭,愤然抽向月刑天,开口骂道:“好你个老头!竟为了一群蝼蚁挡我的去路!”
那蛇骨鞭乃是黑蛇骨祭炼而成,自带毒性,坚韧无比,被抽中之人,会被蛇毒麻痹,行动减缓,是一件极厉害的兵器。
月刑天没有闪避,硬生生用身体承受了一鞭,衣服被骨刺撕裂,他干涸的皮肤上多了一条淡红色血印。
“大胆!”
蔡隆兄弟二人负责保护姬发。见月刑天动手逼停,立即出手攻击,两个虚影一左一右攻向月刑天。他们二人均是筑基巅峰实力,虽然比不上月刑天,但联手起来也不比月刑天差多少,更何况还有一个姬发个一对铁甲侍卫。
月刑天不敢大意,祭出金色符文护罩,古老符路闪烁,金光灿灿。蔡隆兄弟击中符文护罩,发出青铜大钟般的洪音,两人大骇,卸下力量暴退,才没有被反弹的力量所伤。
“好强的符文!”蔡隆兄弟心中暗道。符文由天地孕育,蕴含无上力量,领悟越深,祭出的符文则越强,月刑天能够祭出如此强大的符文,可见他悟性极高,假以时日,或许可以一飞冲天,踏入紫府境界。
月刑天侧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鞭痕,淡淡说道:“少主息怒,他们都是我族的孩子,还希望您放过他们。”
“滚!”
姬发再次挥鞭抽中月刑天,这一鞭中正中胸口,月刑天却没有硬挡,那骨刺带下胸口的一条血肉,猩红的鲜血顿时从伤口溢出,瞬间染红他破碎的衣服。
他这是故意示弱,让姬发出出气。他不想得罪姬氏西府,惹火上身,波及整个部落。
围观的月氏族人纷纷赶来,将呆滞中的孩子移至远处。月刑天见此,也松手退开,跪拜于地:“刚刚救人心切,不得已惊扰少主的座驾,还请恕罪!”
“哼!”姬发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座驾也敢拦!等我回去,定要向父亲进言,撤了你们月氏部落。”
月刑天忙赔不是,态度恭敬,姿态低微。姬发抽了几鞭子,气消了不少。
“今日本公子要赶路,改日再来收拾你!”姬发座下的独角兽在他的指挥下,腾跳数十米,极速狂奔。蔡隆兄弟飘然跳上坐骑,率领那几十名铁骑跟随姬发扬尘而去。
待姬发一行人离去,月氏族人蜂涌而至,看着街上血肉模糊的孩子悲伤不已,有人辨别出自己孩子的尸体,抱在怀中哭天抢地。旁人有人安慰,有人冷眼沉默。
不久,一群壮年男子扛着与身体极不协调的巨兽尸体朝城口走来,收获颇丰,有说有笑。
“运气不错,竟有人杀掉凶兽后弃之不顾,白白便宜了我们。”一矮个男子扛着一头近万斤的猛犸象,步子轻松,脸上洋溢着笑意。只是猛犸象体型巨大,只能让四肢和鼻子拖在地上行走,看着甚是滑稽。
凶兽身上有利刃划过的致命伤口,很显然是人类兵器所致。
“又是哪里来的强者吧,这么好的兽肉竟然不要。”说话的男子名叫大羿,高大壮实,满脸的络腮胡子,他拖着的是一只被咬破肚子的巨蜥。巨蜥长三米有余,背上鳞片金光闪耀,外皮可以拿来制作一件完美的软甲,刀剑难伤,十分难得。
正当大伙儿开心带着猎物回家,有人大声呼喊:“大羿!你家孩子出事了!”
说话之人是一名中年妇女,与大羿算是邻居,算是大羿的家嫂。
大羿脸色骤变,扔下猎物,拨开人群走进,很快看到他的儿子的尸体。
他的孩子名唤作大山,刚刚满七岁,此时大山原本圆润的小脑袋被什么东西踢碎,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大羿紧紧抱住儿子的尸首,额头青筋暴起,俨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儿为何会死?”男子泪抬头望向众人,大声质问,眼中带着滔天怒意,让人寒栗。
“姬氏的人干的!为首的是一个骑着独角兽的少年。”有知情人提醒。
大羿咬牙切齿,怒到:“姬氏之人为何杀我儿?杀了我们月氏之人,为何没人出手阻止?”
月刑天穿过人群,慢慢走进,愧然说道:“那少年便是姬发,府主最宠溺的儿子。当时事发突然,老夫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大山被他的坐骑踢死。”
此时他一身鞭伤,血迹斑斑,狼狈不堪。
“姬氏小儿!我跟你拼了!”
大羿咬牙切齿喝道。他突然放下儿子尸首,猛然跳出数十米,快步朝着姬发离开的方向追去。
“给我回来!”
月刑天身形更快,只见一道金色虚影闪过,大羿前方出现一道符文流转的护罩。哪怕是大羿拼劲全力撞击,也无法撼动半分。
大羿近乎疯狂,强壮的身体突然变得金光灿灿,头上长出一对黑色长角,不断撞向符文护罩,发出咚咚的撞击之音,强大的反噬力让他变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放开我,我要杀了姬氏小儿为我儿子报仇!”
大羿握紧拳头,怒吼着,狠狠地击打,双眼中射出血红色的光芒,犹如一尊恐怖的恶魔。大羿曾经得到过一头妖牛指点,学到一招蛮牛之术,虽为筑基初期修为,力量却逼近筑基中期。
月刑天摇摇头,道:“你连我的禁制都无法冲破,拿什么去跟姬氏西府之人拼命?”
大羿吼道:“他杀我儿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月刑天呵斥道:“姬氏西府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难道你要用全族人的性命来为你儿子陪葬吗?”
大羿清醒过来,愤怒的脸上突然变得颓废、绝望。他猛然捶向地面,在半米厚的石板上砸出一个一寸深的大坑,随即金身消失,瘫坐在地上。
月刑天摇摇头,哀声说道:“刚刚得知,我最心爱的孙女月芽儿也死于他之手,我何尝不想杀了他!”
他收回符文护罩,慢步走上前去,枯槁的手抓着大羿的肩膀,道:“唯有实力变强,才有机会灭了姬氏西府,为死去之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