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在屋舍顶部跳跃前行,每步跨出,都至少有丈许,虽比不得御空而行,速度却也相当快。
入夜之前,段云继续练习驱物术,直至精疲力竭。随着联练习次数的增多,段云感觉到那把飞剑在他的手中愈加得心应手起来,飞剑祭出,便如离弦之箭,速度迅疾,来去无影踪。
在床上盘膝而坐,缓缓恢复着消耗的神识力量。悠地,段云感到烦闷无比,一种焦躁的情绪充斥在脑海中,哪怕他对修仙热忱,迫切想要打坐恢复却也迟迟无法吐纳入定。
“怎么回事?修真者虽说不是无欲无求,但是自从炼气之后,我的感知就敏锐许多,心境也更为强大,哪怕是上次两名修真者在面前打斗,都能屏息观察,不露丝毫烦躁。今日仅仅是打坐修炼,居然如此心神不宁?”段云眉头一挑,大为不解。
“难道是我修炼除了岔子?还是我急于求成,绕进了死胡同?”段云心中暗暗揣摩。不过随即摇了摇头,他一直按部就班修炼无名功法,这功法气息平和,敦厚夯实,没有丝毫不稳或者暴动的迹象。
至于最近修炼了几道法术,不过是修真者修炼的初级法术罢了,只是简单的灵力运转方式配合神念施展而出,并没有什么急功近利之处。而且他修炼之时除了感觉心神有一丝丝疲惫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段云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不实际的猜测,再次屏息凝神,抛却杂念,盘膝而坐入定吐纳。
“不行!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修炼的时间太久了,心中自然会滋生杂念?”段云嘀咕道。
“算了,既然无法定神,就出去走走透透气好了,反正修炼这么久了,也不怎么困。”段云翻身下床,整理了下衣衫,缓步朝外走去。
“吱”房门打开,一股凉气透身而来。
“西陲城这秋天还是这模样,以前在破庙里每天睡觉都要对着这月亮大半宿!要是下雨刮风的还要挤到墙角里躲躲。”段云抬着头,嘴中嘟囔。
“可惜老头子不在了,不然……,恩?那是什么?”段云望着远处的一个小黑点,诧异道。
前几天无名功法突破到第三层,段云的五感明显增强了许多,月光之下,数十丈甚至上百丈的东西都清晰可见。
“似乎是一只麻雀?”段云疑惑道,“不过这个是后怎么会有麻雀?而且这速度也太快了一点!”
“不对!那麻雀是在朝我这边飞来!”段云心神一阵,双眼睁大,语气中带着肯定。
来不及多想,段云迅速转身飞奔到屋内,将飞剑与方帕捏在手心,储物袋顺便放进怀中,腰身一扭,已经从窗户跳出。
脚踏七星,身若游龙,身体素质提升了不少的段云已经隐隐有了二流高手的境界。不过呼吸之间,段云已经绕过了几栋房屋,而且速度没有丝毫的减缓,趁着夜色的掩护,急速的奔驰着。
跟着老头子那么久,始终要牢记的一条就是保命最重要!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尽早扯呼,否则一旦被逮到,那至少都是被打个半死。
所以,段云心中守着一条准则,无论什么事情,无论大小,谨小慎微第一条!
这一年来,在药堂里,虽说他多听多看,可是他始终不多说,不多做,老老实实当好自己的伙计,什么事情都要找对方式、想好后路!正是得益于谨小慎微,所以才能在众人眼皮子低下悄无声息地成为了三流高手,而且还学习了几门武技!
刚刚屋外看到的那只怪鸟,本就十分可疑。
西陲城这里的秋天夜里,别说鸟儿了,就是蝙蝠都没一只!那鸟儿虽说在左右晃悠,但是方向就是段云的住所所在!
而且,修真者六识敏锐,段云心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只怪鸟就是朝他来的!
在西陲城待了这么久,虽然不能说摸清每一条小道,每一个住户,不过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西陲城的条条框框的都被他印在了脑子里。
房屋的阻挡,道路的分叉,对段云没有丝毫影响,脚底生风,段云直奔城郊而去。若这怪鸟不是来寻他的,明日再回来便是。
月色朦胧,段云仿佛融入了黑暗,宛若黑夜中的一条游蛇,蜿蜒而行。
“怎么回事?这么久了,牵丝鹊怎么还没找到目标?若是在这么下去,一滴精血都要被消耗光了!”灰衣人吊在后面,胜券在握的脸上眉毛轻挑。
“应该是我多想了吧,不过是一个偏僻小城罢了,能出什么问题?左右不过是刚好距离远点罢了!”灰衣人随即摇了摇头,面色重新恢复了淡然。
牵丝鹊循着方向,一点一点接近。哪怕段云绕道而行,牵丝鹊也跟着转向。
段云回头看了几眼,心中的不安愈发增强,他已经能肯定,这只怪鸟就是来找他的!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哪怕段云现在身法已经媲美二流高手,可是与那怪鸟比起来,速度还是慢了不少,这一会观察功夫,怪鸟距离他已经不过二三十丈!若不是有房屋遮掩,恐怕怪鸟早已经发现了他!若是再过几息,这怪鸟定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
段云银牙轻咬,一个回旋,倒退而去,身体掩藏在屋墙角落。
手掌一翻,一柄古朴凌厉的小剑出现在手掌,正是他提前取出那柄法器小剑。
牵丝鹊似无所觉,依然朝着段云的方向飞来。
段云放慢呼吸,双眼遥遥看着上方,手中法器悬浮不定,剑芒吞吐。
一个黑点出现在段云的视线之中,没有丝毫犹豫,段云念头一动,法器飞剑已经飞射而出。
“尔敢!”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灰衣人吊在后面,离牵丝鹊不过百丈不到,此时一道光芒闪耀,他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分明是激发了法器,而且目标这个是他的牵丝鹊!
“呲!”仿佛划开纸絮,飞剑之下,牵丝鹊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何况段云以有心算无心,一击必中已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不好,走!”那一声怒喝已经打断了段云的所有侥幸,飞剑盘旋而归,段云顺手一招,接着脚底生风,头也不回,转身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