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北污水厂的问题是一个老大难。从投标开始就一直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原因很多，有地方的，有环境的，有施工方的不一而足。运营部也一直很重视该污水厂，派过去的运营人员都是运营部的得力干将，经验丰富，处事稳重。但是也不是太有起色。也许真的有些事并非人力能改变的。
“这次又是什么事？”张凯严肃问道。
牛稳生一副便秘样，“唉，电耗！”
“电耗？电耗不一直是我们的拿手本事？电耗能出什么问题？”张凯好奇道。
“从年初到现在六月，平均电耗一直是其他污水厂的几倍。我也派人查了几次，一直没找到原因。”牛稳生道。
“已经有半年了？”张凯问道。
“是的”牛稳生道。
“不对啊，牛哥。前一阵子开会，你怎么没提这个事。现在才说？”张凯说道。
“我这不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嘛。现在发现不行了，运营缺口慢慢扩大，粤北那群人可是我们部门的骨干，这年中绩效考核，我们部门的骨干效益全是负数，那真的太丢脸了。”牛稳生长吁短叹，“这才来求你了。”
张凯沉吟片刻，道，“牛哥，你也知道我们是同专业。电气问题，即使我去也未必能找出原因。”
“行，凯子。只要你愿意去，我就放心。”牛稳生惊喜道。
“得得得，别叫凯子。”张凯急眼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顺口。”牛稳生讪笑道。
张凯无语，爹妈怎么给我起了个这样的名字。加多一个字也好啊，叫张凯峰啥的，多好。
“你给我再细说下情况。”
原来粤北污水厂运行以来，虽说问题多多，但是调派骨干后效益稳稳当当地进入前十。能耗估计是4毛钱吨水。但是这半年来，能耗升到了1块5，电耗统计出来后吓坏了运营部。但是因为不能判断是不是偶然性的原因，因此一直都在自己查找原因。一找就半年，即将进入半年报统计阶段，运营部担心会影响到整体收支。运营部下面有八十多个污水厂，平均运营成本是五毛钱，收费一块钱。是公司三大收入来源之一，另外两个就是设计和施工。因此运营部的盈利状况一直都是公司管理层的关注重点。如果这次因为一个厂影响到其他，可能整个部门的绩效都会受到影响。也难怪牛稳生那么着急，也许影响的不只是他们的骨干他们的脸面，。
“那你去安排车吧，两辆车，我们这里还要安排几个人过去。”张凯道。
牛稳生一拍大腿，“这简单，我这就去安排。”起身就要走。
张凯连忙叫住他，“牛哥，你也一块去吧！”
“嗯？为什么？”牛稳生停住脚步，奇道。
“你傻啊，牛哥，你不去。到时候处理好了，没你们功劳处理不好，你也；处理不好，你也好及时想其他办法。”张凯忍不住骂道。
牛稳生咧嘴一笑，“凯子，聪明，给你点个赞。”
“滚！”张凯又想骂人。
牛稳生急忙开溜。
张凯用座机拨打了副经理黄路的电话，“喂，黄路，等下我出差去粤北，有可能要两天才回来。石化城的
（就是昨天加班的那个项目）图纸，温仁他们通宵做好了。等下放他们一天假，让他们回去休息。粤西农村污水ppp项目这两天你跟进下，可能需要安排人投标，业务那边定下来你就安排人。”
黄路此时正在来公司的路上，“好的，经理。”
张凯挂了电话，数了下电气工程师的工作情况，抽一个电气工程师和项目设计师。粤北污水厂设计师是赵云鹏，电气工程师是鱼红军。不过余手头上似乎在做一体化设备的电气图。想到此，张凯拨了鱼红军电话，“喂，鱼红军，你手头上的一体化设备电气图做的怎么样了？”
晕，张凯听到对面巨大的嘈杂声，估计在地铁上。好吧，不急。既然出差两天，那等下直接出去就行。也不用收拾行李。
张凯挂了电话，点开电脑文件夹，找出粤北污水厂的图纸。着重看工艺和电气，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耗电隐患。也许图纸有些许疏漏，但是设计计算没有问题，设备选型没问题，电路也没有错。“难道有人偷电不成？”张凯喃喃自语。
一般来说，污水厂最大功耗的设备除了鼓风机就是水泵。扣除这两项，其他的都是毛毛雨。要偷这么多的电，电缆应该也是厂内最粗的。
张凯寻思着，慢慢在脑海里形成检查方案。张凯填写了出差单，门响了。
“进来。”
鱼红军走进来，“经理，你找我？”
是的。赵云鹏来了没？
张凯问道。
“来了。”
你去把他叫过来。有事安排你们。
不一会，赵云鹏和鱼红军一块走进来。
“坐吧。”张凯道，“这事一下子说不完。”两人依言坐下。
张凯就将整个事的前前后后，向他们交代清楚。然后问他们的意见。
赵云鹏道，“设备功率都是固定的，电耗应该不会超出太多。”
”有道理，鱼红军，你的意见呢？“
鱼红军坐正些许，答道。”我认为，厂区总功率固定，耗电超出数倍的情况只有以下几种情况？”
“几种？”张凯和赵云鹏都看向鱼红军。
“是的”，鱼红军严肃道。“第一，就是厂区设备均有问题，你们想下，手机发热的时候是不是电耗比平时大很多倍。”
“对啊。”赵云鹏惊道。“难道是全厂区的设备都是坏的？”
“不可能。”张凯道。设备选型都是我们亲自把关的，虽然说安装时不在，但是照理说采购不敢糊弄我们。“
”那就是只有偷电和造假了。“鱼红军摊手道。
“偷电的可能性，存在吗？”张凯问鱼红军，”据我说知，污水站电费每天电费以万计。谁能每天偷几万块钱的电？“
”那就只剩下造假一项了。那也。。。。“赵云鹏道。
张凯眉头紧皱，制止了赵云鹏继续往下说。
这么大规模的造假？可能吗？还是另有隐情？那如果真的在造假，那是谁那么大胆，敢骗公司几百万？
见张凯沉吟不语，赵云鹏和鱼红军也陷入了沉默，他们也想到了此层。
办公室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良久，张凯率先打破沉默，道。“这次出差可能不会太顺利。你们记住现在这些都是猜测，不可让第四个人知道。这趟水很深，我们都需要谨言慎行。知道了吗？尤其是你赵云鹏。“
见张凯如此谨慎，两人唯有诺诺，出去准备。
张凯给自己倒了杯水。牛哥是不是知道了这里面的事？那如果知道，为什么还找我去？张凯坐在沙发上看着水杯上飘起的蒸汽，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