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筝进去的时候,法海早就知道了她过来的消息,已经让许姻缘跪在了佛前。
他则“一如既往”地苦口婆心地劝诫许姻缘。
“许施主,俗事皆浮云,不若早日成佛……”
柏筝正好听到这句话,就像炮仗一般,一点就爆了,冷笑道:“浮云?法海,你到底把这人间当什么?垃圾吗?你莫非是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人最是高洁?”
法海背对着柏筝的俊俏面上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当然没有这么想,他就是想听一听小白这久违的声音而已。
哦,前几天才见过的。
法海垂着的手拇指与中指搓了搓,调整了面部,依旧是一副温和疏离淡笑的样子,微微转身,“小白来了?快坐。”
说完,他四处看了看,又淡定地改口:“哦,这里没有能坐的地方。”
柏筝冷眼。
许姻缘扶额。
法海又道:“小白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金山寺了?”
明知故问。
柏筝把怒气都往深了藏,也是一脸客气的贤淑恬笑,“法海师父客气了,相公在寺内住了许久,是时候回家了。”
“住?”法海偏不让柏筝大事化小,“小白怕是忘了,是许施主自个儿答应剃度的,他既已发了誓,便是我金山寺之人,断断没有回去的道理。”
柏筝挤笑,“相公而今并未剃度,说明他并无一颗向佛之心,还望法海师父放过他。”
许姻缘静静看戏。
突然收到了柏筝的怒目而视。
她连忙低下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端着些许的惆怅。
柏筝那个气。
这个没骨气的丫头。
法海见柏筝的视线落在许仙身上,若无其事地移了移位置,恰好挡住了柏筝的视线,“小白瞧错了,老衲正打算给了空剃度。”
了空?
柏筝疑惑。
继而恍然大悟。
“法海,你真不要脸。”她半是夸奖半是嘲笑,目光似笑非笑。
法海语气温和,如同陈酿多年的老酒,带着微微的醉意,“多谢夸奖。”
就像是为了印证那句“不要脸”一般。
柏筝卒。
许姻缘默了默,终于开口道:“娘子,这僧人忒不要脸,我们不要与他计较,回去吧。”
柏筝看向她,不知道她是何时站起来的,身长如玉,气质淡雅。
柏筝微笑,浅浅柔柔道:“好,我们回家。”
许姻缘走过去,正要和柏筝并肩之际,法海一道诀,将她定在了原地。
许姻缘欲哭无泪。
感觉这个姿势可能有点丑。
法海没有看她,对柏筝道:“放他走,可以。”
柏筝尚未来得及从许姻缘突然定住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听到他说话,定了定心神,问道:“什么?”
法海说:“让我开心,我便放了许仙。”
许姻缘小声嘀咕:“我看你被娘子怼的时候就很开心。”
法海:“……”
柏筝没听见,心道要求真奇怪,但很容易。
“你要如何才能开心?”
法海的视线移至柏筝身上,停在某一点,目光似烟似云,又似有如实质,“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