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告诉法海孩子是他的，柏筝就不会激怒法海，法海就不会剃她头发，柏筝就不会动手水漫金山，法海就不会召来天兵天将，柏筝就不会被关进雷峰塔……而她，也不会由于任务条差一点点而被迫留在这里了。
“好了，你别哭了！”她转过身去，无奈地抱着时霖。
行，都是她的错，反正只有十八年。
……
十八年后。
许姻缘站在雷峰塔前洗脑，“柏姐姐，我又来了。”
“你知道吗？你家时霖他可聪明了，连中三元，真厉害。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还是法海师父教导有方。”
“唉，说起法海师父，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剪了我的头发……不过现在想想，他那就是嫉妒没错了。”
“柏姐姐，你说你，报恩就报恩嘛，明明知道我是姑娘还赶上来求婚，洞房那天还真扒我衣服。”
自从收获了许仙和青仕那点信仰值之后，她偶尔也可以露出一点真性情了，此刻是怎么说都止不住，就是可惜，柏筝一直不出声。
“好吧，”许姻缘撇撇嘴，“柏姐姐你好好打扮，我去迎接你家状元来接你出来。”
柏筝还真不想出去。
本来她生儿子就是为了气法海：看，你的儿子跟其他男人姓！
想想就爽！
但是，生完孩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孩子了。
之后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让她完全不想思考，到底是漏了哪一环，以至于法海打入了我方内部，每个人都替他说话。
现在，她儿子就要来接她了，她的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逃跑。
柏筝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思考她和法海这一段传奇的孽缘。
从一条灵蛇，到修成人形，再到年少慕艾，她都和法海在一起，其间拌嘴有，谈心有，痴迷有，羞恼亦有。
本来从青城山回来之后，她都想好了了，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只是后来……怎么都变了呢？
哦，是因为那一把剑。
它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如果不是她躲得快的话，她早就是一条死蛇了。
当时，法海说什么来着？
对了，他说：“因为你给我下了毒，所以我要杀了你……”
柏筝轻笑。
她知道原因，这个许姻缘已经跟她解释过了。
因为法海吃了一颗药，它是毒，碰上爱，碰上所爱之人，就是毒。
反之，对于佛门中人，则是补药。
但是那又怎样？难道她受的伤就不是伤吗？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好吗？如果法海以爱她的借口来伤害她，那就是不可饶恕的。
在柏筝陷入回忆无法自拔的时候，法海已经带着长大的时霖站在塔外了。
时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他身上还穿着一身独属于状元的大红色袍子。
“师父，我们来这作甚？”时霖看着雷峰塔，心头有一股意味不明的紧张。
“找你娘。”法海音色淡淡的回复。
不过，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
站在门后的柏筝听见外头的动静，心情复杂。
怎么说也是儿子，费劲心力生下来的，不看看心里痒痒的。
好想出去……可是法海还在外面……
到时候儿子偏帮他怎么办？
柏筝暗戳戳地搓了搓手。
不知道儿子长什么样……
像她还是像那个谁呢？
