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
两个小沙弥压着许姻缘跪在佛前。
法海长身玉立,神情自若,手上拿着把剪刀,嘴角微勾。
他将许姻缘的发散开,自下而上慢悠悠的剪着。
乌黑的发丝一片片散开在地上,孤寂又悲伤。
许姻缘怔怔地听着剪刀开开合合的声音。
她生气地企图挣脱小沙弥的控制。
法海道:“许施主,你若再动一下,老衲可不敢保证你的头上会不会开个血窟。”
“法海,你枉为佛门人!”许姻缘气呼呼的诅咒。
“你没资格说这话。”法海平淡的眸下藏着无数的惊涛骇浪。
……
柏筝二人赶到时,被拦在了金山寺的结界外。
“怎么办?”青仕看不见里面的光景,有些着急,他看向柏筝。
柏筝沉吟,“我想法子逼法海出来,你……希望不会太晚。”
“我去吧。”青仕看着她苍白的脸,“看在我们几百年交情的份上,给你个简单的活,把许仙带出来就行了。”
柏筝苍白的唇勾了勾,“你去?你确定你能引出法海?”
“若不是我修为不够,怎么也不会叫上你啊。”青仕嚷嚷罢,叹道:“你悠着点,孩子还等着你喂奶呢。”
“哦。”柏筝生完孩子就后悔了,“要不是孩子,许仙也不会被法海再次带到金山寺来。”
没等青仕说话,她就使出法术对内喊道:“法海,把许仙放出来,如若不然,我便率领这钱塘三千虾兵蟹将,淹了你金山寺!”
法海听见声音,动作顿了顿,他抬眸对慌乱的小沙弥说:“莫担心,她不会动手的。”
许姻缘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天哪,救兵终于来了。
娘子啊,求求你收了这个剃度狂魔吧!
可惜没人听见许姻缘的心声。
青仕在等待,柏筝也在等待。
等着法海的答复。
“来来来,动手吧!”青仕撸起袖子,“依我的修为,命令些虾兵蟹将还是没问题的。”
柏筝再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嗯。”
她施法之前,再次向寺内道:“法海,你不放人,那我就动手了!”
法海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放下剪刀,拿了把小刀,继续在许姻缘头上动土。
她的厉害?
她没什么厉害的,最厉害的就是偷了他的心。
只是,法海这次大概是失策了。
小沙弥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师父,你看,天上立了几层楼高的水柱!”
他怔了怔。
看向不敢动弹的许姻缘,喃喃自语,“对她而言,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许姻缘委屈地把自己团成一团,默默心疼自己的头发,不理他。
……
镇江的百姓喧喧闹闹地走在街上。
摆摊的小贩在吆喝着自己的商品。
时而有马车驶过。
倏尔,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那是什么?……涨水了吗?”
百姓们好奇地看着天边那条分割线。
“你们看,那条线好像变高了!”
不,不是变高了,是水墙在慢慢靠近了。
谁让金山寺地势高呢?要淹了金山,需得先淹了镇江。
“快跑啊……”
“救命啊……”
“涨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