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奇的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开门。”
现实中,莫语奇并没有说过这句话,倒是有一句类似的。
那是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他将那块护身玉佩套在许灵依的脖子上时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摘下来。”
许灵依很听话,她相信莫语奇比自己更甚,知道他会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便不去理会那噪音制造者,继续蒙头大睡。
声音渐渐的消失了,那个试图闯入的人离开了,她也就睡得更加安心了。
梦中的许灵依倒是睡着了,现实中的她却彻底清醒了,睡意全消。
看了看时间,睡着的时间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
就这样醒来,许灵依有些不甘心。吃过午饭,想要继续上午未完成的补眠大业。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成功的,她很确定自己睡着了,因为她又做了一个梦,和上午做的梦一样。
像是重复又像是延续,许灵依觉得这大概是某种心理因素造成的,就像之前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的噩梦。
她尽量不去在意这些,想要再睡,却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自己看书打发时间。
直到晚饭的时候,许灵依才见到莫语奇,珏不在他的身边。
关于珏会突然到来的原因莫语奇什么都没说,许灵依也什么都没问。
吃过晚饭,去跆拳道社报到,按照约定,莫语奇不会跟着许灵依去。
来到跆拳道社,一切如常,大家各自练习,而黄柏宇单独训练。
许灵依环顾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卓无言,平时他都会在的,这时候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想起早上和莫语奇谈到和黄柏宇有关的那些话,许灵依心中难免有些不自然,也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尽量离他远一些。
一个人在角落里练习着完全没有任何进展的基本动作,不去打扰任何人,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没有卓无言的练习,比平常更加枯燥乏味。
就在许灵依以为这如往常一般的练习即将结束的时候,那熟悉的令人如芒在背的不安感觉突然再次袭来。
她急忙抬头,扫视整个训练馆,除了黄柏宇所有的人都各自如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迎上黄柏宇的眼神,他有些不自然的对她笑了笑,然后转回头继续训练。
许灵依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感觉并非来自他的眼神。
排除了黄柏宇的嫌疑,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每一个人,也刻意查看了是否有非人的存在。
一切却都如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
那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虽然每次都只是一闪即逝,但是许灵依仍能感受到对方明显的敌意,她到底得罪了谁?
是跟踪还是监视?又或是伺机而动,等待着下手的机会?这会不会是珏来这里的目的?
练习结束,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趁黄柏宇没有注意的时候,许灵依先行离开。
照理说,她虽不算见识过大风大浪,也算是经历过一些磨难,竟然还是沉不住气。
独自走过那略显幽暗的长长走廊的时候,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再几步就到门口,她却放慢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正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这和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
莫语奇穿着那曾经带给她许多安全感的黑色长风衣,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我不放心,所以来接你。”
许灵依也笑着看着他,心中所有的不安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消散。
莫语奇静静的看着她,突然抬起手,两只修长的手指并拢,轻轻探进她的衣领。
许灵依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得任由他的手指在颈间滑动。
他的手指有些冰冷,想来是站在这深秋的室外有一段时间了。
冰凉的手指顺着一直挂在她脖子上的玉佩的链子向下,最后在玉佩上停止。
原来只是想要查看她是不是一直戴着玉佩。
许灵依在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在内心吐槽,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说一声就好,何必非要这样?
尤其还是在体育馆的门口,万一让黄柏宇看到要如何是好?
摸到玉佩的莫语奇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摘下来。”
许灵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又想起了白天时候的梦境。
回到宿舍,在拥挤的公共盥洗室艰难的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开始近日来每天都要上演的重头戏,与自己的噩梦搏斗。
许灵依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会不会真的像莫语奇说的那样,如果没有他,她就睡不着?
事实证明,他们都想多了,即使没有莫语奇,许灵依也睡着了。
知道自己睡着了,是因为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和白天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梦。
一样的房间,一样在床上熟睡的许灵依,一样被敲门声吵醒,一样的开头,一样的结尾。
她一样在意外熟睡后做了梦,也一样在梦结束的时候彻底的醒来。
一天之内,同样的梦做了三次。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即使简单如许灵依,也知道事情不会只是做了个梦这么简单。
那个梦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含义?那个房间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个一直敲门的人是谁?
为什么梦的最后总会有莫语奇的声音?他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关于梦中的一切似乎是一道道无解的谜题,冲击着许灵依原本就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几乎想破了脑袋,还是毫无头绪。
听说失眠会使人智商下降,智力退化。
这些日子以来,她理智出走、智商下线的情况层出不穷,而且有愈发明显的趋势,她觉得必须尽快解决自己失眠的问题。
夜深人静,估摸着室友们都已经睡着了,许灵依却仍在床上翻来覆去,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只是徒劳无果。
她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寝室,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来到公用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